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成为教主第七十一日
许生一番藐视傲慢的话语, 可以说是引得两个敌人越发愤怒。
正因为他说的全都正确,正因为二人无法反驳,这才会更为激怒, 将鞭子重重挥在许生的身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呵, 现在你就嘴硬吧,实话告诉你, 你和那些百姓分别被关在东西两个方位,而魔教只能去救一处, 另一处的人将会立刻杀死!”
挥着鞭子的男子冷笑道:“既然你说魔教不会见死不救,那你来猜猜看,他到底会是来救你, 还是去救那些‘无辜百姓’呢?”
原本是想要将许生逼死的话语, 却不料许生听见后却哈哈大笑:“老朽不过贱命一条,死又有何惧!而被尔等抓住的百姓全是苦命之人, 四肢柔弱的女子, 没有反抗能力的孩童,他们的家人还在后山等着他, 盼着他们归去。”
“千万别来救老朽, 如果魔教真的来救老朽了, 那老朽恨不得原地自裁,也受不了这种侮辱!”
“你!!”挥着鞭子的男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发现任何事物都没办法危险到眼前的老者,明明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了, 他们却拿对方无计可施, 实在是太可恨了!
“呸,老东西!”男子啐了一口, “若不是你的命还有用,老子早就忍不住杀了你了!”
许生一声嗤笑,仿佛在嘲笑他不敢动手,而男子正憋气之时,同伴突然感知到了什么,走出洞穴,等到回来后,他的手中已拿到眼线递过来的纸条,“恐怕你再也不用忍耐怒火了。”
男子精神一振,连忙道:“难不成魔教那边来消息了?他选择的是百姓那边?”
“没错。”同伴挥了挥字条,“那边的眼线来情报了,说魔教派人通过他那里获得了百姓所在的洞穴,而前去救援的人正是魔教大将周济,错不了的。”
“……”男子听闻这个消息,本应该是感到欣喜的,这样的话,他们只要稍加宣传,就能够离间魔教内部。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算尽一切,露出得意笑容的许生时,却怎么想怎么觉得憋气。
“如你所愿,魔教选择了另一边,我这下就不得不杀你了!”男子放回鞭子,转而朝同伴借了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一步一步走向许生,眼神危险,“若你现在告诉我们魔教情报,我还能饶你一命,你可要想好了!”
见此他杀意弥漫,已经动了真格,许生却仍旧一身傲骨地扬起下巴,不屑一顾道:“别废话,老朽纵死也不会背叛魔教,快来杀了我!”
“好,这是你自找的!”男子冷笑一声,再也不按捺心中的杀意,猛然拔刀挥去。
“啊——!”
只听一道凄惨的声音猛然响彻山洞,下一瞬间,男子睁大双眼,竟是狼狈地跌倒在地上,咬牙拔掉肩膀那带来刺痛的暗器,而其同伴立刻拔出武器,惊愕地望向洞口那两道身影:“什么人?!”
只见站在洞口之人左边一身青衣,负手而立,右边一袭白色,面容冷峻。
这二人就简简单单站在这里,好似突然冒出来的那般,身影诡谲。
而当对上青衣人那冰冷的铁面时,二人无不精神一振:“你是……魔教教主?你怎么?!”
“怎么会出现在此地……你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吗?”看着他们狐疑的眼神,秦铭心情大好,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你们兵分两路同时救人?!”而同伴第一时间猜到了秦铭的策略,可还是搞不清楚,“可我们根本没有给你这边的线索,你是怎么找到的?!”
“你确实没有给我线索,但你们一路带着许生来到这里却处处都是线索。”
秦铭平静地开口,并没有详细阐述他这一日都做了什么。
若不是有了钱小豆所管理的情报阁,秦铭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找到山洞,钱小豆几乎是迅速地调到了这一片地带的眼线,好在此地跟十连山距离不远,眼线覆盖的还算多,再加上一路细致地调查路过的百姓,就得到了诸多线索。
“确实有两个鬼鬼祟祟赶路之人,好像背了个麻袋,往那边去了。”
“他们啊,俺见过,他们偷偷上了山俺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应该是往那边去了。”
“没错没错,老子打猎的时候见到过他们,就在这一片山头,而且这附近有一条小路能够绕过去,就在那边!”
……
就这样,秦铭得到了到达山洞的具体路径,派周济去营救百姓作为诱饵后,他又声东击西直接偷袭了这座山洞。
对于秦铭来说,没有任何可以放弃的选项,他两边都要救!
“或许你们有些小聪明,但还远远无法赢过我们。”秦铭冷眼注视着面前二人,“你们觉得呢,赵钱,孙李。”
赵钱孙李同时一惊,没想到他竟又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我们竟如此有名,竟能够让堂堂魔教之主知道我们的身份!”
“很简单,知道我教后山路径的人并不多,而前不久华真宗刚刚偷袭过!”
秦铭不屑道:“你们应该是想要替纪华报仇,但却不敢与我们正面对上之人,并且擅长武功和点穴……那根据纪华所认识的江湖人士,一点点调查,便知道必定是你二人所为!”
这一番说辞令赵钱孙李哑口无言,只能深吸一口气,他们还能说什么呢,身份已经被戳穿,甚至连位置也让对方掌握,完完全全失败了。
原本,他们洋洋得意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死局!
魔教教主,何其恐怖的能力,无论是武力还是智慧,他们都只能甘拜下风。
赵钱孙李没有多少抵抗,就被沈浮白给就地处决,看着许生身上的鞭伤,他不由得愤愤道:“这两个狗贼,如此下作,竟反复鞭挞一位老者,就不应该让他们轻易赴死!”
连秦铭看着都露出不忍之色,连忙亲自将许生放了下来:“伤口如何?我这就为你疗伤。”
许生似乎才未从死里逃生中反应过神,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条命竟然还会被人救下。
直到被松绑后他甚至一时间也没有反应,反倒是沈浮白忽然勾唇道:“没想到啊,你这老匹夫竟然也全心全意向着我教了,看来你终于明白了教主的英明神武!”
这一句话,瞬间令许生炸了:“你们、你们从何时来的?!”
沈浮白得意洋洋道:“自然是你在数出我教种种优点时,我们就已经来了,只不过是在等周护法那边的信号而已。”
许生:……数出魔教的种种优点,那不就是……从一开始就在了?!
许生瞬间老脸一红,整个人都尴尬无措到了极点,喏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沈浮白还在输出:“呵,就知道你在我教待久了也会佩服教主,真心接纳教主,还在那里装着对我教漠不关心!还好被我听到了,不然又被你的演技骗过去!”
“说说吧,你到底何时对我教生出敬意,甚至愿意为我教赴死的?”
他每说出一句话,许生的脸就红上几分,而许生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竟是恼羞成怒地狠狠踹向沈浮白的屁股:“你给老朽闭嘴,你个狗贼!!你再说一句话,老朽就砍了你!闭嘴吧!!”
沈浮白不可置信地捂着屁股瞪着他:“好啊你老匹夫,本以为你已经从良了,没想到还如此顽劣,真以为我怕你!”
许生:“你个狗贼!闭嘴!受死吧!!”
沈浮白:“老匹夫,别以为你身受重伤我就不会对你动手了!”
眼见许生老当益壮还能跟沈浮白打到一起去,秦铭这才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但他也没想到许生竟然早就对魔教生出好感,方才那誓死不泄露魔教情报的场景,令秦铭心中更加温暖。
秦铭在这个世界一年多时间,做了许许多多的事,而他最自豪最骄傲的,就是结识了这群魔教下属,虽然有不愉快过,也有头疼过,但终究他还是庆幸,能够认识对方。
周济那边很快也飞鸽传书,告诉他们百姓已经救下的好消息,秦铭松了口气,别看这次危机这么轻易就解决了,但也看见了十连山上的缺陷,“看来四周的把手还是有漏洞,得再加固一下啊。”
不过比起加固十连山防御,陈略那边的疫病情况也令秦铭感到担忧,既然危机解决了,秦铭就用系统商店兑换了不少加固防御的铁网铁栅栏,还有一些陷阱,交给沈浮白去做,自己则再一次快马加鞭往丰郡赶去。
自从他离开丰郡已有三日,再加上之前在丰郡治理的三日,总共有六日,而宋毅也正巧从京城回归,二人恰巧在城内见面。
看见宋毅,秦铭心中是愧疚的,虽然他揽下了丰郡治理的重任,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成效,辜负了宋毅的信赖。
他本想亲自向宋毅拱手道谢,可还没等他说话,宋毅就面露喜色的抓住他的手臂,感谢道:“多谢秦兄出手相助,宋某就知道,秦兄必定不会对丰郡的百姓见死不救,现在丰郡疫情状况大好,都是秦兄的功劳啊。”
秦铭:……
嗯?
啥?丰郡疫情大好??啊???
