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回头，看着那只小猫的身影渐渐从视线范围里消失。

她实在理解不了贺牧遇的脑回路，转头看向他。

贺牧遇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仿佛刚刚短暂出现过的温柔只是她的错觉。

钟婉忍不住腹诽，他不会有人格分裂吧。

明明之前看着猫的时候那么温柔，还以为他多喜欢呢。

呵，男人。

贺牧遇双手交叉在一起，十指紧紧掐着，脑子里浮现起了曾经的血腥画面。

刚被接回贺家的时候，他收养过一只流浪猫。

受杨柳的影响，贺牧遇从小就比较喜欢小动物，那只流浪猫刚出生不久，太小太可怜了，他便偷偷抱回去养着了。

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贺牧遇找的是一个当时对他还不错的保姆。

他让保姆把猫藏在后院，然后每天都偷偷买猫粮或者零食回来给它。

原本瘦弱的小猫在三个月多之后脱胎换骨，长大了一圈，换了新毛，漂亮极了。

贺牧遇每天放学都会偷偷去看他。

他沉浸在小猫长大的喜悦里无法自拔，那是他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唯一的温暖。

某一天放学，贺牧遇像往常一样去后院找小猫玩。

但小猫没有出现，等待他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他的猫被杀死了，还摆扒了皮，就那样大喇喇地摆在院子里。

满地都是血。

后来贺牧遇才知道，从他把猫抱回来的那天起，曾蕙笙（贺商承的生母）就知道了。

那个照顾猫的佣人也是她安排的。

他们让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在他悉心照料了小猫三个多月之后，再把它弄死。

只是为了折磨他。

那年贺牧遇十六岁。

他蹲在小猫的尸体前，低着头，眼泪无声地落在它的身上。

过了很久，他终于鼓足勇气将尸体收起来。

他把它装在袋子里，带去了贺家老宅附近的公园里，找了一块空地埋了它。

那天他回来晚了，带着一身血和土。

老爷子很生气，嫌他丢人，将他关在门外不准进来，也不允许任何人给他水和食物。

那天晚上刚好下了一场大雨，贺牧遇在院子里淋雨发了烧。

浑浑噩噩之时，他看见了撑着伞的贺商承走过来。

二十岁的贺商承停在贺牧遇面前，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笑着说：“牧遇，我们贺家人，不能玩物丧志，这次只是个教训。”

……

钟婉看着贺牧遇额头暴起的青筋，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戾气，莫名地紧张。

前后反差未免有些太大了，她还没适应他在猫面前的温柔，他又切换到了地狱模式。

他是想到什么了？

这状态，说他现在冲下车杀人都信。

钟婉正踌躇着要不要问他一句，贺牧遇忽然动手拿出了水杯，喝了好几口水。

喝完水之后，他的呼吸依然很沉。

贺牧遇对上钟婉的视线，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便去亲她。

钟婉：“？？”

“再乱动抽你。”贺牧遇见钟婉要挣扎，咬着她的嘴唇给出了警告。

钟婉怕他真的抽，乖乖不动了。

贺牧遇对此很满意，又命令她：“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