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河岸前面的横木间隔距离很大,我无法准确判断哪根横木在我跳跃过去后,底下不是中空悬浮,承受力可以接住我。这就像突如其来的交易,泡倒的大树一旦砸中了,我的命就归它,交出盗取的食物;若砸不中我,就送我截儿独木小桥,放条生路。
眼看大树就要砸来,情急无奈,我只好向后猛跑。身后三只鳄鱼,很会把握时机,见到猎物自动靠进,它们索性收起寒酸的伪装,拍打着浑浊泥水向我奔来。
我右手握着朴刀,一时间无法快速更换腰间的手枪。本想对大船上扭脸示意掩护,但还是放弃这么做,集中精力举刀,准备迎接急速奔近的鳄鱼。
下船的时候,我曾叮嘱过芦雅,关键时刻用狙击步枪远程保护。而且,她和伊凉也一直在关注我的动向和四周,与其唯心的望一眼大船,呼吁掩护,不如调整好自己心态,奋力搏杀。
冲在最前面的咸水鳄,甩着钢铁锁甲般的尾巴,从浅水的泥汤里扑棱着直奔向我,那双凶狠的眼睛,充满了对陌生者的欺凌和放肆。
可能我身上的血腥味儿过重,才刺激得它不顾一切,无视我举起的锋利朴刀。经历过大泥淖里那成群的鳄鱼,我对它们攻击猎物的方式略微有些了解。
这只身长两米的家伙,定会在接近我只剩三米距离时再度加速,张开长长的夹钳大口,窜咬我虚踩在横木上倍受牵制的小腿。这条咸水鳄不知道,它的身长比起大泥淖那些鳄鱼,简直就是侏儒;它更不会知道,我弄死过近四米的鳄霸。
我蹲停的位置很是讲究,待到鳄鱼嘴巴突击过来的瞬间,我就可以急抛肩头的水狼,堵砸猛兽进攻的嘴巴,自己则借势后跳,先躲开这迅猛的致命一咬,再跳回来,用朴刀狠抡鳄鱼的眼睛。
这样做的危险系数非常的大,因为厮杀过程中还有两只鳄鱼,也会即刻赶到。那时候,一把再锋利的朴刀,也保证不了安全。
“砰,砰,砰”这只臆想着马上咬住猎物的咸水鳄,朝向大船一侧的脖子上,立刻蹦溅起泥点般的鳞片。子弹的灼热和钻杀属性,顷刻瓦解掉鳄鱼满腹的攻击情绪,和它积攒的暴击力。
在鳄鱼准备提起上颚的刹那,芦雅正好击中它颚骨交叉的位置。结果,这只来势汹汹的鳄鱼,像一滩坚硬的烂泥,顷刻间扑摔在我膝盖下面,冲撞起的乱雨般泥水,喷得我满脸开花。
机不可失,高举的朴刀,像突然启动的剁肉机器,恐怖狠辣的砍下抡起,抡起砍下。
我脸上泥水粘黏着的小树叶,正准备从我鼻梁滑下,就被鳄鱼溅射的血液冲刷得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