秦铭傻眼了。
秦铭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宋毅晕乎乎的拉进了丰郡,此时街道的场景果然跟之前完全不同,以往那寂静如同死亡之城的丰郡,竟在短短几日内便有了些许生机,虽说走在街道上的人还是少数,但也可以说增加了不少人气。
这是已经完全康复的人,终于被允许走出隔离区开始照常生活,而人们再也无须担惊受怕,能够大大方方地身处街道之上,脸上洋溢着笑容。
而到了隔离区,更是另外一副作派,人们井然有序地在隔离区生活,无人闹事也无人想要逃走,有人不辞辛苦地给他们熬药,有人扶着他们喝下汤药,于是原本患了疫病的人们终于得以康复,重新走向光明。
这一幕一幕,是秦铭想要做到又没做到的事,他看得有些恍惚,宋毅更是忍不住拉着他的手感激道:“秦兄,圣上已经下令命我整治此地,有了秦兄的帮助,丰郡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我会禀告圣上,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我什么都没做。”秦铭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内心想法,却不承想宋毅只当他谦虚,“我知道陈略此人是听从你的吩咐做事,秦兄不必推辞了。”
秦铭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而等他终于来到陈略所在的帐篷时,看见的便是眼底青黑,似是几日未曾好好休息的青年,正拿着什么册子认真修改的模样。
注意到秦铭的到来,原本精神不济的陈略竟是眼睛倏地亮了起来,起身就打算行礼:“教主!”
秦铭连忙扶住他的手臂,看着他憔悴疲惫成这样,既是心酸又是感动,秦铭想说很多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握着他的手道:“辛苦你了。”
陈略唇角悄悄划开一道弧度,又很快严肃地拱手一礼:“教主交给属下的任务,属下必将竭尽全力完成,请教主放心!”
秦铭深知他能够在短短几日做出如今的成效,必然花费了无数心血,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有人匆匆赶来,刚刚推门而入便说道:“先生,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将那些遗体烧……”
他的话还没说完,早就意识到不妙的陈略忽然眼睛一眯,竟泄出几分杀气:“——出去!”
那官兵这才看见秦铭在这里,表情慌乱,连忙告辞离去。
秦铭自然听到了他的话语,也隐隐意识到了陈略能够将事情办妥,恐怕跟之前他所提到的‘杀’策有很大关系,但既是有了成效,既是无愧于心,既是正确的,那么秦铭也不会迂腐,此事只会保持沉默。
他所办不到的事情,他的属下办到了,有此下属,又有何求呢?
“我知道这几日你付出了很多。”于是秦铭握着他的手,眼底赤诚地看着他,“多谢。”
陈略的表情从方才的有些心虚慌乱倏地归于了平静,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本性不会被教主接受,露出了这几日从未露出的心虚和慌乱,可现在,教主那郑重的话语抚平了他的内心,也让他轻松一笑,心中倍感温暖。
“为教主效力……是属下三生有幸,切莫这么说。”
就这样,陈略将已经有了起色的丰郡正式交接给了宋毅等人进行管理,而当他和秦铭准备启程时,也就只有几位官兵前来送他们,老百姓都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表现得极为冷淡。
或许,老百姓还记得陈略是怎么让官兵抓走他们的,还记得陈略是如何杀人不眨眼的,而无论是秦铭和陈略,都不在意这些事,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而选择留下来治理丰郡,而并非是想要得到老百姓的感激。
可饶是如此,当他们走到城门时,那日偶然在街道上遇见患了疫病被送到隔离区的母子俩,亲手摘了一朵花感激地送到他们面前时,秦铭和陈略都同时一怔,看着手里那娇艳的花朵,不由得弯唇一笑:“走,回十连山!”
*
随着整个国家的瘟疫逐渐治愈,各大名门正派也终于平安无事地躲过了疫情的泛滥。
之前秦铭为他们求得药方时,各大门派只是口头上表达了感谢,并未有实际的表示,而向来知恩图报的南湘派在疫情过去后就第一时间准备报答魔教,同时,青岳派的弟子知道此事,故意公开着急了五大门派,开口便说:
“如今我们都承蒙日月神教的恩惠,诸位是不是正想着该如何报答秦教主?那正好,我提议,我们五大门派联合起来准备个最好的礼物送给秦教主,岂不是更好吗?”
这话一出,顿时熄灭了那些根本不想还礼的门派的心思,为了不被江湖骂忘恩负义,只好咬着牙同意了。
而五大门派齐齐出手,为秦铭献上了一株比较珍贵的天山灵芝,别看灵芝虽然小,但秦铭在系统的提醒下,清晰地看见了【服用此物修炼效果增加300%】的提醒。
秦铭不由得倏地睁大眼睛,此物还真不错,五大门派难得没有给他一些破烂打发,而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啊。
可不是嘛,准备送礼的时候,五大门派的脸都是哭着的,在心中翻来覆去骂着青岳派,为什么青岳派非得多此一举,这次真是大出血啊。
也正因为如此,他没能每一个人愿意亲自将礼物送到十连山,也就由武林盟主萧和亲自帮忙,将灵芝带给了秦铭的同时,还与秦铭一起痛快畅饮了一番。
只是临走时,萧和忽然提醒道:“秦兄,你知道华真宗虽然总以华清老祖作为要挟命令其他门派,但实际上华清老祖却一直在闭关根本不能前来吗?”
“……你的意思是。”秦铭愣了下,有些恍然大悟,“华真宗之前都是在虚张声势?”
这倒是也能解释之前华真宗虽总拿华清老祖威胁他们,却最终屡屡妥协他们的原因,华清老祖不在,他们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也不知道众人是否知晓华清老祖是在闭关,而萧和为何要在此时提起这件事呢。
秦铭不由疑惑投去目光。
“我想说的是。”而萧和左右瞥了眼,确定四下无人,才低声说,“据我知晓的消息,华清老祖,也就是我师父……近日就要出关了!”
秦铭心中一凛,同样压低声音:“他跟我魔教有仇?”
“不知。”萧和却直起身体,只意味深长道,“但我师父很注重华真宗的名声,如今华真宗不再是五大门派之一,连信誉都频频受损……不知师父出关后会如何做。”
萧和的提醒只是到这里就结束了,但秦铭却寝食难安,总觉得华清老祖的出关将会导致山雨欲来。
不行,当务之急还是尽早提升实力自保为妙!
正好经历了种种危机后,他的红色功法也在无形中增长了不少熟练度,应该可以轻松突破内海期了。
而且系统也因为疫情这件事,给他结算了堪称巨额的功德点:
【恭喜您求得药方,拯救了丰郡无数百姓!拯救了整个天下,并且最终治理了瘟疫!】
【鉴于功德庞大,特奖励五十万功德点进行发放!】
五十万功德点!基本疫病这事都是靠属下和朋友帮忙解决的秦铭只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眼见回家的功德点只有一百万,秦铭笑的是根本合不拢嘴,看起来他马上就能够回家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可就在他沾沾自喜决定一分功德点都不花存起来之时,系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偏要跳出来诱惑他。
【检测到宿主拥有五十万点以上功德点,特开启闭关大礼包,花费五十万点功德点,将闭关两个月,这两月内修炼速度飙升1000%,极大概率出关后将有质的飞跃,宿主是否同意兑换?】
秦铭:……
秦铭可耻的纠结了,这可是修炼神器!神器!天山灵芝与这大礼包一比简直连提鞋都配不上!他相信他的武功出关后,将会再上好几层楼。
可是如若真的花费五十万功德点……那他回家的门票就再次变得遥不可及,不知道还需要花费多久才能赚出来。
是应该选择提升实力,还是继续苟住兑换回家的门票呢,秦铭目光露出纠结之色,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第72章 成为教主第七十二日
每当秦铭犹豫不决时, 就会习惯性地出门走一走。
而当他推开书房的门,漫不经心在教内散步之时,他才忽然意识到, 他已经很久没这般悠闲地漫步了。
他注视着教内来来往往的弟子,他们在做着手头的事情时脸上也带着轻松愉快的笑意, 看见他的身影,立刻恭敬地拱手一礼:“参见教主。”
秦铭点了点头, 没有打扰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他看见正竹林里练剑的沈浮白,以及伤势已好但浑身还缠满绷带的张大牛正在对练, 张大牛脸上依旧是傻里傻气的笑容,可当他握起棍棒时,就仿佛握住了好久未见的朋友, 眼底浮现怀念之色。
而沈浮白随意挽了个剑花道:“你的打狗棒法虽然不错, 但内力太差,完全靠着这身蛮力来舞动。还需要多练习!”
“正好俺好久都没活动筋骨了, 看招!”张大牛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兴奋, 猛然冲了上去,与他纠缠在一起。
“欸, 大牛的身体没完全恢复好, 你们下手轻一点!”一旁观战的杨旭却比谁都紧张, 眼神一刻不离地望着他们,有些忍不住地就想要上前阻拦。
而相反,陈略却坐在不远处,手中还悠哉地捧着一杯茶水, 茶水冒出袅袅热气, 柔和了他的神色,让他原本平静的脸染上了不少暖意。
看着这岁月静好的几个人, 秦铭也忍不住勾起笑容,摇摇头转身离去。
他继续往前走着,不远处学堂里传来许生不满的怒斥,后山地里百姓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闲聊一边耕种,孩子们嬉闹着在田地里玩耍,而周济就在不远处指挥着教内弟子修建陷阱,修葺城墙。
秦铭将这一幕一幕收进眼底,眼中有着动容和复杂。
没想到曾经让他最为担惊受怕想要逃离的魔教,如今却变成了这样温馨的模样。
他扪心自问,他真的能够不顾这些人的安危,选择保留功德点一直苟到回家吗,他面对一个不认识的村庄尚且不能见死不救,让真的能够对自家魔教成员们见死不救吗?
