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站在悬崖边缘,退无可退。”
唐林看着眼前的女人越说越激动,笑了,苦笑,“在九京城,701的17区,黄莺也是这样逼着我把该干的事都干了,回到商唐你也逼着我去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这里我要强调一点,不是双胞胎,是那位已经工作的谭警官,不是在学校那个。”
“我也知道谭警官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关键在于我,责任和原因都在我,但你觉得这个突破真的那么容易吗?一旦突破我将彻底变成一个渣男,一个出轨者,不管什么原因,就如同五郎山水库,一个闸门打开了,那么倾泻而下的就是整座水库的存水,而不是一个闸门的存水。”
“我将变成一个自己鄙视的人,我将变成一个卑鄙小人。”
“你说老将军为什么看重我,为什么用我?因为我至少是个正直正义的人,因为我永远不会背叛不会改变,可现在你们都逼着我变成另外一种人?”
“那我从部队脱下军装来到地方进行特殊改革的目标还存在吗,还成立吗?”
“风宓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这个世界上我能够百分百信任的人根本没几个,所以我才能在你这里睡着,才能跟你说点实话,不是简单突破最后一个步骤那么简单,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早已经睡了谭警官,但是只要我自己知道我还保有最后的一丝底线和理智就行,这是我这个人的立世根本。”
唐林的语气比较温和,不争不怒,但是却第一次当面说出自己内心的巨大矛盾挣扎和苦恼,风宓妃走过来,坐在他这边的沙发上,然后轻轻的把男人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
声音也变得飘忽而温柔,“可是唐林,你已经到了地方,就必须成为一个小人,你不会变黑但是却不得不变灰,因为你的目标不在于改革一座县城,你要去改革一个市,一个省,甚至更大更广的范围。倘若你仍然坚持非黑即白,仍然在自己内心纠结自己的底线,仍然把自己的底线设置的很高,那么你将一事无成。”
“变黑和变灰完全不是一回事,你可以不在乎全世界的看法,可是你得有对抗全世界的能力,我刚才说了西医的检测实验治疗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到底能不能成功没人知道,根本来不及。你也说了楚菲菲也不知道药物的成分,而给她送子散的那个道士已经死了,这些你不是早就调查出来了吗?这些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而且这种药物严格来说甚至不能叫做中毒,说是催情也行,越是这样就越难治疗,但是我们却知道它的根本还在于阴阳交合阴阳协调而已,很简单,大道至简。”
唐林觉得放松了不少,因为刚才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身体很僵硬,现在他靠在风宓妃的怀里终于重新恢复了人类的温度。
他笑了,“亏你能想出一个变灰的新词,但是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的确需要变灰,而且也一直在改变,现在做事的手法方法跟原来已经大为不同。”
风宓妃也跟着他笑,“再比如,我这样出身的女人,早已经不干净了,可是我现在还在干净的活着,那你说我过去那些不干净就不存在了吗?当然存在,我还是那个我,也不是我超脱了,而是我早已让自己从黑白之间变灰,这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生存哲学。”
“不管我过去如何,名声如何,现在在商唐我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形象,人们不说多看重我多感激我,但至少对我能保有最基本的尊重。”
“人们只看重对他们自己有利的一面,每个人都是如此。”
唐林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为了安慰自己再一次揭开身上的伤疤,风宓妃继续,“那你说我们的关系,我们现在的样子,你躺在我怀里,我怎么觉得你是如此的心安理得?这不违背你的道德准则吗?我们应该保持足够的距离,应该以礼相待,可那样就不是真实的人类,也不是真实的我们。”
“是否突破最后的一步,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作为你最好的朋友,给你我自己的个人建议。”
风宓妃给了自己一个定位,唐林最好的朋友,她何尝不是在灰色地带做出的一种无奈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