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店何其有幸,得到仙师垂青下榻此处,小老儿斗胆,恳请仙师为客栈题上几个大字,也好用来裱装门楣。”
......
一句句道喜的话响起,却如惊雷入耳,让安子曾面如灰色。
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大,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不是那小子。”
门外楼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店小二敲开房门,气喘吁吁道:
“两位客官,掌柜的听说你们与楼下的仙师是结伴好友,所以特地命小的告知二位,这几日的房钱免了。”
复姓皇甫,还声称与他们是结伴好友,不是那个炼气期一层的家伙,还能是何人?
安子曾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两手握拳猛捶床板,暴喝道:
“滚!”
这一声怒吼,把店小二吓得不轻,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叶轻柔回眸凝望床榻上的安子曾,朱唇欲启,但终究没有言语。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明明只是炼气一层,何德何能成为六派弟子?”
安子曾反复念叨,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安哥,你冷静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一个炼气一层的家伙,居然能闯过擂台试炼,成为此城人人敬仰的六派弟子,那小子他凭什么?凭什么!”
安子曾满脸不甘,就差仰天长叹,控诉命运的不公了。
别说是他了,就连叶轻柔打死也不会想到,那个胆小如鼠、缩首如龟的家伙,竟然拥有如此机缘,能够战胜云州六派的年轻翘楚。
成为散修之人梦寐以求的修真门派弟子。
“真是他皇甫顺钧吗?”
此女心中不禁发问。
恰逢此时,一个白衣少年探了进来:“二位道友,别来无恙吧。”
张九灵的出现,让毫无准备的二人,都略吃了一惊。
“真的是你?我的意思是说,闯过六派擂台的,真的是你?”叶轻柔不禁问道。
“在下只不过是侥幸罢了。”张九灵拱了拱手。
如此不卑不亢的正面回应,反而惹得安子曾心头一阵不快:
“皇甫道友福运昌隆,敝人钦佩至极,也不知道是哪一派的眼光如此独到,居然连道友这种炼气一层的都能收入门下。”
言语中暗藏讥讽,就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张九灵眉头一皱:“原以为子曾兄受伤不轻,所以特来探望一二,没曾想阁下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
“有劳皇甫道友关心,我好得很!”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张九灵转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叶轻柔见状,劝解道:“安哥,你不该这么对皇甫道友的。”
“你在替他说话?”
安子曾勃然大怒。
屋里顿时一片沉寂,女子倚靠在窗户边上,泫然欲泣。
犹豫了片刻后,安子曾本想出言安慰,可没想到就在这时,楼下又变得喧闹无比,紧接着有人高喊:
“请问叶轻柔小姐可在此处?我等奉命前来,特地迎接小姐前往灵鹤堂,还请出门一叙。”
声音被灵力加持,所以响彻了整座客栈。
叶轻柔纵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略吃一惊。
灵鹤堂位列云州六派之一,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这等小人物了?
心存疑惑之际,店小二满头大汗地跑上楼来,神色异常恭敬:“叶小姐,外面的仙师说,灵鹤堂掌门打算收您为徒,请您楼下相见。”
“什么?!”
屋里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但夹杂的情感各不相同。
叶轻柔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而安子曾心惊之余,神色稍显落寞。
“难怪你要为那小子说话了。”安子曾的身子先是往前一倾,然后缓缓靠了下去,
“原来你已经搭上了灵鹤堂这条线,而那小子也成为了紫微楼的人,今后你们同为六派弟子,也好双宿双栖,是这样吗?”
叶轻柔连忙摇头。
店小二适时道:“叶小姐,灵鹤堂的仙师们都还在楼下等着的,迎接的队伍足有十几人,可不敢怠慢哩。”
叶轻柔没有搭理,可安子曾却狂怒道:“都给我滚!”
“安哥......”
“滚!”
窗户旁的女子掩面而泣,终于赌气似的,离开了这座沉闷的房间。
安子曾躺在床榻上,胸间剧烈起伏,他没有因为女子的离去而惆怅。
相反,他感到郁闷无比。
为什么六派如此不开眼,一个炼气期一层的家伙就够了,现在居然连自己的道侣也能收入门下的。
可为什么,却不肯接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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