……不行的吧。
无论问自己多少次,秦铭的答案也始终不变,罢了,既然是他带着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步,既然是他亲手建立的现在的魔教,那他就已经负起责任,坚持到底。
功德点之后再积累好了。
秦铭无奈地松开紧握的拳头,在下定决心的这一刻,他突然感到了无比的放松和舒适。
他要变强,变得更强,强到能够保护所有人,强到能够战胜所有困难。
因此,在下一次的会议堂上,秦铭特意召集了魔教所有弟子,开门见山便说道:“本座,要闭关两个月。”
……魔教弟子原先就猜到他应该是有什么要事要说,纷纷面露凝重,而乍一听他要闭关的消息,又全员一愣,面面相觑起来。
“以教主的实力,竟然还需要闭关的吗!”
众人还深信秦铭武力天下第一,对此疑惑表示不解,而秦铭则内心一阵无语,表面上还得装作高深莫测那般叹息道:“虽说本座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但因为过快的修炼之前烙下了不少病根,不知何时就会爆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用两个月时间闭关调整一下。”
众人立刻有些担忧起来,而陈略则沉吟片刻忽然道:“这么说来,只要教主闭关两月,就能够实力再上一层楼了吗?”
这话倒是真的,秦铭淡淡颔首:“没错。”
这下,才令魔教弟子们终于安了心:“既然如此,还请教主立刻闭关,实力重要!”
“本座闭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秦铭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眼中一闪而过忧色,虽然目前魔教看起来什么危机都没有,但秦铭总觉得此刻的风平浪静维持不了太久。
“众弟子听令!”他猛然站起身,眼睛炯炯有神。
魔教弟子瞬间精神一凛,恭敬低头行礼:“弟子在!”
“本座闭关这些时日,教内一切事务的打理都交给你们了。”
秦铭正色道:“而教内有一些能人,若遇见麻烦的事情,便去询问他们:若需问计,便找陈略,若需问武,便找周济。若是需要情报,去找钱小豆,若是处理内务,就去找沈浮白,若是管理弟子,可以问杨旭,若是需要动武,就去找张大牛,若是需要知识,可问许生,若是其他门派再来咄咄逼人……”
秦铭顿了下,还是道:“能拖就拖,拖不了就书信一封寄给萧和,急事可去找宋毅,医术可以问谢深,武林动荡之时,可去找青岳派商量,遇到不平麻烦,可去向南湘派求助……”
不知不觉中,他念出了许许多多的名字,一时间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原来他在这些日子里,结识了如此多值得信赖之人。
“……本座不在,就需要你们团结一心,共同应对外敌,若是真的有对付不了的敌人,那就躲着他,不回应,不理会,就算有损我教名誉,也要以自身安全为先,明白了吗?”
“……”
听到他详细的嘱咐,像是不放心他们的语重心长的语气,众魔教弟子竟感到深深的暖意,不由得心中也浮现一丝不舍:“是!定会遵守教主嘱咐!”
其中,沈浮白不舍的情绪几乎要溢了出来,等到会议结束后,还忍不住向秦铭请求道:“属下愿为教主护法!”
“护什么法。”秦铭有些想笑,无奈摇摇头,“本座就在书房里修炼,不要让人进入打扰就好。”
“那属下绝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书房,请教主放心!”
沈浮白认真拱手道。
秦铭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将教内治理好,等待本座出关后,不想见到任何一位教内弟子不在,能做到吗?”
沈浮白猛然抬头看向他,眼眸浮现出璀璨的光芒:“能!”
因为沈浮白的这句话,秦铭这才彻底放了心,当日傍晚就关上了书房的房门,开始闭关。
【叮,五十万功德点已经扣除,修炼剩余时间:两个月】
沈浮白和陈略亲眼看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再也没有打开,不知为何都有种心中空空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还跟往常一样的生活,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轨。
可是教主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教主不在的第二天,想他,教主不在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教主不在的第一个月……就只能借酒消愁了。
沈浮白难得与陈略对饮,喝起了他一直不太爱喝的酒,并且一边皱眉,一边艰难地往嘴里灌。
陈略看见他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便不由得失笑起来:“教主还有三十七日便出关了,不会等太久的。”
“不!是三十七日四个时辰余一刻!”沈浮白坚定地说着,精准说出了秦铭出关的时间,这种注重细节的强调令陈略也无奈失笑。
“不过自从教主闭关后,所有人都跟以前有些许不一样了。”陈略无奈摇头,“大牛吃饭少了好几碗,许生骂人都没什么力气,更别说杨长老……看样子也唉声叹气,恐怕也对教主多有留恋吧。”
“你胡说!”然而他的话语刚刚说出口,杨旭就不知从哪露出了头,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担忧那魔头!”
顿了两息,他才板着脸强调道:“我只是近日觉得没办法打探出魔教的情报,有些惋惜而已。”
“现在打探情报又有何用?”沈浮白疑惑道,“我们每次向正道提出的计划都是失败的,早就被他们给放弃了,哪有人又会问我们情报。”
“这……”杨旭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也只是一甩袖,始终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想法,“总之,我既是卧底,就绝不会担忧那魔头,休要胡说八道!”
他愤愤离去,陈略却忍不住勾起唇角,再次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容易闹别扭呢?
“对了。”他将酒杯放下,终于提到了正事,“据说,华真宗的华清老祖已经出关了,华真宗目前上下一派喜庆,连萧和也被召了回去。”
“嗯。”沈浮白心不在焉地喝了口酒,根本不想在意什么华真宗,但他瞥见陈略那意味深长的神色,动作一顿,“会跟我们有牵扯?”
“目前还不知,不过嘛……”陈略眼底划过一丝精光,“听说华清老祖原本的性格就比较强势,我们不可不防。”
沈浮白面色微凝,若真的华清老祖亲自来攻打他们,凭他们几人确实难以招架,是个麻烦。
“钱小豆那边有什么新情报吗?”提起钱小豆,沈浮白不由得有些冷哼,“这人自从教主闭关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简直无法无天,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钱小豆啊……”却见陈略露出一丝笑容,慢慢浅酌一口酒,“他现在正在跟心上人你侬我侬呢。”
“哦。”沈浮白喝了口酒,随即倏地瞪圆了眼睛。
“什么???”
“心上人是什么鬼啊?!”
……
教内众人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只有钱小豆一人有些许怀疑人生。
他看着身侧正在温声细语帮他研磨的云千千,同样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印象里,他除了日常帮助云千千处理麻烦外,一共就跟云千千有过三次对话。
第一次,云千千有些古怪地凑到他身边,一边装作擦桌子,一边僵硬地提起话题:“听说你们魔教救了前去参加落英山庄寿宴之人,我兄长其实……算了,总之,魔教这次倒是做得不错。”
第二次,云千千愉悦喜悦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的面前,弯腰看他:“听说你们求得了治理瘟疫的药方,太好了,这回所有人都有救了,真应该好好谢谢你们才行!”
至于第三次,是他习以为常地帮忙处理云千千惹出来的祸事时,云千千碾着脚尖,脸颊微红地小声道:“我总是在犯错误,但是你却从来没有怪我,还帮我收拾,虽然你人长的普通,心肠倒是不错嘛。”
然后,云千千就不知何时一直黏在他的身边,几乎清醒的时候一扭头就能看见少女歪头对他笑,晚上替他研磨,白天替他管理掌门,对他颇为亲昵,语气中也带着小女儿的娇羞。
原本钱小豆根本没往哪方面想,只觉得她近日有些黏人,可当其他人打趣恭喜他有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老板娘时,云千千非但不恼,反而红着脸离开时,钱小豆才倏地惊讶得掉了下巴。
等等……他……竟然有人喜欢上他了?!
他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掌柜吗?!
长相普通,武功普通,财产普通,身份普通,云千千到底看重他哪一点了?
就算现在他们已经发展到孤男寡女在一起研墨的状态,钱小豆还有些难以置信,耳边还传来云千千不开心的抱怨。
“我爹又给我写信催我回去了,还说这里马上就要不太平了,哼,真是为了让我回家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
少女轻哼一声,余光却热切地看着他:“我现在才不要一个人回去,我舍不得离开这里。”
多年从事情报工作的钱小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信息,不太平?治都郡吗?怎么个不太平的法?
“呃……我能看看你的信吗?”钱小豆忍不住问道,云千千却眼睛一亮,立刻将信递过去,话语还矜持了一下,“可以,你看吧。”
钱小豆认真摊开书信,发现云千千的爹竟然是有官职在身的,身处位于江南地带的兰坪郡,信中多有对女儿的担忧,并且隐晦地提及了马上那边就要发生不太平的事,催促她立刻回来。
若是朝廷官员对自家女儿所说,可信度……很高!
