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有什么用?道歉是为将来再次冒犯打下伏笔。今晚这事没这么简单!”小农又插嘴说道。言语间居然夹杂着一句格言。
劳心费顿时满脸的不悦,金队长指着小农说:“对,今晚这事没这么简单,你们同伙打架斗殴的案情还得好好调查,你倒好,居然猪八戒倒打一耙。”
劳心费何等的江湖老道,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这个屡屡对自己发难得小伙子只不过是个小跟班而已,真正的主心骨,是那个高大的胖子和另外一个一言不发的青年。
劳心费依旧没正眼瞧小农,看了看小广和熊胖子,然后似乎是对着他俩,又似乎是对着金队长,又似乎是回答小农的责问,说了句:“有什么事,来我办公室说。”
说着,劳心费就微微加快步伐,走出了审讯室。
小广三人也走了出来,这时,小广说了句:“劳——局——长。”声调非常的冷峻,甚至透露出几许不容侵犯的威严。这是心里极其有底气才能发出的声音。这是非常有震慑力的声音。
劳心费不禁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小广,发现这年轻人眼神很冷,象冰一样的寒冷。
“劳局长,是不是你们公安敲诈10万块钱的事情也要去你办公室私下里讲啊!”小广说到后面,声调高了许多,声音也大了许多。
劳心费一惊,10万块钱的事情,自己压根就不清楚啊,刚才儿子打电话来,也只说穆天柱在蛮横的干涉治安大队办案,没有提及什么10万块钱的事,要是儿子收了什么10万块钱,又怎么不会对自己说呢?
“你瞎说什么?”劳心费大声辩解道,眼神却往金队长身上瞄。他估计金队长比自己更知情。
金队长再次读懂了劳心费的眼神,说道:“什么10万块钱?谁收了你的钱?如果我们治安大队收了你一分钱我出门被车撞死,我全家死光。”金队长恶毒的起誓,不仅仅是为了反驳小广,更是为了让劳局长心里有数,自己没捞钱。其实,金队长也有小算盘,捞钱的是狗养的朱五能,关我鸟事,如果不是穆天柱在,金队长也不会把火往朱五能那边烧,但是,如果此时自己不撇清关系,这个穆天柱绝对会盯着自己,绝对会弄死自己的。穆天柱敢在分局这样管事,不就是传闻他有个战友在帮市长开车吗?不是仗着这点,你穆天柱算个球,什么一身正气,什么清正廉明,我才不信呢?!
有了金队长的起誓,劳心费底气足多了,看了看小广,眼神充满挑衅和不屑。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还有什么要诬陷的吗?”劳心费连续发问。身边有不少分局的民警在围观,穆天柱也在,劳心费觉得再不反攻面子就没了。
场面一下子更安静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安静,不代表心的平静,其实现场很多人此刻心里是极其不平静的,劳心费是不平静的,这么晚亲自赶到分局来,差点弄得灰头土脸。
穆天柱心里是不平静的,来分局两年,感觉分局有一种不好的气氛在蔓延,自己恨不得好好整顿整顿警风。
金队长心里也不平静,娘的,看来B市佬这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娘的飞飞,让老子来趟这浑水。
其他民警心里也不平静,大多数是看热闹的,甚至内心深处希望能再热闹点,最好把分局掀个底朝天,把那几个吃香的喝辣的,全拉下去。
此刻的安静,谁都知道,是大爆发的前奏。关键看谁来引爆。
现场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小广脸上。毕竟,最近这轮对峙,是小广和劳心费之间,现在劳心费发飙了,看你怎么对付。
小广正要反击,这时,分局外面突然喧嚣起来,紧接着,10多双脚步声整齐的踏了进来,很快,10多个戴着钢盔全副武装的警察进来了,他们钢盔上印着“督察”二字。
分局里的众人一下子把目光转移到这伙督察身上来,这么晚了,督察怎么突然降临分局?
10多位督察进了分局一楼门厅,立即列队分成两排,随即,从一辆高级警车上走下来两位高级别的警官。
劳心费一看这两位,脑袋立即“嗡”的一声,心里暗暗惊叫:“咦,他们怎么来了?”慌张归慌张,劳心费还是马上快步迎了上去,说道:“严局长、葛处长,你们怎么亲自来了?”
在场的民警几乎都认识,来的这两位警界领导,高大魁梧的那位,是N市警界“一哥”、市公安局局长严溯,另一位瘦高戴着眼镜神色矍铄的,是省公安厅警务督察处处长葛一清。
严溯弹开了劳心费伸向自己的手,站在两队督察民警中间,说:“从现在开始,城南分局在场的所有人等不准出门,治安大队这个案子,由省厅督察处的同志负责介入!”
说完,严溯继续往前,看了眼小广、熊胖子和小农几个,现场也就他们三没穿警服。
“请问哪位是冯先生?”严溯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