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有意拉开远离傅昀,随便找了个圆桌下首的位置坐下。
随着邢牧等人陆续入座,傅昀不紧不慢地从沙发区走来。
能容纳十人的台面,此时只剩下周韫的右手边有空位。
而上首主位,是如坐针毡的邓家豪。
这座位排序,真他妈考验临场应变能力。
傅昀漫不经心地拉开椅子。
他正在打电话,低低沉沉的回应着对方。
似乎并未发现身边的人是谁。
傅昀这通电话打的时间有些久。
服务员布菜结束,他才捏着眉心掐断了电话。
邢牧撞了下男人的胳膊,低声哂笑,“别说哥们没帮你。”
傅昀似后知后觉,扭头扫了眼,漠然地道:“没必要,跟我坐一起,人家未必觉得光彩。”
周韫夹菜的手稍稍一顿,明显听到了这句话。
邢牧作势起身,“行,我多事了,咱俩换个位置?”
傅昀翻卷衣袖,动作骄矜的很,“不用,下不为例。”
邢牧笑了,懒得搭理他,随口招呼周韫,“妹子,多吃点,都是正宗宫廷菜。”
周韫浅浅应声,拿起公筷先给项诺夹菜。
项诺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摆,小声道:“蒋凝上个月出狱了,你知道吧?”
周韫目光一诧,“出狱?”
项诺:“你不知道吗?”
周韫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确实不知道。
当年她把电话和微信都注销了。
没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所有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全都留在了榕城,留在了过去。
静待时间磨平一切。
所以,周韫并不知道榕城后来发生的事。
即便梁婧月说她闹出了满城风雨,周韫也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项诺旧事重提,周韫确实有些吃惊。
周韫:“她怎么进去的,是什么罪名?”
项诺:“傅总给她送进去的,判了两年半,说是窃取公司机密谋私利。”
周韫了然,想必和当年傅氏资本丢标的事有关。
蒋凝自作自受,并不值得同情。
周韫也没心思同情她,因为就刚刚跟项诺说悄悄话的功夫,她的盘子里突然多了两只剥好的虾,还有荷包里脊。
周韫看着那两只剥得面目全非的虾肉,下意识瞥了眼傅昀的手。
但男人的手指很干净,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黄焖鱼翅。
周韫愣了一秒,旋即又一只面目全非的半只虾肉隔空丢了过来,“妹子,放开大胆的吃。”
原来是邢牧剥的。
周韫温笑:“谢谢。”
话音方落,那半只虾落在餐盘上又弹了一下,直直地掉在了周韫的裤子上。
傅昀眉心顿时皱起来,“没那个准头就别乱丢。”
邢牧面无表情地与男人对视,他真是一颗老母亲的心喂了狗。
周韫说没事,把虾肉掸开,正要伸手去够转盘中央的餐巾纸,餐巾纸盒已经被摆在了她的筷子旁边。
周韫看向傅昀,男人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吃着菜。
周韫扯了扯唇,若无其事地抽取纸巾擦拭裤子上的油渍。
饭后。
邢牧招呼大家一起玩牌。
周韫不会,却被项诺跟邢牧强行按在了牌桌上。
邢牧狡猾一笑,“妹子,咱玩个简单的,真心话大冒险,你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