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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淮康搓了搓手,“时渡不是贪玩贪色的子弟,未婚时,他洁身自好;已婚生子了,更不至于。”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韵宁纪之以鼻,“霍家祖传的毛病,你年轻时不风流,退休了,照样和初恋藕断丝连了。”
“你是劝和,是劝离?”霍淮康恼了。
这些年,李韵宁在外风风火火的,在家,棱角磨平了不少,大约是‘小别胜新婚’,霍淮康与她的感情比在北方和谐了,她体贴他奔波辛苦,他补偿她三十年的操劳。
李韵宁望着纪杳,“杳儿,你难堪了,受委屈了,若是离,妈妈不拦你。”
众目睽睽,李艳又死咬他,她下不来台,梗着脖子,“离就离。”
霍时渡面孔一寒,攥紧了拳,“行啊,离。”
他竟同意了。
亏了她大义灭亲,又打起精神对付一群瞧笑话的太太,他不求和,不服软,一提离,倒是干脆。
纪杳憋了一肚子气,“明天离,但凡你不敢离,是我儿子;我不敢离,是你女儿!”
霍时渡冷漠,不看她,不看任何人,去祠堂。
她扭头,回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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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由保姆送到屋里,纪杳没胃口,顾忌着怀孕,勉强喝了一碗排骨汤。
午夜,熄了灯。
整座合院只剩祠堂亮着。
枯黄,微醺。
她翻来覆去,睡不熟。
忽然,保姆敲门,“小夫人,祠堂有动静!”
纪杳一激灵,仅存的睡意也消失了,“什么动静。”
“打斗。”
她懵了,“霍时渡在祠堂,你听岔了吧。”
“门反锁了,保镖喊京哥儿,没回应。”保姆颤音,真慌了神,“是不是梦游复发了,打自己啊?”
他打人,或是挨打,纪杳不感兴趣。
自己打自己,她好奇。
披了一件毛绒斗篷,下台阶,保姆搀扶着她,“京哥儿两岁,高烧惊厥,从此添了梦游的习惯,一直持续到初二,偶尔讲梦话呢。”
纪杳半信半疑,“他没讲啊。”
保姆默默推开祠堂门,转身,撤了。
“阿姨——”她叫保姆,保姆一溜烟跑得飞快。
空气中,扑面的烟灰味。
她挥手驱散,迎着昏黯的光线,往里走。
“小母亲。”
纪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