钱小豆眯起眼睛,说什么也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委,但这应该是眼线所触碰不到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亲自前往才有可能得到线索。
他忍不住试探问:“我可以见你的父母吗?”
云千千一愣,随即立刻欣喜若狂,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那我们……一起回去?”
“行。”钱小豆美滋滋地应了下来,看来这情报肯定稳了。
而钱小豆这一趟远行肯定要告诉魔教之人,所有人听他说跟心上人回家一事,都忍不住惊愕地张大了嘴。
“等等??你都已经跟人回家了??”
“这进展也太快了吧,羡慕,羡慕死我了!”
“我不服,就凭你这张脸是怎么可能找到心上人的,说!你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也给我一份!”
钱小豆在众人的羡慕嫉妒中笑而不语,就这样与云千千一起南下,前往了兰坪郡。
这一路舟车疲惫,除去在云府停留的时日,钱小豆几乎花费二十日才重新回到十连山,并且带来了两个惊人的消息。
其中之一就是,云府的云大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但其儿子却跟尉迟大将军的女儿成了亲,因此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他也是从尉迟将军那里隐约听到了,胡人最近要攻打边境的消息,治都郡就在其中,这才想快点召女儿回来。
对于这个情报,别人不知道缘由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陈略却面露疑色道:“古怪,尉迟将军虽然曾经有过将军美名,但之前因屡次打败仗而不得圣上信赖,基本上权力已经被架空了,又是如何提前得知胡人要攻打的消息的?”
“难不成是圣上早就有所察觉,让尉迟将军集结兵力?”沈浮白顺着他的疑问猜测道,陈略也只能颔首,勉强接受这个可能性。
“不过,还是让人秘密调查一下。”
陈略看向钱小豆,而钱小豆点点头,正有此意。
“第二件大事是什么?”沈浮白继续问。
而钱小豆闻言,露出些许尴尬之色,挠了挠脸颊才低声道:“其实,我跟千千订婚了。”
“哦。”沈浮白点了点头,随即猛然睁大双眼,“等等,你说什么???”
饶是沈浮白也没能料到,钱小豆只是去人家家里一样,就已经订完婚了!
钱小豆无奈道:“不订婚他们就不放我回来,不然我也不可能耽误这么久时间才回来啊,要不是我灵机一动推脱教主还在闭关,他们都想这两日就把婚结了呢?”
“……”沈浮白震惊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钱小豆,实在不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别人抢着订婚的资本。
可能,越是普通人,就越是容易找到家庭的幸福吧。
钱小豆被他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连忙问:“咳,我离开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还真有。”沈浮白和陈略对视一眼,脸色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虽说教主闭关前让他们关起房门不要惹什么麻烦,但麻烦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找到他们身上。
“很遗憾,我们目前的状况并不是很好。”陈略低声叹了口气,“就在两日前,华清老祖公开斥责我教,数出我教多种过错,让教主必须亲自向他谢罪,否则……”
他的眸中精光一闪而过,一字一句道:“他便亲自踏平十连山,消灭我教!”
“……”钱小豆立刻惊愕地倒吸一口凉气,“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
事情还要在两日前说起——
第73章 成为教主第七十三日
自从华清老祖出关后, 华真宗上下可谓是齐聚一堂,其乐融融,将之前种种不好的委屈与烦闷挥之一空。
“恭迎老祖出关, 恭贺老祖武功再上一层楼!”
华真宗弟子高声喝着,伴随着华清老祖那沙哑的笑声, 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喜庆的味道。
直到有弟子忍不住提了一嘴:“现在整个江湖,也唯有我们老祖才是最强的, 那魔教魔头竟然敢自称武功天下第一,可真是不自量力!”
气氛陡然一变微微有些凝固, 其他弟子忍不住蹙眉怼了这弟子一下,这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行礼,不敢继续说话。
而华清老祖的笑容已经止住了, 他平日最讨厌有人比他的武功还高, 听到此话题,不由得语气淡淡发问:“魔教?那聂不封难不成突破圆满境了吗?”
华真宗长老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老祖, 魔教教主已经在一年半前换人了, 聂不封传位给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自称武功盖世, 天下无双, 竟是在江湖中过得风生水起, 耀武扬威。”
“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华清老祖听完后,不禁嗤之以鼻,摸着胡须开口道,“还敢自称武功第一?看来老夫闭关的期间, 有太多人想要骑到老夫的头顶作威作福, 哼,不自量力!你们有没有将他的气势压回去?”
“……”没想到听到他的质问, 华真宗弟子却一个个面红耳赤,低下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别说是打压魔教气势了,他们华真宗完完全全就是惨败啊!
华清老祖一看他们这幅模样,心中就不自觉咯噔一跳,眯起眼睛,危险地压低声线:“他魔教都做了什么,给老夫一一说明。”
“这……”华真宗弟子你看看我看看你,唯有一位长老硬着头皮站出来,低声解释,“他带走了我教的不少金银。”
华清老祖面色虽然冷漠,但仍旧没有什么情绪,“嗯,继续。”
于是长老大着胆子说了出来:“还杀死了我教不少弟子。”
华清老祖:“嗯。”
长老:“甚至斩杀了一位天骄。”
华清老祖:“。”
长老:“让我教名声不断下滑。”
华清老祖:“……”
长老:“甚至,五大门派已经消失,我华真宗再也不是群龙之首了。”
华清老祖:“???”
“什么???”
华清老祖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前面那些事情他都能忍,也就是内心讽刺一下魔教好手段,可是怎么他一睁眼,他华真宗连五大门派之首的地位都没了呢?!
这让他怎么忍!!
他刚要猛拍桌子怒上一怒,被他声音吓了一跳的华真宗长老连忙补充道:“但是!但是好消息,我们推举了您的弟子萧和做了武林盟主了!”
华清老祖这才勉强抑制住怒火,他的徒弟依旧处于统治江湖的地位,便对他没有太大影响。
华真宗长老却接着哭诉道:“但是,连萧和的名声也受到了魔教的打压,甚至魔教还亲手斩杀了萧和的弟弟萧及,让萧和颜面扫地啊!”
华清老祖:“……”
愤怒地一掌拍碎了桌子,桌子终究还是轰然坍塌,而华清老祖虽然年迈,却因为内力雄厚而整个人都精神奕奕,面露红光。
“不成器的东西!”他赤红的双眼盯着华真宗弟子,几乎让弟子们猛然下跪瑟瑟发抖起来,“老夫多年来树立的地位和威望,都被你们给败光了!”
“连门派的地位都守不住,你们这群废物!废物!!”
大发雷霆之时,整个房间都仿佛凝固一般,紧张压抑的气息不断弥漫。
而华真宗弟子只敢乖乖接受老祖的谩骂,连反驳都不敢反驳,喏喏无语。
而发泄了一统后,华清老祖站起身,眼底闪过凶恶的光,总算是提及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魔教:“呵,不自量力的黄口小儿,竟然挑战老夫的威严,他如此欺辱老夫的门派,杀老夫的弟子,老夫又岂能容他!”
“他不是自称武功天下第一吗,那老夫就亲眼见识见识,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后,华真宗弟子不由得心中兴奋,纷纷目光希冀地望着面前这强大到能只手遮天的老祖,认真拱手行礼:“老祖威武!”
唯有一位颇为斯文的长老稍显犹豫,忍不住低声提点道:“老祖,那魔头无比狡猾,每一次制裁我教都故意用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我教处于江湖舆论中无法反抗,只能任由他们作威作福……因而,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去对付他们啊!”
“理由?”华清老祖却轻笑一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满是轻蔑和警告:“江湖素来实力为先,谁有实力,谁就能够在江湖立足!老夫去会会他,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老夫即理由!”
这话说得华真宗弟子胸有澎湃,恨不得至死追随老祖,只要有老祖在,他们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无所畏惧,区区魔教而已,他在老祖的掌控下,还能反了天了?
“是!老祖威武!!”
于是,第二日,整个江湖都听见了华清老祖对魔教的喊话:“老夫出关回来了!”
“这天下并非是魔教的天下,天下还有老夫在,容不得一小小魔教造次!”
“魔教小儿听着,老夫要与你比试一场,看看这天下第一的称号到底由谁获得哈哈哈哈哈!”
“你之前对我教做的种种事,老夫铭记在心,敢不敢与老夫一战!”
这些话语迅速响彻了整个江湖,连江湖晨报都还未曾出,就成为了天下间第一火爆的话题。
“听说了吗,华清老祖原来是闭关了,我说以他的性子,怎么能够坐视华真宗地位不断下滑,原来如此啊!”
“还问我听没听说,此事天下都传遍了,现在华清老祖出关果真第一件事就是与魔教对上了,恐怕这一战不可避免了!”
