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说：“一定要给的，你别跟我客气，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似乎什么变了，又什么都没变，还是维持原样。

周衍还是那句话：“不用给我，没多少钱。”

许棠脸色还很苍白，说话软而无力，“你一定要和我争执吗？周衍，我就是不想欠你太多，你能不能明白？”

她自己很矛盾，很感谢周衍，又狠难受，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语气。

周衍最后给了她卡号，又想送她回家。

许棠没拒绝，就是一改昨晚脆弱无助的样子，病好了之后，又想刻意和周衍拉开距离。

一面清醒，一面沉沦，她无法控制自己。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坏，自私，恶劣，明明自己身处沼泽，还要拉周衍下去。

……

周衍察觉到她情绪的反差，也没说什么，一路沉默。

一直到家，许棠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她上楼，周衍目送她上楼，直至她身影消失了他也没立刻走。

许棠回到房间就躺在沙发上不动弹。

手机没电，她又起来找充电器，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在发呆。

她甚至想回冲下楼看周衍还在不在。

在最后一刻，深深克制住。

外面天都要黑了，手机才充满电，她想吃药，又得吃了饭才可以吃，她就出门想到楼下买个饭。

刚下楼梯，看到楼道有个人影站在那，身影高大，有一半身形隐匿在黑暗的角落中。

许棠硬生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周衍，他没走。

她还能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是周衍抽的烟。

他刚点燃的一根，手指夹着，站在那，一动不动。

“你还没走？”

她声音沙哑，问他。

周衍从角落里走出来，站稳了，说：“没走。”

“为什么还不走？”

周衍声音沉沉的，说：“不放心你。”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许棠微笑着，“对了，还没跟你说句谢，要不是你，我可能死在家都没人管。”

“不用跟我客气。”周衍低了低头，眼底像是藏了一座孤城。

许棠不去分辨他这句话的情绪，看到他眼里的情绪，强忍着扑他怀里的念头，说：“那你先回去吧，站在这里一声不吭怪吓人的，我差点就被你吓到。”

周衍跟她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下次不要这样就好了，那我先下楼吃个饭。”

“你去吧，我把这处理一下就走。”他说的是地上的烟头。

许棠也没多想，说了句好就走了。

她走的飞快，深怕周衍追上来似的。

经过这么一遭，她也没了吃饭的意思，随便打包了饭，磨磨蹭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去。

楼道没人了，看来周衍是走了，她才放心上楼。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周衍会来敲门。

她把饭刚放在桌子上，要去倒水，听到敲门声，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的赫然是周衍。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衍抬脚跨进去，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她感到眼前一黑，周衍把她压在门板上，她耳边是他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真实的，鲜活的在她跟前。

周衍低头寻到她的唇就吻了上去，毫不犹豫，甚至大胆诱导她。

两个人心跳都快，快的失去节奏，激烈跳动。

一开始是周衍主导她，一改往日沉闷的性格，不断的撩她，她没办法拒绝，她很迷恋他，身体比她诚实做出反应。

好一会，他离开她的唇，温热贴着她的耳廓，不断的尝试。

许棠终于认输了，她不再固执不再拒绝，双手用力抱着他的腰，手臂能感觉到他腰上的肌肉，如此清晰，让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周衍也抱她，头埋在她颈肩，平复了很久，才说：“我很想你。”

也难怪他这种性格还能说想她之类的话，许棠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沉默。

许棠找回自己的声音，说：“你先放开我。”

周衍没有放，手臂还用了力气。

他沉默的固执。

许棠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发颤，说：“我被你勒疼了。”

话音刚落，他就松了手。

他这么担心她受到伤害，许棠想到这里，四肢开始发冷，头重脚轻，浑身都难受。

即便如此，她也要认真告诉他：“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做是擅自闯入，我可以……”

她话没说完，他就说：“对不起。”

她故意凶巴巴的口气：“对不起有用吗？我都下定决心离开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周衍心虚低了低头，没反驳。

她继续说：“你非要折磨我吗？”

周衍蓦然抬起头，看到她脸上受伤狼狈的表情，垂了垂眸，真诚道：“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走，现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

周衍无力垂眸，轻声说了句：“好。”

他这次是真的走了，把她的灵魂都带走了。

许棠咬着手指哭的歇斯底里。

她这次是彻底失去了周衍。

她没法。

周衍其实没走，他就站在门外，房子的隔音声音太差了，他想走，就听到许棠的哭声。

他站了很久很久，等到里面没声音了，才离开。

去而复返，是晚上十点钟的事情，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盒外卖，是给她的。

他敲门，里面没动静，他隔着那扇门说：“你讨厌我，我不会纠缠你，这是最后一次，你病还没好，我给你买了鸡丝粥，放在门口，你等会出来拿一下，我现在就走。”

许棠有听到，她听得一清二楚。

周衍真的离开了，回宿舍路上接到了老大哥的电话，他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

周衍说：“不用，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那明天你能回来上班吗？”

“可以，明天我就回去。”

“那行，你也注意休息。”

他这几天在陪许棠，请了假没去干活，工期又要拖两天。

周衍离开没多久，有一辆豪车驶入巷子，停在一边，陈冉从车上下来，径直去了许棠住的地方。

许棠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周衍，所以不打算开门，任由外面的人敲门。

她刚吃完药，正想去洗澡，可外面的敲门声一直响，手机也响了，打过来的是陈冉，她整理了情绪才接听。

陈冉开口就说：“不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是你在敲门？”许棠反问。

“除了我，难不成还有其他男人找你？”陈冉故意说的。

许棠去开门，便把电话挂了。

陈冉进屋，开始四处打量，看到她桌子上有外卖盒子还有药，眉头一皱，问：“你怎么吃这么没营养的？还有药，生病了？”

许棠身心俱疲，不想说话，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闭目养神。

陈冉就走过去伸手探她的额头，又摸自己的，说：“你眼睛这么肿，哭过了？”

许棠侧过头，不想理。

“还闹脾气呢，前晚的事是我不对，没管好前任，我向你道歉。”陈冉顺势坐在她身边，伸手抱她。

许棠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不习惯，挣扎就起来。

“许棠，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哭这么凶，是因为我？”陈冉心疼的说，又解释：“我应该早点过来哄你，不是让你一个人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