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其实没什么不好，施展才华造福一方百姓好得很。只是石月河见多了太多的蝇营狗苟，内心为之不耻，就像他老婆说他的，年轻时狂放不羁，到老了还是不谙世事愤世嫉俗。

可能是武进的话点醒了王芸。

她平缓了情绪，委婉地为刚才的冒然致歉。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说的话可能有些过头，石月河你不要在意。”

这才是对话的态度，石月河接受她的道歉，但依然没有继续谈话的兴趣。

“没事，那就这样吧，记得用完把吉他还回来。”

王芸拉着他衣袖的手没有松开。

“石月河，你在耐心听我说几句。你要相信我，也相信你的音乐天赋。我妈妈是沪海音乐学院的老师，她对你的作品很赞赏，认为你的作品曲风多变，极富音乐想象力，朴实无华中又意境悠远，她一直以为石月河这个名字，是哪位老作曲家采用的新笔名。”

王芸的话，让石月河脸上有些发烧，夜色掩藏了他的尴尬和羞愧。

他可以欺骗世人，却骗不过自己，前些年发布的歌曲大多都是他或者直接搬运或者移花接木的结果，虽然有一些改编和重编的成分，但作品骨子里是别人的东西，说透了就是抄袭。

投稿一首歌和一首诗，前者的补贴差不多是后者的一倍，而他实实在在需要钱，需要积攒大量的钱，起步阶段的每一分钱都弥足珍贵，所以搬运也好抄袭也罢，只要不留下污点，他一点不在意，即使使点手段也无所谓。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熟读唐诗三百篇，不会做诗也会吟，他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音乐才能，也不寄希望在音乐领域有所建树，等时间推移，他自然会有更高效的聚财途径与手段，那时候也就不用再发表歌曲，赚那心中有愧的补贴。

不料后来，他偶尔即兴而作的几首歌曲，自己觉得还相当不错，也得到外界的好评。即使如此，他也肯定不会在音乐领域发力，完全是两条道路。

王芸继续说：“我从小喜欢音乐，也跟着妈妈一直在学习音乐，我觉得妈妈对你的作品看法是正确的，但是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和我同龄的年轻人。作为一个喜欢音乐的人，我恳求你不要放弃你的音乐天赋和你的音乐事业，请相信我，你一定能够在音乐上有一番作为。”

也许深度喜欢音乐的人都是感性和执着的，王芸的身上还多了一些狂热，恳求这样的词说出来很重，并不是能轻易说出口。

石月河不喜欢王芸这个人，也不喜欢她做事说话的方式方法，但他不能不尊重王芸对音乐的那种忘我执着与热情，这样的情感和人值得他尊重和理解。

“感谢阿姨的夸奖，事实上我是一个音乐门外汉，相对于音乐歌曲，我更喜欢物理，更热衷于探索科学的未知世界。所以，我注定不会从事专业音乐创作，最多也就算个音乐爱好者吧。感谢你的好意，要让你失望了。”

石月河恢复了正常的语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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