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仿佛有一双透视眼,看到她这会儿多么惊慌失措,不禁发笑,“藏好小狐狸尾巴。”
撂下这句,他迈步离去。
沈汐一阵腿软,扶着门蹲坐,大口喘息。
赵太太和席迟徽之间,明显不熟悉。
气氛不是装的,也装不像。
沈汐直觉,栽赃席靳深受贿这件事,幕后的主谋大概率不是他。
她缓了口气,小心翼翼溜出财务室,崔经理已经打点了保安和服务生,即使赵太太安排人上楼,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四点半,餐厅还未营业,没有客人。
沈汐仔细翻找了点餐台,凡是有可能藏匿赃物的地方,她一处没放过,仍旧毫无收获。
她快要泄气的时候,手机屏幕提示收到席迟徽的短信。
十二个字:酒窖,高层,红木箱,钥匙在门上。
沈汐一僵,不由挺直了脊背。
席迟徽知道她在找什么。
他跟着赵太太去酒窖是别有用心,不仅帮她探路,更神不知鬼不觉盗取了钥匙。
崔经理告诉沈汐,会馆一共四楼,除了三楼右边的酒窖,去哪都可以。
酒窖里的藏酒市场价高达上亿,赵太太防备下属假酒换真酒,倒卖贩卖,因此只配了一把钥匙,连巡逻的保安也没办法进入。
沈汐走出餐厅,拐过分叉的楼梯口。
酒窖是仓库改建的,原来存放按摩仪和理疗器械,所以在三楼,而不是地下室。
一扇加固的红木大门,钥匙插在上面。
她推门,酒窖里漆黑,没有窗,没有光。
内二层的构造。
高层堆积着十几个巨大的箱子,箱子全部上了锁。
沈汐打开手机的照明灯,二层大约有四米高,她踩住铁铝架,朝上攀爬。
最边缘的箱子贴了封条,标记了“S”。
S,深。
指腹一抹,淡淡的墨水味。
酒窖不通风,墨迹晾干得慢,证明是新封箱的。
沈汐拍下现场的照片,打算联系老杨,马上报警,一直没信号。
她一时着急,踩空了铁铝架,整个人后仰往下栽。
周围的几个箱子也纷纷坠落,噼里啪啦地砸向她,皮箱很重,箱盖的棱角剐过她肩膀和脖颈,剐出一缕缕血丝。
下一秒,一条手臂拦腰搂住她,躲过了最大的一个箱子,“噗通”的重响,溅起一地飞尘,四周堵得无路可逃。
沈汐本能挣扎,男人反应敏捷,左手垫在她后脑勺,她脑袋撞进他手心,而他的手背却狠狠撞上墙壁,凸起的指骨节搓磨得刺痛。
“别喊,是我。”
狭窄的角落,席迟徽口腔喷出气息,醇厚的葡萄酒香。
沈汐蜷缩在他胸膛,进不得,退不得,两副身躯完全挤压到一起。
他的衬衣也轧出褶皱,附着的烟味浅,被浓郁的酒味掩饰。
不同于席靳深的刚硬雄浑,他是如风如月的清淡。
沈汐有点恍惚,这一刻的席迟徽,是在席氏集团办公室的他吗?
那样威慑,凛冽,隐隐压制的狂性。
真的是他吗。
分明是霁月光风,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