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几人面前时,马夫识趣的将马车停下,穆淮从马车里递出食盒。
“诸位守诚辛苦,一点心意。”
几个守卫仍是嘴上客气,可手却已经伸出来接下了,“何老板怎能次次都如此客气,这叫我等还怎么好意思呢?”
穆淮却道:“不过是些点心罢了,不值一提。”
言毕又歪着头看向后面两辆马车。
“有劳诸位查一下后面的两辆马车,不过里面除了有人,还塞了些货。倘若需得卸下来,几位官爷说一声,我这就吩咐他们卸货。”
等他说完手提着食盒的守卫就连连摆手,“走吧走吧,不查了。”
“昭月楼的马车素来都是拉人拉货,从不曾出过事,我等最信你昭月楼!”
穆淮面露为难,“这……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快走吧。”那守卫再三催促。
“多谢。”穆淮拱手。
马夫识趣的扬起马鞭,“驾。”
三辆马车朝着昭月楼的方向去了,穆淮直至此时才想起来一件事,“还不曾问王公子家住何处?倘若顺路,我也好顺便将公子送回去。”
“住太师府。”季思珩答的脸不红心不慌,“倒也无需前去送我,将我在前面路口放下即可。”
可穆淮却盯着他,震惊之余更觉疑惑。
“不知公子是以何身份住在太师府的?”
季思珩沉思,“陆小姐挚友,在太师府借宿。”
穆淮却不禁想起近些日子京城里的传言。
尽管并非是人人皆知,但却偶有听见有人提及安平县主养了男宠一事。
该不会眼前这人就是吧?
但看起身上浑然天成的贵气,却不像是个甘愿做男宠之人。
他心中疑惑万千,但终究不曾再问,“如今京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东厂的人,何某还是将公子送回府吧,免得日后安平县主找我要人。”
“既如此,多谢了。”季思珩轻轻嗅了几下马车内的味道。
檀香味、火烧纸张的味道。
还有些饭菜的香味。
季思珩玩笑似是的问:“今日何老板都去了何处?怎么身上却有股檀香味?”
闻言穆淮竟真的低下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抬头时,他散漫一笑:“今日出城采买,顺道去庙里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我昭月楼财源滚滚。”
季思珩没再问。
可穆淮却盯着他的裤脚和鞋子看。
这可不像是去干了农活的!
也太干净了!
“今日王公子是干了什么农活?”他似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季思珩却无意间察觉到他的目光。
低头一看,才赫然明白过来。
“二老心疼我,今日倒是不曾干农活。”季思珩只得扯谎糊弄过去。
穆淮含笑点头,可眼底摆明了是不信。
直到马车停在太师府门前,眼看着他进去,穆淮才低声道:“这人没那么简单!”
马夫庄田低声问:“要不派人查查?”
穆淮嗯了声,“查清楚。”
三辆马车又缓缓驶离,回了昭月楼的后院。
停稳后,穆淮跳下马车,去到后面那辆马车前。
眼看着几人陆陆续续的下来,最后一人下来时,他折扇轻轻压在男子肩上,“我既是将你带进城了,你就老实点,若再跟这两日一样,胆敢擅自离开去给你夫人烧纸,我绝不饶你。”
“到时候东厂的人发现你,我也救不了你!”
亏得前日派出去采买之人回来禀报,说是见到了陈源。
否则他倒是不知道此人竟然在城门外!
今日找到他时,他仍在给亡妻烧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险些将东厂的人引去。
幸好,他们带着陈源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