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挂了电话,心里非常难过。
她从不觉得母亲是拖累。
相反,在形形色色尔虞我诈的社会中,母亲是她唯一能坚持下去的动力和港湾。
渝市的确还有一个小院子,是老城区待改造的普通平房。
自打母亲住进疗养院,她们很久没回去过了。
周韫想回趟渝市。
路唯怀疑她别有用心,善意提醒:“周小姐,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周韫面色平静,“回来之后,我去复职。”
路唯及时把消息汇报给了傅昀。
男人嗓音低冷,只说了三个字,“随便她。”
路唯揣摩不透傅昀的意思。
随便她是什么意思?
行还是不行?
你们神仙斗法偏要难为小鬼是吧。
最终,周韫还是如愿登上了回渝市的高铁。
很久没回去的小院子,陈旧破落。
但周代兰有双巧手,几天时间除了草,翻了土,又买了些鲜花栽进去,小院子恢复了几分盎然生机。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风不凉,天很蓝。
周韫和周代兰坐在门口的小木凳上。
她问母亲,“妈,如果我不出国,你要不要回疗养院去?”
“怎么又不出去了?”周代兰摆弄花草的手顿住,“你这孩子,别大意,机会难得,遇见就要把握住。”
“韫韫,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钱不趁手?疗养院说十个工作日会把剩下的钱退回来,大概七万多,够不够用?”
周韫笑着说:“不是钱的事。”
周代兰问不出个所以然,但她相信周韫有自己的决断。
无论孩子做什么决定,身为母亲都无条件支持。
周韫在渝市呆了两天。
临走前,她看着久无人居的平房里渐渐有了烟火气,压在心头的情绪松缓了不少。
周代兰送她离开,再回到房间,来到供台点了三支香。
她看着墙上的遗像,希望双亲和大哥在天之灵能保佑周韫一切顺遂。
另一边,周韫说到做到。
回到榕城,她便联系了人事部,询问复职的大概流程。
路唯在高铁站接上她,直接回了德贤府。
周韫显得十分沉着,多一个字都没问。
路唯停好车,“周小姐,三少一会就到。”
周韫点头,尔后开门上楼。
不到半小时,傅昀就来了。
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周韫站在门口,侧身让路。
傅昀目光深沉邃远,仿佛盯着猎物般,把周韫紧锁在视线范围内。
“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
周韫:“明天。”
傅昀面色稍霁,“想清楚了?”
周韫不想接话茬,注意到他手里的文件,转移话题,“要喝茶吗?”
傅昀顺势把文件递给她,“先看看这个。”
周韫以为是出国进修的资料或者是案件调查的相关文件。
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房产证,“这是?”
傅昀以手背轻抚她的侧脸,“送你的。”
房产证上写着她的名字,地址就是这间德贤府的公寓。
周韫脸上并没有收到贵重礼物的惊喜和兴奋。
把房产证重新放回到牛皮袋里,起身去了厨房沏茶。
两个人早已貌合神离,就连共处一室都缓解不了四周弥漫的疏离。
看似什么都没变,可终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深夜十点。
傅昀前脚刚走,周韫的手机莫名响了起来。
来电的号码一长串,来自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