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光的房间，透着久无人居的冷清。

周韫纵使再心如止水，故地重游也难免勾起那些曾无比心酸的往事。

傅昀将她放在沙发上。

关上门，打开灯。

灯光亮起的刹那，周韫下意识闭眼，“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觉得自己很冷静，也认为自己应该冷静。

谁知，嗓音还是泛起了细微的颤抖。

周韫不肯睁眼，傅昀并不强求。

他的皮鞋踩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缓慢而有力。

周韫不知他在做什么，听声音似乎去了厨房。

没一会，烧水壶的声音充盈在耳畔。

周韫终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叹息着掀开眼帘。

入目的一切，让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一千多个日夜，早该物是人非。

可房间里的一景一物，却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屋子里纤尘不染。

门边的鞋柜还放着她曾经穿过的拖鞋，旁边还摆着一双同款男拖。

那只曾经临时买来的花瓶，此时还摆在原来的地方。

里面插着六枝鲜活的红玫瑰。

周韫情绪涌上来，眼眶泛红，挪开眼，心里堵闷的说不出话。

当傅昀端着茶杯出来时，周韫有种时空交错角色变换的错觉。

曾几何时，每个深夜都是她在等他来，然后为他送上一杯暖茶。

如今，倒是角色调换了。

傅昀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沉腰入座，沙哑地说道：“回到这里，还熟悉吗？”

周韫沉默。

傅昀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什么，兀自点燃一支烟，“你回来之后，我特意让人重新收拾过。”

周韫依旧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没穿鞋，雪白的脚趾贴着地面，微微蜷缩着。

傅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就去鞋柜上拿起了拖鞋，亲手摆在了她的脚边。

周韫的眼眸闪了闪。

眼看男人俯身要帮她亲手穿拖鞋，她抬手制止，“我自己来。”

傅昀半弯着腰，手臂撑着膝盖，侧目看着周韫冷淡的神情，“你真觉得我们没关系了？”

周韫平静地回望傅昀，“是。不管是什么关系，三年前都结束了。”

“怎么结束的？”男人吸了口烟，“就算是分手，你跟我亲口说过吗？”

周韫：“我们都没开始过，哪里来的分手。”

傅昀：“就在这张沙发上，我说过我们开始交往。”

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渐渐冒头。

周韫看向窗外，声音淡的几不可闻，“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傅昀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即便不想承认，也很难自欺欺人。

现在的周韫满身疏离，在他面前永远都端着公式化的笑容。

傅昀莫名烦躁不堪，他甚至有些恶劣地想做些什么。

做一些能让周韫动怒或者生气的事。

总好过她这样冷淡的态度，哪怕是吵架，起码证明他还能牵动她的情绪。

傅昀这样想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心里有了忌惮，怕冲动之下把她推得更远。

傅昀猛地吸了口烟，声音更显沉哑，“当年是墨擎帮你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