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的话当然是傅纯钧信口胡说哄骗尼奥尼的,不过周动轩确实已经带着人去往国际特殊人种协会打算启动正式会议进行谈判,这些证据提交上去,协会自然有办法向维多卡托联盟施压,到时候就算对方再不愿意,最起码明面上,这个拳击场都会被封锁取缔。
只是一切罪恶不会消弭,会改为沉入地下,在看不见的地方不明显地暗中滋长而已。
阳光越是强烈,影子的颜色便越是深沉,种种事情傅纯钧无力阻止,就连尼奥尼也不行,他们都只是帮助普通人维持道貌岸然的人道主义脸面的工具,对于那些欲望所带来的阴霾,只能做一个不完美的受害者,永远无能为力。
傅纯钧不怎么想让自己的想法变得太消极,于是在尼奥尼缠着他要接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贴上了尼奥尼的嘴唇。
增援行动并不需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立即到达战场,加上车队里还有个不太能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急行军的普通人,一行人断断续续地开车走了两天一夜之后,第二个傍晚选择在一个荒郊小镇的边缘的山丘上停下来进行修整,准备在此过夜,到了早晨再行出发。
雷汲明虽然在车上没少睡,但是毕竟只能侧坐或者侧卧,装甲车的窗户本就狭小,车厢内昏暗压抑,作为一个没受过什么训练的研究员,雷汲明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一听说可以下车休息,当即第一个跳了下去,躺在了草地里尽情呼吸青草的香气,仰望根本没有星星的多云的夜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特种人本就不是太看得起普通人,更何况雷汲明的身份表面上是随行医生,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塞进来监视他的,一个个嘴上不说什么,眼神里也难以掩饰对于雷汲明的嗤之以鼻。
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傅纯钧会坐到被孤立的雷汲明的身边,主动笑着和他搭话。
“汲明,很累了吧?”傅纯钧对着雷汲明递过去一袋开了封的压缩饼干,这边雷汲明刚道了谢接过,那边尼奥尼的背就“噌”地一下挺直了起来,把围坐在他身边商量接下来行进路线的队员们吓了一跳。
“唉,还、还好,我就怕、就怕到时候拖累你们。”雷汲明咬了一口饼干在嘴里,又喝了一大口水,吞药一样一仰头将饼干吞了进去,对着傅纯钧苦笑了一下:“到了地方以后你就、就直接把我交给当地政府的武装部门吧,随便找个监狱,把我给关起来,省得我给你们添乱……说真的要是知道能怎么办,我也挺想赶紧证明我自己的清白的,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上刑一样的折腾了。”
“你别多心,首席让我们带着你不是那个意思。”傅纯钧将手搭上雷汲明的肩,宽慰的谎话张口就来,雷汲明笑了笑,表情明显是不信,但是神态放松了不少。
傅纯钧安静地和雷汲明一起坐了一会儿,到身边响起了蛐蛐蝈蝈的夜鸣,才又开了口,低声说道:“抱歉啊汲明,之前我走得急,我和诺亚的事,还有和双塔联合基地之间的事,多多少少和你撒谎了。”
“我知道,你不用和我道歉,先不说我做得确实有大问题,别说你来试探我了,就算你是来、来逮捕我,我都毫无怨言。服役的特种人就是军人,服从命令是你的本职,我什么都愿意配合你,你只说让我怎么做就好了。纯钧,你也、也不用和我解释什么。这些日子里,有时候我也想,要是我多和那些组织接触接触、知道的多一点就好了,那样对你还有用一点,说不定就能给你什么关键的情报,现在我只希望……我不给你添乱,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