一些人津津乐道,一些人却为魔教愤愤不平:“哼,之前华真宗屡屡欺辱魔教,魔教才杀了他一名弟子,魔教已经够仁慈的了,没想到华清老祖却根本不管不顾,硬是要宣战魔教,真是欺人太甚!”
“没办法,华清老祖之前不就是这般嚣张吗,不然他华真宗怎么能够做到五大门派之首,别忘记,上一个敢挑衅华清老祖之人……早就被华清老祖给灭了满门了!”
提起那个血月发生之事,纵使是方才替魔教愤愤不平之人,此时此刻也不敢说话了。
在江湖,唯有实力才是真!没有实力的人只能闭嘴。
于是话题逐渐变成了魔教教主与华清老祖打起来到底谁才能赢,不过这个结果基本都是一面倒。
“肯定是华清老祖啊,人家那剑法出神入化,而且修炼了那么多年,怎么也比魔教强啊,魔教教主才多大啊。”
“魔教教主年纪虽轻,实力却已经接近顶峰,可见其天资妖孽,再给他十年时间必定能够打败华清老祖!”
“你说的废话,再过十年华清老祖活没活着都不一定!但他们这一战就在附近,恐怕魔教教主要凶多吉少了。”
“唉,虽然我潜意识认为魔教依旧是那个无恶不作臭名远扬的魔教,但其实这一年来魔教在新教主的带领下变化相当之大,若真是看着他就这般死了,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惆怅啊。”
无论江湖人心中如何作想,这事情也传到了魔教弟子的耳中,顿时令魔教弟子面露凝重,面面相觑。
若是教主就在此地他们自然不怕什么华清老祖,可如今教主在闭关,还有十日才能出关,现在……又该怎么办?
“不然跟华清老祖说教主在闭关吧,让他等教主醒来再挑战!”张大牛这个大聪明一拍脑门,直接决定道。
“不可!”然而所有人都在刹那间说出同样的两个字,又让他收了声。
“我教是因为教主震慑,其他人才不敢造次,若知道教主无法出关,华真宗就不只是挑战教主了,而是踏破十连山了!”陈略眼神冷淡地开口道。
魔教弟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眼睛一凝,心中沉重不少。
可是若答应下来,教主不在,此战岂不是那老匹夫不战而胜?
“这可怎么办?”
他们都有些束手无措之际,十连山上竟接连接到了寄给教主的信,有来自青岳派的,南湘派的,甚至还有一封武林盟主的。
沈浮白很想查看信里所写的内容,但这是教主的信他本不应该逾越,他的心中纠结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略却已经淡定地打开了青岳派的信。
这青岳派弟子似乎是之前在魔教待过之人,语气熟络地写道:“看来魔教陷入危机了,之前你们帮我们的事我们还记得呢,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我们不一定能做得到就对了。”
南湘派则是紫瑶写信:“魔教并未做错什么事,是华清老祖咄咄相逼,请放心,这次南湘派毕竟与贵教站在一起,力挺贵教,若有事情相助,我南湘派义不容辞!”
就连武林盟主萧和也寄了信,信中只是很匆忙的一句话:“我会劝告师父这么做并不正确,但师父素来厌恶我的性格,不喜与我交谈……秦兄,珍重!”
一封一封信件看过去,饶是面容冷漠的陈略此时此刻也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世人眼光清明,果真认可教主的为人,发现教主有难,竟愿意挺身相助。”
“哼,他们倒是还算些样子。”沈浮白同样面色渐缓,若有这些人帮忙,魔教未必挺不过这一关。
而这时,这段时间因为疫情问题而东奔西走的宋毅,也匆匆忙忙来到十连山,见到沈浮白后,微微颔首:“我听说了江湖传闻,虽宋某并非是江湖之人,但也想出一份力,秦兄在何处?”
“……”沈浮白眼神闪过纠结和犹豫,他想到之前教主曾经说过可以相信宋毅之事,咬咬牙,带着宋毅往角落里走去:“其实……”
宋毅一听,怔住了:“秦兄已经闭关一个多月?”
他恍然大悟:“这便是你们如此焦躁不安的原因……他还有多久出关?”
起先,宋毅虽觉得此事麻烦,却没怎么太过担忧,因为他知晓秦铭的实力,可现在,他便立刻面容紧绷,详细询问此事。
得知还有整整十日秦铭才能出关时,宋毅眉宇拧成川字,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拖!”
“秦兄之前嘱咐的对,你们不是华清老祖的对手,不要理会,当作没听见,拖,拖到十日再说。”
这何尝不是沈浮白的想法,可是十日实在是太久了:“……拖得久了,对方必会起疑,该如何拖?”
宋毅沉思着,眼眸一动,淡淡开口道:“你们只要静等变好,剩下的,就要靠其他人来帮忙了。”
沈浮白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看来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回信了……
*
华真宗整整等了三日,也没等到魔教的回应,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难不成魔教没听到华清老祖的邀战,还是根本避而不谈不敢一战?
“呵呵,就算是那小儿害怕了,这一战也是必须要打的。”华清老祖见此模样,忍不住露出轻蔑笑意,站起身来,“老夫明日就去十连山山下喊话,不信那小儿还能当缩头乌龟。”
然而翌日,当华清老祖迈着不可一世的步伐想要出发时,门口却突然传来南湘派弟子想要请见他的传信。
南湘派毕竟是五大门派之一,华清老祖心中疑惑,便只好将行程推迟一日,接待了南湘派。
而南湘派弟子则是送来了大量贺礼,庆祝他出关,天花乱坠说了不少好话,让华清老祖的虚荣心完全受到了满足。
第五日,心情不错的华清老祖正打算出发,又又又恰巧碰到了青岳派弟子前来祝贺,青岳派向来不注重此等俗世,今日却仿佛跟南湘派约好似的前后脚来到华真宗,华清老祖心中隐约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放弃了行程接待了青岳派弟子。
而只要细心观察就会注意到,青岳派弟子送了礼后迟迟不肯离去,东扯一下西扯一下,变换着各种话题,似乎就打算赖着不走。
直到日落余晖后,他们才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一般,松口气告辞离去。
而华清老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挑眉冷笑道:“你们说,明日,是不是又会有谁带来贺礼,庆祝老夫出关已半个月啊?”
华真宗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心中却也有了些许猜想,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第六天华清老祖坐在大堂内迎来的却是一熟人——正是他的弟子萧和!
“恭贺师父出关,路途遥远徒儿耽搁了一些时间,送上厚礼为师父贺!”
萧和笑盈盈地朝他俯身跪拜行礼,可抬起头后却对上的华清老祖那饱含杀意的目光:“没想到,今日竟是你来。”
“你什么时候跟那魔头相处得如此之好了?”
“……”萧和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平静回复,“师父在说什么,徒儿只不过是来恭贺师父出关的。”
“像你这般祝贺之人这几日倒是扎根前来,之前老夫也从未看过他们这般殷勤!”华清老祖冷哼一声,眼前这个徒弟要不是天赋惊人,他一开始就不想收,性格跟他完全不一样,烂泥扶不上墙!
“滚一边去,混账东西!”华清老祖只狠狠一拍桌椅,那周身赫然爆发的气息就足以令萧和脸色一白,倒在地上。
华清老祖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喝道:“无论明日谁来,老夫也坚决不见,这就启程十连山,看那魔教小儿能够拖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便甩袖就走,徒留下无奈的萧和叹了口气:“派人通知日月神教吧,拖……看来已经不行了。”
而这边,原本愤然离去的华清老祖却面露思虑,有些疑惑:“明知死路一条,为何魔教却要选择一拖再拖?拖下去有什么好处吗?”
他停下脚步,忽然招招手,让华真宗的一长老上前:“我记得魔教内部有正派埋藏已久的探子吧,他可还在?”
华真宗长老一时间有些语塞,为了不激怒老祖,只提起二十年前令他印象深刻的那一探子:“有一探子确实蛰伏了二十余年,其亲人就在青岳派,他不敢背叛,老祖有何指示?”
“派人秘密前去问他,魔教到底发生了什么动荡……难不成那魔教小儿受伤了?还是他并不在教内?”华清老祖眼底满是算计,意味深长道,“若真是如此,那么就是一举消灭魔教的最好时机,一定要问出情报!快去!”
华真宗长老立刻颔首:“是!”
而第七日时,由于没有人进行干扰,华清老祖不出意外接到了魔教的回应。
【既然华真宗一味邀战,那便战,我日月神教永不后退!还请华清老祖四日后在山下一战!】
“四日?”华清老祖皱了皱眉,他顶多两日就能到达十连山,再加上一日休息,那么,“三日!”
“三日后,若是魔教小儿不在,就别怪老夫杀入十连山找他,只有三日!”
……三日!
魔教弟子听到信后,不由得感到棘手起来。
“怎么办,四日才是教主真正出关的时候,三日时间不够啊!”
“也不一定,第三日午时正正好好是两个月,若是教主一分不差,只要拖到午时便是我们胜了!”将时辰记得很清楚的沈浮白笃定道。
但谁也不能确定教主是否真的这么准时,因此事态仍旧不太明朗,甚至该如何拖到午时,都是个难题。
“我教弟子无数,若是选择几个武功高强的,一起向那老祖进攻的话,未必不能拖一段时间。”
陈略低声道。
众人严肃颔首,就只有这种办法了,无论如何,也要拖到教主出关!
