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怪我啊，那汤也太难喝了！”

石月河抢过唐淑慧手里的手绢，先是擦干净脸上的汁液，然后抹着衣服上的汤汤水水。

唐淑慧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静静站在一边，两手捏着衣角，头低着。

可是石月河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偷偷地笑。

这也是石月河自作自受，买豆汁，他本来就没怀好意，想看唐淑慧喝第一口豆汁龇牙咧嘴的笑话。

谁知道在唐淑慧一声声的赞美声中，他自己忘了这个茬。

结果笑话没看成，搬石头咱自己的脚，反而成了受害者。

石月河忍受着脸上豆汁的酸腐味，勉强吃完这顿饭，看到唐淑慧还有满满一碗豆汁没喝，就命令她不许浪费，把豆汁喝光。

唐淑慧求情道：“石月河，我不想喝了，这也太难喝了，闻着我都想吐。”

石月河本也没想着让她喝多少，就是想看看她喝豆汁的反应，第一次喝豆汁，没有几个不觉得难以下咽，他自己在燕上生活了大半辈子，也始终不太适应豆汁独特的味道。

可是一想到被她喷了个满头满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米一粟来之不易，不能浪费。”

唐淑慧看着面前的一大碗豆汁，就像是看着一大碗毒药，感觉浑身发抖。

虽然一口豆汁大多数都喷到了石月河的身上，但那难以忍受的味道，仍然让她望而生畏。

唐淑慧这个脸抽抽地像个包子一样，糯糯地说：

“这太多了，我真的喝不了，要不我真的会吐的。要不你喝一半剩下的我喝，好不好？”

石月河看着她从来没有过的丑模样，心里一软。

“不想喝就算了，咱们走吧。”

唐淑慧以为石月河真的生气了，连忙端起碗说：“我喝还不行吗！”

就见她闭着眼睛，摈住呼吸，大口大口喝了好几口。

猛地把剩下小半碗豆汁放在饭桌上，弯着腰朝着侧面，猛烈咳嗽。

石月河怕她呛着，走过去站在身后，一下一下拍着唐淑慧的后背，又帮着她从上向下捋了捋，这才止住她的咳嗽。

“不想喝就别喝了。”

唐淑慧抹了一把因为咳嗽而流出的眼泪。

怯怯地说：“我还能喝。”

说完，就伸手去端豆汁碗。

“别喝了，我替你喝。”

石月河抢先一步端起碗，手一扬，咕嘟咕嘟，把剩下的豆汁喝的干干净净。

抬起手，用手背抹去嘴角溢出的汁液，就和唐淑慧一起走出了镇国寺小吃店。

石月河没有注意到唐淑慧微微泛红的脸蛋，也没有留意她偷偷瞄着自己的眼神。

最后一口豆汁喝的太猛，石月河觉得有些向上翻。

他极力压制着一阵阵泛起的气味，担心下一刻真的会吐出来。

看石月河一言不发，唐淑慧以为石月河还在生气，在旁边小声说：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真的太难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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