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迟徽面目阴翳,沉默不语。
管家拿来一份转让协议书,递给席迟徽,“二公子,您只要签名,画押,以后段先生与您井水不犯河水,二公子夫人一定安然无恙。”
话音未落,十几个齐刷刷保镖堵住门,杀气凛冽。
“您如果不签,也无妨,段先生遵守诺言,您随时走,二公子夫人继续做客,一旦附近出现一个警察,不要怪段先生撕票自保了。您是知晓的,这种事,在东南亚不是少数,段先生轻车熟路了,有一万个方法脱身。”
沈汐垂在身侧的手不停抖。
呼吸也凝滞了。
席迟徽整个人静止,长达五分钟没有反应。
这五分钟,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段志国没催促,等他抉择。
这时,大花臂从外面进来,附耳汇报了什么,段志国拧眉,“瞧仔细了?”
“没错。”
段志国吩咐老覃,“暗室。”
管家迅速卷起一幅字画,扳动花瓶,牌厅的地板是一个升降台,缓缓下降,与此同时,扩建的内二层阁楼也降下,加固的金属脚架钉在墙壁的四角,形成一个会客厅的布局。
直到阁楼严丝合缝嵌入牌厅的位置,消失匿迹。
。。。。。。
段志国拨开客厅的窗帘,朝院子里一瞥,黑色的红旗L5正对窗户,一个身材英武的男人下车,他表情骤变,“不是席璟,是席靳深。”
“他不是弃政经商了吗?咱们不怕他。”大花臂不知天高地厚,“他要是不识抬举,连他一起绑。”
“动了他,我们都回不了泰国,出不了冀省!”段志国是聪明人,神情慎重,“席靳深在泰公馆失踪了,方圆五公里地毯式搜索,一个脚印,一根头发不会放过,是省里的头号大案,你懂个屁!”
大花臂吓得缩脖子。
保镖在木廊恭迎席靳深,“三公子稍候,我通报。。。。”
“滚。”
席靳深一拳搪开,站在玄关,“姓段的。”
他中午离开长陵县,是村委会的文员小顾雇了面包车送他回市区。他故意大张旗鼓,让佟大和李小蓉松懈,从而露出马脚。
赵凯的下属已经二十四小时蹲守在村口,佟大一出村,立马跟上,抓现行。
佟大肯定去找席迟徽。
席靳深回到老宅洗了个澡,接到范助理的电话,说席迟徽去泰公馆救沈汐,全部失联了。
没信号。
席靳深得知绑架的幕后黑手是段志国,穿上衣服风风火火往这边赶。
生怕来不及。
段志国是什么德行,他可一清二楚。
“席检——”段志国春风满面走出,作揖拱手,笑得鸡贼,“六年未见,您风采依旧啊。”
“放什么屁。”席靳深揪住他衣领,“人呢?”
段志国装傻,“什么人?”
“段志国,你信不信我明天申请调回市检,去泰国剿了你的老窝!”席靳深指骨节抵住他下巴,一步步逼,逼到墙板处,反手一勒。
“席检!我可没招惹你。”段志国多少是发怵的,席靳深在国外特别疯,特别狠,尤其负责边境线那两年,偷渡的,违规做买卖的,他出手一侦察,绝无漏网之鱼。
2013年越南和柬埔寨的华人黑工厂查封那天,东南亚干这行的一共七条线,崩了四条。段志国怂了,去警署贿赂了席靳深,一箱美元,一箱黄金,价值一千多万,洗钱的渠道都帮他物色好了,回国后百分百没有后顾之忧。
席靳深表面收下,瓦解段志国的警惕,凌晨联合当地的警署搞突击。
不过段志国猜到席靳深不吃这套,提前擦干净屁股了,警方调查的工厂一律是正规的合同工,自愿签约,户口证件齐全,席靳深毕竟不是本国人,各方势力又暗中监控他的一举一动,局限性太大,即使察觉有隐情,更私密的内幕也没办法查,段志国好歹是蒙混过关了。
这场正与邪的博弈,段志国险些阴沟里翻船,于是长了教训,躲着席靳深。
去年8月份席靳深辞职,东南亚有名号的地头蛇终于松口气。
段志国没料到自己如此谨慎行事,住在荒芜的郊区,航班从外省转机,再乘车到冀省,仍旧没躲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