……而在教内一片沉寂弥漫,人人自危之时,杨旭却看着桌面上华真宗寄给他的信件,陷入迟疑和纠结中。
这是寄给他这位探子的机密信息!只有他一人知晓。
而信件上则写着一行话:【魔教内部到底发生何事,面对老祖,魔教教主为何迟迟不应,难不成真的出事了吗,此乃进军魔教大好时节,望尔等调查清楚,下山一叙!另外……你的兄弟,在青岳派可好?】
杨旭猛然抓紧信件,感受到了其中的威胁以及命令。
细密的冷汗布满他的额头,他的唇瓣颤抖着,眼底也闪过纠结的光。
第74章 成为教主第七十四日
一路遮遮掩掩, 杨旭仿佛做贼一般下了十连山。
当他终于在山下郊外最粗的一棵古树下驻足之时,一身黑衣的中年人便神不知鬼不觉从树上跳了下来。
二人四目相对,竟是相继回忆起二十年前, 还尚且年轻的杨旭来到魔教的第一日。
“二十年未见了,你还可好?”黑衣中年人上下打量着他露出怀念的神色。
而杨旭则眉眼认真地对他行了一礼:“魏长老, 多年不见,未曾想到今日竟是您亲自前来。”
想当初, 便是这位魏长老亲自送他去十连山上,而如今, 也是这位魏长老亲自前来询问他关于魔教的情报,想到这二十年间种种事情,杨旭就不禁心乱如麻, 难以平复。
直到魏长老问他:“一别多年, 你可曾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可曾还记得你并非是魔教之人?”
杨旭瞬间心头一跳, 连忙回复道:“当然记得。”
“现如今, 便是需要你情报的最重要时刻。”魏长老淡淡道,“面对华清老祖的邀战, 魔教一反常态迟迟拖延, 到底是何为?难不成那魔头身患重疾?亦或者根本不在教内?”
“若真是如此, 这可是一网打尽魔教弟子的好时机,有华清老祖铺路,还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你的情报至关重要!”
魏长老看向杨旭, 眼底满是审视和凝重, 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你的弟弟可别来无恙?”
杨旭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给捏紧, 冷意沿着脊背蔓延,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却只能笑着颔首:“虽然感染了疫病,但还算药材准备的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魏长老随意地说着,只是提点道,“他的荣华富贵可都系于你身上,想好了再告诉我,你得到的情报是什么。”
“……是。”
杨旭额角的汗水慢慢滑落,虽然早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可真的面对那层层威胁时,杨旭还是被慢慢压低了脊背。
他咬了咬牙关,一句话不由得脱口而出:“其实……魔教正在设计诱导诸位提前攻上山门!”
话音落下,他自己却猛然吓了一大跳,可嘴中的话却不由自主地继续道:“魔教设计了大量陷阱,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华真宗认为他们教主出了问题,让华真宗自信满满攻入十连山,然而十连山中却布满了陷阱,一旦踏入非死即伤!”
魏长老倏地双目睁大,半信半疑:“你可说的是真的?”
“真的!”杨旭能够听见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几乎要将他压垮,可他还是坚持地站在原地,继续胡说八道,“因为魔教教主自知不是华清老祖的对手,只能靠着这样的手段,来解除危机!可以说是反间计,事实上,诸位似乎也要上当了!”
“……确实有理。”这句话倒是让魏长老有些信服了,他估摸着杨旭应该不能说谎终于点点头,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等到杨旭终于送走了满脸沉思的魏长老后,才忽地像是脱力了一般坐在树下。
他一辈子尽职尽责的扮演魔教的探子,从未有过背叛正派的想法,可是刚才,他却下意识地维护了魔教,欺骗了正派!
……天啊。
他颤抖地抬起手臂,遮挡住自己痛苦的双眼,可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魔教那些无辜的弟子,被人残忍的偷袭,也没办法看着后山的百姓,就这样死不瞑目。
是他一点点见证了魔教的蜕变,见证了魔教的成长,他,没办法亲手毁掉这一切。
同样,也没办法背叛教主。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他的弟弟,不禁苦笑起来,“是教主求来的药方救了你一命,人要知恩图报啊,对不对,升儿?我并没有做错……但若是谎言被人发现了,我会亲自自刎保下你,算是我对你的弥补吧。”
而杨旭的欺骗果然有了效果,就算华清老祖对此情报半信半疑,但也没有组织华真宗的弟子攻上十连山,而是按照原定计划朝十连山赶路。
这几日,十连山也是一片紧绷和肃穆,人们都在拼命磨炼自己的武力,擦拭自己的武器,为的就是逐渐临近的邀战时刻。
教主无法及时出关,那便由他们筑成一堵墙,帮教主护法,守卫魔教!
沈浮白认真凝视着浮云剑,想起教主赐予他剑时的一幕一幕,眼眸微凝,陈略有序不乱的调动着教内的防御,确保教内的安全,张大牛闷声练着棍法,想起那些战死的十几个兄弟,眼中越发发了狠,就连许生也拿起许久未练的剑法,一招一式练习着,誓死要守护这些百姓。
而在这群人中,看似最为轻松的钱小豆却也在酒楼内,沉浸在大量的情报中搜索信息,他需要时刻监督华清老祖的动向,需要调查华清老祖擅长什么招数,需要调查其他门派是否回来偷袭,被大量工作埋没。
可就在大战即将到来的前一夜,他却突然收到了关于尉迟将军那边眼线的情报。
“掌柜,之前尉迟将军不是寄出过一封信吗,而且在临近边境时交给了一伙行商之人,现已经确定那些行商之人要去的地方就是胡人的领地!也就是说,尉迟将军很大可能与胡人有所联系!”
有人在他耳边严肃汇报着,令钱小豆精神一振,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尉迟将军是因为胡人才知晓战事将近的?难不成这是他们暗中的计划?”
想到这个可能,钱小豆就感到了汗毛立起,阵阵发凉。
若是他们大魏的将军真的与外敌联合起来,那……国家危矣!
“那个送信的行脚商在哪?”钱小豆立刻追问道,他猜测对方很有可能会带来胡人的回信。
而当他听到线人说那些行脚商今晚就应该能够抵达治都郡挨着边境线的郊外时,他便立刻做出了决定:“派人去进行拦截,一定要把信找到,这可是至关重要的证据!”
“算了,我亲自带人去。”有些不放心那些满脑子肌肉的武夫,钱小豆自认为自己比他们聪明一些,决定由他去监督拦截行脚商人。
于是当夜,他便带着四位武功不错的魔教护法去了郊外,提前在山头进行蹲点,等到看见那熟悉的行商之人牵着马走来之时,钱小豆等人立刻蒙上面,装作山贼土匪一把跳下去大喊道:“打劫!”
说罢,还像模像样地随手砍了他们的马。
这些行脚商自然也有一些会武功的保镖,看见山贼后丝毫不害怕主动上前迎战,钱小豆自然躲在最后面,看着魔教护法与保镖们打在一起,尔后见准时机猛然冲向那个携带着信件的商人。
手中的匕首嗖的一下拔出抵在那人的脖子处,钱小豆冷冷地抓住他的手臂威胁道,“别动,把信件交出来!”
被他抓住的商人似是手无缚鸡之力,惶恐道:“什么,什么信,好汉饶命啊!”
“你以为装傻就能够逃过去?”钱小豆冷笑着,故意诈他,“恐怕那信是要寄给尉迟将军的吧,你不说我便自己去找了。”
他刚要伸手假装去摸,那商人却在听到尉迟将军后便知道计划败露,猛然从袖口挥出些许梅花镖,朝钱小豆射来。
而早有预料的钱小豆就地一滚便轻盈躲过了所有进攻,甚至还心情不错地笑了笑:“看来还真被我说对了,你确实有尉迟将军的信!”
“你!”那商人顿时气急败坏,却是在计划败露的那一刻拔腿便跑,往山林深处跑去,钱小豆自然不能放过他,叫了一个人便一起去围攻敌人。
可那商人却没跑多久,就伫立在原地,猛然扭头看向钱小豆,冷笑道:“没想到,我扮演行脚商这么久,今日却栽到你们手上!”
说话间他的嘴角却在不断溢出鲜血,钱小豆一看,瞬间一惊:“他服毒了!”
“哼,你们不是想要信吗?”那商人却是哈哈大笑,忽然往地面上洒下什么东西,他周身一带的草木便瞬间燃烧起来,熊熊烈火将他包围其中,“来了,想要就进来啊,我们一起死!!”
话音落下,那商人已然倒在地上,目眦尽裂,毒发身亡。
这一切都进行得太快,快到钱小豆等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回过神时面前就已然是燃烧着的惊心的大火,令他们望而生畏。
“不行,他的意图是想要烧毁自己和信件。”钱小豆面容焦虑,可那稍微走近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却让他无法前进。
“这附近没有水源,没办法灭火。”他身边的魔教护法同样束手无措,“根本没办法接近啊!”
