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男人咬碎馄饨里的肉沫,吞咽得更狠了。
就在这时,楼道里的灯亮了,这么晚了,女人吃过晚饭只会出来一趟,剩余的时间都在睡觉,这种情况下只会是其他住户,而他隐身于黑暗中,只要不是过于敏锐就不会被发现。
可当女人出现在门口时,一切已经晚了。
宋舞在漆黑的墙角里找到了靠在墙面上,一声不吭纹丝不动宛若假人的身影,她没靠太近,倚着楼下被人撬坏锁了的铁门,招呼不打,就叫出男人的名字,“馄饨好吃吗,季骁虞。”
男人此刻肯定僵硬得宛如一块铁盾。
无尽的沉默并没有耗尽宋舞的耐心,过不了多少会,墙角的阴影重新端起她落在垃圾桶盖上的馄饨填饱肚子。
这是饿了多久,宋舞淡淡想着,她重新开了口,“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不用她说,是人都会知道这种情景下,一个站在垃圾桶附近,吃着别人落下的食物是什么样的举动。
那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野狗。
但男人不做声,就仿佛被质问的不是他了。
宋舞:“真正的流浪汉可不会使勺子……你从哪里捡来的,不脏吗。”
餐具是馄饨袋子里本身就有的,怎么可能会是捡来的呢。
但在这沉默的眼神较量中,明知对方是故意着说的,男人还是一言不发地当场丢掉了汤勺,就在宋舞以为季骁虞会顺手将馄饨也一起扔了时,男人却当着她的面将剩余的汤底一口干掉,甚至在视线交接中,盯着她妥协地迎接羞辱。
在看到对方用手指代替筷子,捻着湿漉漉的食物皮肉塞进嘴中,那凶狠而压抑的眼神,犹如啃食的是她身上的肉。
宋舞眼睫眨了眨,不可承认她在这场交锋中,不由自主地想要目光闪躲,明明出言为难的人是她,狼狈至极又无可奈何的人是季骁虞,却仿佛是宋舞落了下风。
一碗馄饨用不了太长时间就□□得一干二净。
季骁虞丢下碗,明知宋舞是故意羞辱他,却也如了她的愿,故意作态粗鄙地将弄脏的手指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活像街边那种真正肮脏不堪的流浪汉,还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站住。”宋舞在后边道。
修长伟岸的身影不听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