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还不知道我醒了?”
刑夫人说:“应该不知道,我打她电话问问。”
刑墨有些累,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缓缓闭上了眼睛。
昏迷的一个月前,他得到线人的消息,有季白的行踪,线人还说季白和国外的买家做交易,就在境内,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毫不犹豫连夜赶了过去,叫上了几个兄弟,但是半路就出事了,山体滑坡,出了意外。
季白没抓到,线人也出了问题,他也受了伤昏迷,损失惨重。
差点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他还是太着急了,着急抓到季白。
真的是好险,好险就没命回来看高昕了。
想到高昕,他脸色沉重,没有多轻松。
……
高昕接到刑夫人打来的电话,还在医院里,不过不在住院部,而是在急诊室,她的生理期突然来了,肚子忽然疼的厉害,晕倒在电梯里,被人发现,连忙送去急诊室。
她刚醒过来,护士在边上照顾她,柔声询问:“你好点没?”
“恩,没事了,谢谢。”
“不客气,你要多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高昕点头,弄脏了裙子,不太好意思,护士拿来一件外套给她系在腰上,说:“先借给你围着,还有这个给你,你去洗手间先换上。”
高昕一个劲道谢,护士说:“别客气啦,都是我们应该的。”
高昕从洗手间出来,护士拿了药给她:“你先拿着吧。”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把外套洗干净了再给你送回来。”
“恩,你直接拿给护士站就行,这几天我都在。”
“好。”
刑夫人电话打来,问她在哪里,怎么没见到她在病房。
高昕犹豫不决,说:“我不在病房,怎么了?”
“你来病房,快来。”刑父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现在就来哦。”
高昕没办法,只能先过去病房。
她腰上系的小外套,还算搭她的牛仔裤,不会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到了病房,高昕深呼吸,调整情绪,才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刑夫人连忙拉着高昕的手,说:“高高,你刚才去哪里了,刑墨醒了,你知道吗?”
病房可不止刑夫人一个人在,刑父刑回都在,热热闹闹的。
尤其是刑回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她嗓子好了些,说话得劲了,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
刑墨觉得烦了,脸色极臭,出声让刑回安静点,视线一转,落在了姗姗来迟的高昕身上,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撇开了视线,没说话。
刑夫人说:“回回,你不要吵着你哥,你哥刚醒,还需要调养,不准闹了。”
刑回嬉皮笑脸说:“我看,我哥并不想看到我们,妈,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给他们俩腾点空间。”
刑夫人顿悟,笑盈盈调侃了几句,心情可好了。
“是,我糊涂了,刑墨醒来,高兴的不止是我们,还有高高,要知道,高高可担心你了,这段时间都是高高在医院照顾你。”
高昕左右难为,被刑夫人的话调侃得不是很自在。
等他们都走出病房了,病房才安静了会,高昕站在离他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她站在那,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干巴巴找了个话题,开了口,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刑墨看了她挺久,还想着她能说什么话,憋了半天就问他舒不舒服,他笑了声,说:“你觉得我看起来哪里不舒服?”
高昕:“……”
刑墨抬了抬手,挺费劲的,朝她招了招,说:“过来。”
高昕迟疑上前。
“你手背在腰后做什么?拿了什么东西?”
高昕说:“没什么。”
刑墨自然是不信,他扯了扯嘴角,说:“你过来点,跟你说点事。”
“你说吧,我听着。”
刑墨作势咳了咳,高昕连忙问:“你嗓子不舒服吗?”
“有点晕,能扶我起来吗,躺太久了。”
高昕看他脸色难看,没有多犹豫,连忙上前想扶他。
还没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伸手擒住了手腕,她也不敢挣扎,怕碰到他哪里,就让他握着。
刑墨低声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她另一只手提着一袋子药,是医生开的痛经药,她这会的确有些不舒服。
她低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高昕,医生说我昏迷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照顾我,恩?”
高昕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是醒了第一时间就找我秋后算账吧?”
刑墨笑出声,胸膛微微起伏,又咳了几下,还彻底好。
高昕不敢说了。
刑墨缓了缓,看她的脸,说:“算什么账,觉得我这么坏?”
“不是。”高昕定定看着他,眼睛清澈,咬了咬唇,低声道,“你不坏,很好,真的很好。”
刑墨没松手,该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手指,还有手背,她没拒绝,震撼看着他。
刑墨说:“吓坏你了吧。”
她矢口否认:“没有,我没那么不惊吓。”
她不想在他跟前表现太软弱了,即便有软弱的一面,也不能轻易表露,她习惯了坚强。
四目相对,刑墨盯了她一阵,“那你哭什么?别告诉我,眼睛进沙子了。”
“……”高昕这下彻底装不下去了,头低的更厉害了,闷闷说:“你刚醒过来,还是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刑墨不理,拿了她手里的药过来一看,是痛经的,他脸色复杂,轻声问:“肚子疼吗?”
高昕脸红了点点头,“记错了日子,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
刑墨说:“先坐下,我叫刑回进来。”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她这段时间清瘦了不少,刑墨看在眼里,有点儿心疼,也不清楚她那会知道自己出事的时候是不是担心坏了。
刑墨醒过来没多久,医生又来给他做检查,高昕要出去,被他叫住,让她留在病房里,不要出去。
高昕不太好意思,觉得自己会打扰医生工作,还是先走到外面等了。
刑墨这会想抓她都没法,只能乖乖任由医生摆布。
高昕给家里打电话,把刑墨醒过来的事告诉了父母,高母立刻说要过来探望,被高昕阻止了,这么晚了,不太方便,明天再来医院也来得及,高父也是这个意思。
高昕站在病房外,忽地笑了笑,心里不断庆幸,还好,真的还好。
刑墨做完检查,叫让护士帮忙叫高昕进来,护士挤眉弄眼到外头跟高昕说:“你男朋友叫你进去,羡慕,你们俩关系好好,偷偷告诉你,刚才他在里面检查,不太配合,我们医生威胁说再不配合,就不让你来看他。”
刑墨也有臭脾气,他就怕这会高昕又走了,才着急赶紧检查完,让高昕进来陪他待会。
高昕进了病房,说:“你为什么不好好检查?”
刑墨正儿八经说:“该做的检查早上就做了。”还特别理直气壮,“一群人跟研究标本一样。”
高昕:“……”这就是典型的放下碗就骂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