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藏先生。”
木场用眼睛传来暗号,我悄悄地开了口:
“今天来问你的不是那件婴儿的事件。实际上,我们在找寻行踪不明的久远寺的年轻头家。你能不能跟我们稍微谈谈?”
“如果是这件事……如果是这件事,我无可奉告,什么都不知道!”
有瞬间的踌躇,但结果,老人更加地把心关闭了起来。
“没这回事吧!这是对你有大恩的久远寺家的一件大事呢!你多协助我们一些也无妨吧。”
“老爷……夫人,要你们找的吗?”
老人很明显地开始狼狈了。刺激他的忠义心,毕竟有效果。
“说起来是大小姐……凉子小姐委托的。我不是警察,是受凉子小姐的委托。当然,如果能很稳当地了结的话,我会考虑避开警察介入。无论如何请告诉……”
“是凉子小姐!”
老人提高声音阻断了我的话。看得出黑色的眼瞳瞬间有着情感的动摇。与其说他的感觉是吃惊,不如说惊恐。
“那么,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好了吧,回去,别再来了,回去!”
老人站起来直盯着我的脸,往后倒退,反手打开纸门,一面发出呻吟声,消失在下一个房间。打开了的纸门的阴影处,刚才那名妇人端着放着茶杯和茶壶的盆子,发呆地站着。
我和木场都无话可说。打破不和悦场合的沉默的是妇人:
“对、对不起,老先生非常怪癖,真的很抱歉。请原谅他,请不要抓他。”
妇人——梅本常子,将头垂得不能再低地恳求着。木场说道并不是来抓他的放心吧,用这话绊住她。但为了让她坐下花了不少时问。
据常子说,泽田时藏、富子夫妇是去年春天三月初来的,是失踪事件发生的二个月以后。常子死去的伴侣,是富子母亲的表兄弟。事实上,由于和他们交往并不深,所以常子也感到非常地困惑。
“嗯,反正我是一个人,我也觉得他们很可怜。可是,呵,别说老太太了,老先生根本从来没见过呢,我就想,该怎么办?”
“后来怎么决定收留他们的?”
“那个呀,老先生我倒不清楚,但老太太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说是再也不能待在大房子里了……我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于是呢……”
“于是怎么啦?”
“哈,说目前生活费,是从大房子里带出来的一大笔钱……”
“一大笔钱?大概多少?”
“呵……”
常子介意着后面房间的动静,一直不肯开口。过了一会儿,用很奇妙的表情伸出脖子,用右手示意过来,将我们引了过去。
“那个呀,有一百万圆哪!一百万,是我们这种穷人求也求不到的宝物呢。”
她说道,然后把手掩住嘴巴,显得很慌张。
“啊啦,这算不算犯罪?我收下了呢。如果归还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原谅?啊啦,怎么办!”
“呀,镇定些。我们不会对老板娘怎样的。可是,那么一大笔钱,后来怎么样了?”
木场以哄孩子的表情劝她,知道这个妇人有着对权力无条件屈服的强迫性神经症的性质。
“修理这个店只花了一点儿,剩下的全让老先生保管。”
“我认为那是用来堵嘴的钱!”
“老爷,那笔钱财的来源八成是藤牧氏带过去的钱。”
虽非本意,但必须承认,世间不可能有那种给辞职的佣人那么一笔巨款的主人。
“喔,用来做堵嘴的钱?所以钱才会还没用就花光了!那就不止是用来修理医院了,其他应该还有拿钱的家伙!”
我的确不认为现在久远寺医院的建筑物,是花了五百万圆修理的。
但如果像木场所说,给时藏夫妇的大笔钱是堵嘴钱,那就表示久远寺那一方,有必须堵住他们嘴的理由。
“不过,老板娘,老太太怎么了?”
“啊,老婆婆说要去附近一下,刚刚才出去。老先生虽然那个样子,但老太太倒是个好人呢……”
我们以等待泽田富子为理由,想再多听一些这个胆小妇人谈话。当然,在下一个房间或后面,有那个不高兴我们造访的时藏老人,我们虽处在不知何时他会怒气冲冲地跑出来的战战兢兢的状态,但由于我们是警察,常子表示了接近完全服从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