进到里间,扑面而来的药味刺鼻。
床榻边上侯夫人泪眼婆娑,锦帕不住地擦着眼角。
帷帐散落,只伸出一手,太医正坐在椅子上为侯爷诊脉,不时捋捋胡须。
待诊脉结束,长长的叹了口气。
起身后缓步朝门口走去,从盈安郡主和陆泠月身边走过时,冲二人微微颔首。不曾看过晏神医一眼,走了出去。
侯夫人忙跟上去,迫不及待的问:“如何,这药方可还要改?”
等那二人走远,盈安郡主看向四周的丫鬟:“都出去。”
几个丫鬟福了福身子,忙退出去。
房门砰的一下关上,盈安郡主低声道:“那些个老顽固,若是知道我带你二人来是给我爹爹看病的,定是又要啰里啰嗦个没完,我不愿听他们废话。”
“快快诊脉,省的被瞧见了!”
晏神医走上前,俯身搭脉。
待收回手,又撩起帷帘挂起,倾身看向床榻上的侯爷。
仔细查看了眼底、气息,空掌敲了敲他的腹部。随即掏出带在身上的银针,在其指腹上刺了一下。
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看的盈安郡主都愣了。
她不知看过多少次那些太医为爹爹诊治,但都没有像她这般诊断的。
更要紧的是此人治病时,倒像是变了个人。
眉目严肃,眼神凌厉。
等侯爷指腹上挤出一点滴血,晏神医掏出帕子随手一擦,回过头看向陆泠月,点点头。
“能治。”
轻飘飘的两个字,听的盈安郡主都觉不可思议。
“当真!当真能治好?”
她激动的嗓门拔高。
堂内侯夫人也循声看过来,但却没听清。
对面的太医正在跟她谈及侯爷的病,侯夫人只好先问清楚侯爷的病情。
“侯爷感染风寒太久,我等又在此数日,药方也换了多次,恐怕是……”
太医摇摇头,“恐怕是回天无力了。”
侯夫人闻此言身子轻轻一晃,玉掌及时撑在桌上,才勉强站稳。
“不!不可能!侯爷只是感染风寒,王太医医术高超,定然能救他!侯爷不能有事,他还要去戍守边疆!”
可任凭她如何说,王太医都只是叹气。
侯夫人跌坐在凳子上,低声抽泣起来。
屋内,晏神医取出银针包,将侯爷身上的衣衫褪下。
银针又快又准的刺入穴位!
待十几根银针尽数用完,晏神医又掏出带来的两个瓷瓶,从其中一个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快速塞到侯爷口中。
下颌一抬,药丸入喉。
“侯爷会吐血,倒也不必怕,是要将体内淤血吐出。”
这话显然是在跟盈安郡主说的。
可盈安郡主却早已经看愣了。
她凑到陆泠月身边,低声问:“你方才说,这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偏方,我怎么看着比那些个太医还像太医呢?”
陆泠月也是头一次见晏神医真正出手救人。
自然也没想到她治病救人时,如同换了个人。
“祖上的偏方,可能就是如此教的。”陆泠月干笑着糊弄过去。
话音刚落,床榻上的侯爷忽地皱起眉,骤然起身朝着床外猛地吐出一口污血。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