“……他是算计好的!”钱小豆咬牙切齿,恨得不行,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没想到到头来就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吗……
他有些挣扎起来。
这封信很重要,非常重要,有了情报,他们就能够提前做出准备,应付胡人的进攻,打断尉迟将军的阴谋。
如若没有这封信,必定会有上百万大魏百姓死于外敌之手。
……可是面对这熊熊大火他又能怎么做,他已经尽力了。
钱小豆的双脚就仿佛扎根似的伫立在原地,眼眸映出那赤红的火焰,内心充满了挣扎,他想起各种人对他的看法,无一不是普通,不起眼,平平无奇……他只是个小人物,别人都跟随在教主身边绽放光芒,唯有他却只能在幕后处理一些情报打理酒楼。
他确实是个小人物,各方面都不如沈浮白陈略张大牛等人耀眼。
但,小人物……是不是也能够成为英雄呢?
这一刻,钱小豆的眼中突然绽放出了明亮的光,拿回来!他要将那封信拿到手!
这个意识产生的一瞬间,他便已经不顾一切冲进了火海里,耳侧传来的魔教护法的惊呼声,胸膛里怦怦乱跳的心跳声,急促喘息的呼吸声,他统统抛到了一边,眼底只有那商人身上的密信!
火苗燃烧了他的衣物,让他闻到了刺鼻的浓烟,浑身热的惊人,仿佛要窒息一般,他艰难地朝商人的胸口伸出手,手掌便感到火辣辣的刺痛,一瞬间彻底灼烧了他的皮肤:“唔……”
他咬紧牙关,强忍住那剧烈的疼痛,眼底唯有挣扎,唯有希望:我钱小豆,也能够成为英雄!!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密信,从火海中猛然跳了出来,整个人如同被火焰包围,全身都在燃烧,他在草地上打滚,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咆哮:“啊——!!”
身侧的魔教护法目瞪口呆之下,连忙脱了外衣拍打他身上的火焰,可等到火焰灭除之后,钱小豆的身上宛如焦炭,一片漆黑,唯有那满是烫伤的手掌中紧紧攥着完全无损的一团密信!
……
当浑身被烫伤的钱小豆被紧急送到魔教时,魔教弟子都不由自主地惊愕了。
他们从未见过这般遭受折磨之人,奄奄一息却还活着,这得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啊。
“快!快送到房间里,进行治疗!”陈略第一时间下达命令,众人这才手忙脚乱地将钱小豆送到房间里,可这种皮外伤哪好那么治疗,顶多也就只能涂抹治疗药物,让他自行恢复了。
“……”从未见过这般狼狈的钱小豆,沈浮白等人面色凝重,忍不住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魔教护法低声讲述了前因后果,并将钱小豆拼死保护的那封信拿了出来,上面果真写满了胡人与尉迟将军的密谋。
众人一看,都不可置信,尉迟将军竟然跟胡人勾结,在五日后将会派人打开城门,迎接胡人入侵,这这这……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许生第一个就怒发冲冠想要拔剑,“他身为大魏将军,却与敌人勾结,残害大魏百姓,这种人竟然还能存活,天理不容,老朽真想一剑砍了他!”
“尉迟将军距离我们有十万八千里,你还是歇歇吧。”沈浮白翻了个白眼,虽然面对信上的情报也心中愤怒,但他还是理智地判断道,“明日就是我们迎战华清老祖的时刻,我教还不知如何解决眼前危机,哪有工夫理会别人呢!”
“什么,狗贼!你难道想对大魏安危置之不理吗!”许生瞬间怒瞪着他骂道。
沈浮白据理力争,讽刺起来:“哼,我们都不一定有命活到五日后,怎么去管!怎么去理!你倒是说说看!”
大多数魔教弟子还是站在沈浮白这边的,他们连自身危机都没渡过,哪有时间去理会别人,理会国难!
眼见一行人先开始内讧,陈略连忙站在二人中间,思忖片刻,决定道:“就算是为了钱小豆的英勇付出,我们也要把这件事先告诉宋大人,至于其他的……就只能先度过华清老祖这一难,再说了。”
沈浮白和许生冷哼一声,谁也不去看谁,但也没有反驳陈略的意见,教主不在的当下,教内存亡的性命攸关时刻,他们这便是最优解了。
于是,天已蒙蒙亮,陈略就派人去请了宋毅上山,然而宋毅前脚刚到山上听闻此噩耗处于震惊之中,后脚,充分休息了一夜的华清老祖也在旁人的注视下慢慢来到了十连山下。
看着那高耸的仿佛无坚不摧的山峰,他面容露出几分得意和傲慢的笑意,猛然用内力大喊道:“哈哈哈老夫来了,魔教小儿,还不快速速出门迎接!”
第75章 成为教主第七十五日
“哈哈哈老夫来了, 魔教小儿,还不快速速出门迎接!”
这声内力之吼,惊天动地, 震得仿佛要将整个十连山脉抖了一抖,原本就因为今日大战而心情沉重的魔教弟子们, 此时此刻听见这声雄厚内力的喊话,也不自觉的神色更难看了一些。
“还不到午时, 他便已经来了!”陈略的眼眸微微一凝,原本华清老祖与他们约的是正午对决, 可现在距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华清老祖竟提前到来,看这意思, 似乎也是不想再等了。
“按照推算, 教主醒来之时应该是午时左右……虽然教主的时间不一定能够那么精准。”沈浮□□准地计算着剩余的时间,眉宇蹙起道, “但此刻无论如何, 都得让那老祖遵守时间才行!”
他们没有信心能够战胜华清老祖,若是现在就开启战来, 更没有信心能够拖到教主出关之时, 因而他们必须能拖就拖, 绝不轻易开始战斗。
可是话虽如此,谁能够让华清老祖静静等候到午时呢?
此事,便已经是困难重重了!
“我去吧。”陈略轻咳一声,斯文地整理着袖口, “我尝试劝劝他, 以江湖大义去压他,希望他能够遵守承诺。”
“你不行。”沈浮白想也不想, 便伸手拦住他,“你武功太差,去了也就是送死,不如由我去。”
“你?”陈略眉宇微挑,其他的事情他还能够放心沈浮白去做,但是谈判一事……真的不会是沈浮白率先暴怒将事情给搞糟吗?
“算了,还是由我去吧。”
沈浮白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竟敢小瞧我!”
“就你这性子去了,恐怕也会惹怒对方,反而招惹麻烦。”陈略淡淡地开口。
沈浮白还想喷他,但眼见这个节骨眼自家人还在打架的周济便忍不住地蹙了蹙眉,直接挡在二人之中道:“我去,我武功最高。”
沈浮白和陈略同时看向他,还不等开口说话,一旁的方峥嘴角就噙着冷笑,讽刺道:“就你?你这种傻子如何能够劝得住敌人遵守承诺,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他不耐烦地走上前,斩钉截铁道:“行了,你们都闭嘴吧,这里由我去!”
他随手掏出自己的天下第一毒药瓶,眼底闪过恶毒又危险的光辉:“他们敢上山,我就撒下毒药与他们同归于尽,这天下第一毒可没有解药,我倒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这骨气!”
“你……”他毅然决然的台词不禁令沈浮白等人愣住了,就连周济也犹豫起来,“很危险,你决定好了吗?”
“呵,早在让那位教主上位之时,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还说什么废话。”方峥翻了个白眼,再也不顾他人的劝阻,转身朝山下走去。
空气中只留下他漫不经心的话语:“毕竟我也是……日月神教的一员啊。”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众人只觉得心中涌上一股无言的勇气和淡淡的悲伤,是啊,他们都是日月神教的一员,因而,才会在这至关重要之刻,愿意付出一切,来保护日月神教!保护他们的教主!
……
“怎么了,魔教小儿,莫不是害怕老夫了不成,怎么还不出来见老夫!”
山下,华清老祖还在用激将法,让魔教教主下山一战,他的身边不只是华真宗的弟子,不知不觉间,已有许多人都默默围在了四周。
那是听到信的,想要凑热闹的,想要亲眼见证这场战斗的江湖侠客们。
面对魔教教主这些日子一次也没出面的场景,众人心中也浮现出些许疑惑,不知道魔教教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而华清老祖也越来越没有忍耐力,径直大喊道:“若再不出来,老夫就亲自去见你了!”
这句话落下后,终于有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影挺拔,缓缓下山,众人先是眼前一亮倍感期待,后面也方觉有些不对,此时出现的紫衣男子……似乎并非是魔教教主啊。
“你是何人?”害怕老祖被蒙骗,华真宗弟子第一时间冷喝道,“我们老祖要见的是魔教教主,而并非是你!还不速速退下!”
那人冷笑一声,眉眼都是厉色:“我乃日月神教弟子,方峥!”
“华清老祖主动挑衅我教,又将日子提前到三日,现在难道还不信守诺言吗!”
方峥侃侃而谈,言语毒辣直逼要害,眼神同样狠狠盯着他:“当初是你说三日后午时一战,如今还未到午时,你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攻了吗,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想要彻底击溃我教?”
