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席靳深,是她天崩地裂的根源。
沈汐介于信与不信之间,也挣扎了六天。
他似乎瘦了。
肩骨薄了,下颌线的弧度清晰凌厉,大约早晨刮胡茬刮得太急,下巴破了小口子,健康浓郁的肤色,再加上那潦倒颓废的小口子,狂野又性感。
即使在茫茫人潮,席靳深也总是独特的,风华耀眼的。
程洵沿着观众席的台阶走到他后面,小声催促,男人最后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升降台落回休息室,工作人员拖她下来,“怎么回事啊?站不稳了。”
沈汐心不在焉回了一句,“昨晚没睡好,有点晕。”
“下半场行不行啊?”
她笑,“放心吧。”
工作人员哪里放心得下,激昂的大嗓门招呼女B角,“随时准备啊,替补汐姐——”
女B角兴奋得手舞足蹈,“汐姐,你千万要晕啊!”
沈汐掀开珠帘,盯着不知何时进来的程洵,她一言不发,往屋里走,程洵也跟上。
“席先生送了您花篮,提前祝贺您演出成功。”
他的礼到了,代表人不到了。
沈汐兴致缺缺,“他忙完公务了?”
“中海的公务堆积如山,席先生十天半月内是忙不完的。”
“他都来剧院了,为什么不露面?”
程洵迟疑了一秒,“宋小姐出事了。”
沈汐胸腔不由得发堵。
席靳深告诉自己半个月不回这边,宋禾出事,他倒是赶回来了。
“她出什么事了?”
“跳楼。”
沈汐惊得瞳孔一缩,“真跳了?”
“假跳。”程洵也直白,“这招不新鲜了。”
女人对付男人,无所谓招数新鲜不新鲜,男人吃这套,管用就行。不吃这套,再新鲜,又有什么用。
席靳深未必瞧不出她在玩套路,他心疼,乐意哄。
沈汐收拾着化妆盒,“他是顺路来看我吗。”
“不顺路,医院和剧院一南一北相反,席先生是专程绕了一趟来看您。”
她放慢动作,“他已经走了?”
“走了。”
休息室的姑娘多,赶场换戏服,有男人在场不方便,程洵转达完,立马离开了。
他前脚出门,女配后脚进屋,“汐姐,你是不是招惹什么人了?”
沈汐疑惑,“我没惹什么人。”
“有老婆的男人呢?”
女配递给她一摞相片,她整颗心蓦地沉入谷底。
是她和席迟徽的。
在六楼食堂,沈汐的鞋跟卡在电梯门缝隙,他一手扶她腰,一手撑住梯厢,她俯身拔鞋跟,抻得针织衫上移了一截,白腻腻的腰线映照在席迟徽眼中。
在剧院的停车坪,沈汐向他道谢,他含笑搓捻着指腹,车门没关,外面是车水马龙,连绵霓虹。
像情愫萌芽的一对男女。
太会拍了。
暧昧,性张力喷薄。
“照片哪来的?”沈汐慌了神,“我和席总不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