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挥手而去的背影，王芸久久不能释怀。

武进眼神中充满怜惜，“王芸，走吧。”

王芸机械地跟着武进离开，小脸上泪痕仍在，满目神伤。

武进没话找话，“这个石月河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可能吧，他才多大。”

“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

回到女生宿舍，王芸依然没有缓过精神，红肿的眼睛让舍友发现了痕迹。

“王芸，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我就是想我妈了。”

王芸敷衍着同学的关心，也没有别的兴致，很快就钻进了被窝。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有不自觉地沾满脸颊，情到深处，轻轻抽泣。

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睡。

宿舍里，除了同伴偶尔翻身的响动，再无声息，王芸觉得今夜格外安静，安静地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王芸用火柴点燃一只蜡烛，在枕头上铺上一叠崭新的稿纸，旋开钢笔笔帽，套在笔尾。

牙齿轻轻咬着笔帽，沉思良久，下笔给妈妈写信。

“亲爱的妈妈：

你好吗？我想你了。

上次给你写信才过去一个星期，我觉得时间好长好长。我在学校一切都好，同学们对我都很好，食堂的伙食没有家里好吃，但能吃饱，这一个多月我都长胖了，我真的担心等毕业的时候，也许我会变成一只小猪。

你猜我今天见到了谁？你肯定猜不到，我见到了石月河，就是你最喜欢的《小路》那首歌的词曲作者。他根本不是你猜的那样，你知道吗？他居然是一个学生，和我一样，一个燕上大学物理系的大一新生，吓了一跳吧！嘻嘻。

我是和同学去找他姐吉他的，听说他也叫石月河，我想着可能是重名重姓，当我知道他就是那个石月河，我都惊呆了。这太不可思议了，是的，完全不可想象，他怎么可能是那个石月河！

妈妈，你知道吗？他居然是学物理的，我一想起来物理就头疼，可他居然去学了物理，他的歌写的那么好，怎么会去学物理，这完全不讲道理啊！他应该学音乐对吧？你说过他的音乐天赋非常好，那他去学物理不就是浪费了吗？

我劝他了，劝他不要学物理，专心学音乐，创作更多更好的作品。可是我太笨了，我说服不了他，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太顽固了，把我都给气哭了，可他还是一点都不听话，一点都不乖。

妈妈，你说怎么办，他学了物理，会不会以后就不会写歌了。学音乐需要灵性和灵感，学物理会把人学笨的，那样就没有灵性了，你说那可怎么办啊！

妈妈，你都不知道，石月河他可气人了，油盐不进，好像我是在骗他在害他一样。

哼，如果不是他歌写的那么好，我都不会理他，真是不知好人心，我都要气死了。

我让他加入我们合唱团，这样他就可以经常接触音乐，可是他死活都不答应，还说他没有时间，他能有什么事，能比你和我爸爸还忙吗？我看他就是找借口。

你说物理多没有意思啊，都是算来算去的，音乐比物理好玩多了，你说石月河是不是脑子抽抽了，我看就是，还有这么笨的人。

我是没有办法了，要是你在燕上就好了，你是教授，你的话他肯定会听。

唉，妈妈，你说怎么办啊，我都愁死了。不说他了，大笨蛋。

妈妈，我是不是不石月河笨多了，我就写不出那么好听的歌，我要加油。

我爱你，妈妈。

不写了，乖女儿要睡觉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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