在他的咄咄逼人下,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氛十分凝固,众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那张丝毫不留情面的嘴,没承想他竟然对华清老祖也如此不客气。
这可是华清老祖,一只手就能够碾碎他,仿佛碾碎蚂蚁似的华清老祖!
看着华清老祖那微动的眉宇,众人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而华清老祖也正如他们所料那般压低声线,冷笑一声道:“好伶俐的嘴,不过你敢这么跟老夫说话,就不怕老夫一失手打死你吗。”
垂在身侧的手掌轻轻动了动,似乎印证了他那不爽的心情。
两人之间危险的气氛越发汹涌,惊得连四周围观之人都暗自惊心,偏偏方峥却丝毫不畏惧地站在原地,反而直直对上华清老祖杀意的眼眸,嘴角勾着讽刺的笑。
他从怀里拿出那瓶毒药,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那你就不怕我一失手,连带着附近的所有人都一起陪葬吗?”
他手中的毒药瓶在阳光下一瞬间仿佛熠熠生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映着方峥那同样冷意的眼眸,强势地笼罩了周遭的所有人。
有人猛然认出他手中的毒药,那独特的琉璃材质加上里面鲜艳似血的颗粒,十足惊愕了他的眼球:“难不成那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毒?!半步癫?!”
“半步癫,传闻只要吸入一点就会经脉尽毁,内力丧失,最为恐怖的毒药?然而其主人使用后,也必定会死,所以至今也无人敢用,他拿的真是半步癫?”
“天,难道真的要一命换我们无数人的命吗,这个疯子!”
这一刻,所有人看向方峥的眼神都带着惊愕和畏惧,没有人愿意跟疯子打交道,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就会拉你一同下水。
“此事说来……其实华清老祖守时辰也没什么问题。”
“是啊是啊,本来就是约好的午时。”
有些贪生怕死之徒干笑着低声议论着,就连靠近华清老祖身边的华真宗弟子,都一时间被方峥眼底的疯魔给吓到,战战兢兢向老祖劝道:“老祖,原本便是我们来早了,若一意孤行,恐难获得江湖人心啊!”
华清老祖的脸色猛然一沉,狠狠剜了方峥一眼,随即低声怒斥门派弟子们:“呵,老夫怎么觉得,你们是害怕那毒药啊!”
华真宗弟子顿时脸颊微红,诺诺低头不敢直视,华清老祖没好气地一甩袖子,但看在周围还有许多害怕被牵累的江湖侠客的份上,他还是压下心头无名之火,深呼吸一口气:“好!既然约定好是午时,那老夫就在这里等到午时!”
“若是魔教再往后推脱时辰……休怪老夫不客气!”
他冷笑一声,随意一掌拍下,一棵古树便在他的掌下赫然断裂,砰的一下砸在地面上,而他则提起外袍下摆,慢条斯理坐了上去,闭目养神,静静等待午时的到来。
而方峥就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身影,一旦他有任何动作,手中的毒药就会顷刻间洒出,同归于尽。
多亏了方峥带来的喘息时间,魔教弟子纷纷松了口气,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好转。
但他们都知道,这并非是美好的终点,而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若是教主没有在午时时醒来,那么……他们又该怎么办。
“先做好教主无法出关的准备吧。”陈略轻描淡写地将在场之人的情绪打到低谷,“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这还用想吗?”沈浮白一声冷笑,将腰间的浮云剑按在桌面上,“到时候,就由我亲自去会会那华清老祖!”
“呵,光凭借你一人能成什么事。”陈略难得讽刺全开,摇摇头平静道,“我跟你一起。”
“你?”沈浮白狐疑地打量着他,“你确定要送死?”
陈略将许久未曾佩戴的长剑同样按在桌面上,眼神中浮现一丝坚决:“若是我教被灭,我有何颜面面对教主,不如一了百了。”
“好!有骨气!”却见许生同样手持长剑从门口走入,笑盈盈地摸着胡子,“逢此盛状,不如让老朽也参上一脚,岂不痛快?”
“您都多大年纪了还要送死?”慢了一步的张大牛撇撇嘴,同样拿起熟悉的棍棒,敲击在地上,咧嘴笑道,“该是俺为兄弟们报仇的时刻了,谁也不许跟俺抢,俺一定要狠狠地揍华真宗一顿!”
“就算到了下面,俺也能堂堂正正地对兄弟们说,俺给他们报仇啦!”
谁能想到,魔教有难,最先响应的竟然是这群卧底!
杨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们……你们……”
他还记得刚刚入魔教时,沈浮白对魔头的百般算计,张大牛频频的搞事惹祸,许生对魔教地破口大骂,陈略对教主的种种抹黑。
他们之间同样有过矛盾,同样有过口舌之争,可是现在,在危机来临之时,他们却统一的与魔教站在了一起,与教主站在了一起,甚至……明明知道这将是必死的结局!
杨旭感到鼻子酸涩,连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哽咽:“这是何必呢,这一去,可就真的回不来了……你们难道没有牵挂之人吗?”
却见几人扭头看他,眼中竟无一丝纠结,只有坚定和勇往直前的信念:“纵使有,亦无憾矣!”
距离午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众人纷纷待在魔教的一角,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光,沈浮白坚定擦拭着手中的剑,口中亦喃喃自语:“教主,您所想守护的地方,您所想保护的人,现在,就由我沈浮白来替您实现!”
陈略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对准教主书房的方向,微微举起茶杯示意:“可惜……这最后一次品茶也未曾与您一起,当真是遗憾啊。”
张大牛恭恭敬敬地在书房前磕了两个响头,低声道:“教主,都说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俺能够学会武功,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因为教主您!不过俺可能活不到您出关的时候了……教主大恩大德,俺来生再报!”
至于许生,则偷偷摸摸地在树后望着那紧闭的书房大门,良久,才心情复杂地叹息一口气:“真想不到,老朽竟有一天愿意为这魔头而死……罢了罢了,为魔头而死,还是为天下苍生而死,不都是一样吗?”
他大笑着走出门去,潇洒地喝起了最后的一壶酒,而杨旭就望着这些人坚定的背影,心脏在颤抖,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而时间,总是那么急,那么快,还没有抓住,就已经悄然从你的世界里溜走。
很快,午时已到,华清老祖几乎是同一时刻睁开眼睛,站起身,望向那寂静的十连山脉,讽刺道:“时间已到,魔教小儿,还有什么借口?”
魔教弟子聚集在教主书房前,紧张地注视着那道紧闭的房门,一息过去了,两息过去了,三息过去了……教主还没有从中走出。
这是所有人几乎可以预料的事,教主怎么可能赶得那么巧出关,但真看见这一幕,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失望和遗憾。
“不必等了。”沈浮白率先拔出剑,眼神坚毅地眯起,“让我先去会会那老祖。”
他转过身,却是微微回眸,感受着众人那失望的目光,高声道:“教主今日一定会出关!只需要拖住华清老祖,就是我等的胜利,那一刻,绝不会太远!”
在他一字一句的台词中,魔教弟子眼中倏地有了光亮,双眸同时看向他,同样慢慢地点了点头:“没错。”
教主说两个月,就一定会在两个月时出关,他们还有什么好迷茫的,只要拖住华清老祖,便是他们胜了。
一个人做不到就两个,两个人做不到就四个,一定能够坚持到教主出关之时,而只要教主在,魔教就在,希望就在,他们的灵魂同样同在!
“我们走!”魔教弟子纷纷追随沈浮白的脚步,无所畏惧地下了山。
于是,当华清老祖这一次终于按捺不住杀人的欲望时,沈浮白持剑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可他的脸太过刚毅,气质也太过桀骜,华清老祖一眼就看出他不是魔教教主,不由得不耐烦道:“你又是何人,魔教小儿到底在哪里?给老夫滚出来!”
“教主,不在。”沈浮白富含冷意的眼眸盯着他,此时此刻再也不必隐瞒真相:“早在两个月前,教主便闭关修炼,谁也不能打扰。”
此话一出,顿时令江湖豪杰惊愕不已。
“什么?魔教教主闭关了??”
“这就是他最近低调不回应的原因?”
“等等,他都闭关了,为何还要应下华清老祖的邀战?”
“你忘了吗,是华清老祖说魔教若不应,就踏平十连山,魔教也是没办法啊……”
“嘶,那现在魔教教主不在,华清老祖岂不是……”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交谈,而华清老祖在怔忪片刻后,倏地额头暴起青筋,狠狠地瞪了眼身边的魏长老。
若不是魏长老派出去的探子误导他们魔教教主设置了陷阱,他们岂不是就能轻而易举攻破十连山了,真是愚蠢!
魏长老同样脸色大变,感受着华清老祖那愤怒的目光,心中也涌上了无比的恨意,杨旭贼子,竟然算计他!可恨!可恨啊!!
沈浮白也不理会周围之人复杂的眼神,只直勾勾看向华清老祖:“若你真是想要与教主交手,那便等明日,明日便是教主出关的日子,若你执意要在今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