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泪止不住般,大颗大颗一直不停地往下落,让她看不清薄雁廷的脸。
她的声音却意外地平静,“薄雁廷,松手,不然我们都会掉下去。”
薄雁廷咬着牙,声音在发颤:“闭……嘴。”
方明欢知道,薄雁廷不会主动放手。
她的右手掌心还握着那根小拇指粗细的钢筋。
那是她之前假装摔在地上,从地上捡起来,原本打算找机会拿来自戕的。
方明欢仰头,目光变得澄澈,露出一丝微笑,道:“薄雁廷,我们这次,真的两清好不好?”
说着,她将右手掌心那根钢筋露出尖锐的部分。
薄雁廷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刹那间,方明欢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抬起右手手臂,将那根钢筋用力地扎进薄雁廷的手背。
钢筋扎进肉里的那瞬间,方明欢再次闭上眼睛,等待着薄雁廷松开手。
然而预期中的坠落仍然没有发生。
方明欢猛地睁开眼,震惊地往上看去,她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没有将钢筋扎进去。
然而,那根钢筋实打实地扎在薄雁廷的手背上,伤口处瞬间涌出大量的血液。
薄雁廷的血再一次流到了方明欢的手臂上。
方明欢瞳孔巨震,不敢相信在这样的剧痛之下,薄雁廷竟然还是没有松手。
薄雁廷脸色愈加苍白,呼吸震颤,然而握着她手腕的掌心,甚至加深了一点力度,快要将她纤细的手腕捏碎。
薄雁廷突然开口,说得十分艰难:“做……梦。”
方明欢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在回答她刚刚说的“两清”的问题。
巨大的酸涩汹涌地从胸腔内席卷上来,蔓延到她的眼眶和鼻腔。
突然,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噔噔噔”地往上爬楼梯。
不多时,脚步声上到了三楼,朝他们走来。
有人趴在平台上,探出头来,伸出两只手帮忙拽住薄雁廷的胳膊,减轻他的承重力。
他不可能同时拉起他们两个人,只能暂时帮助薄雁廷缓解一下。
是刀疤男。
方明欢惊讶地看着他。
刀疤男也看向她,因为手上在用力,而使得他的原本就有些可怖的面目更加狰狞。
他一字一句道:“就当……谢谢你帮我妈妈买早餐……”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直升机轰鸣而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