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平淡无波的男声带着沙哑的磁性自头顶上方响起,尼奥尼的动作一滞,拳头停在了半空,黏着在手指骨节处的人体组织滑落下去,他眼中赤红色的浪潮猛然间尽数消退,一抹金色好整以暇地浮了上来。
尼奥尼收起了拳头,弹簧般挺直了上身,看向微笑着与他对视的傅纯钧。
尼奥尼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得单纯而开心,对着傅纯钧张开了口,欢快地叫着:“汪汪~!”
傅纯钧的身侧跟着哈哈地喘着气的赤狼,已经失去了知觉、被捆住了手脚的雷汲明大头朝下趴在赤狼的后背上,身上多处都有弹孔,正在流下汩汩的血液。
尼奥尼看到了雷汲明的状况,很想提醒傅纯钧一声,这样放着雷汲明不去处理,脆弱的普通人很快就要流血过多死去了,没有办法作为证人、作为犯人上国际军事法庭不说,己方恐怕还会因为暴力虐杀普通人而遭受针对特种人的人道主义指控。
但是傅纯钧动了动手指,掐上了他的脖子,尼奥尼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见傅纯钧掏出了属于自己、也属于他的项圈,赶忙更加挺起胸膛凑近傅纯钧的位置,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下巴,脸上与眼中满是渴望与期待。
傅纯钧的脸上带着尼奥尼最喜欢的笑容,先是来回地摸了摸尼奥尼被溅得满是血液与浆液的脖子,用自己也不算干净的袖子大力地擦了擦,接着将项圈贴上了尼奥尼的咽喉。
皮质的卡扣再次扣死在后颈,尼奥尼急促地喘着气,半阖起眼睛,贴上前去亲吻傅纯钧将要收回的指尖。
“别舔,脏死了。”傅纯钧笑着撤回了手,又拍了拍尼奥尼的脑袋。
小木屋本就是原穆本约组织的安全屋,里面有不少基础的医疗物资,傅纯钧将雷汲明身上的伤口随便处理了,也不管那些止血的消炎的药粉过没过期,直接就往雷汲明的身上不要钱地倒,而后将雷汲明捆地结结实实,塞在了屋子的角落里。
尼奥尼已经在另外一间又充当厨房又充当卫生间的房间简单地冲了澡回来,这里没有沐浴露没有肥皂,他就只把身体表面和头发上沾到的脏污与血迹用清水搓洗了,胡乱地擦了擦干净,全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没穿,戴着个艳红色的项圈就走了出来,一个翻身大字状躺在了床上。
“过来,帮我把这些尸体该丢的丢出去了。”
傅纯钧头也没回地对尼奥尼说了一句,尼奥尼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充耳不闻,傅纯钧又催了他几声,尼奥尼这才懒洋洋地翻身下床,却不是去给傅纯钧帮忙,而是走去厨房那一侧的屋子里,拿出了一包压缩饼干、一盒罐头、一瓶水和几样餐具,坐回这边的沙发上,埋着头自顾自吃了起来。
傅纯钧把一具还软绵绵冒着热气的尸体从门口踹出去,走回小木屋内,将手揣进裤子的口袋里,看着尼奥尼熟门熟路地用开罐器打开罐头,又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嘴里塞东西,两颊都因为吃进了过多填充物而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