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末尾加上反问。
现在就是原烙音在经历戒断反应。
没有了原烙音的爱,他无计可施,就像是囚徒在寻求最后的生存机会,期盼上帝的宽恕。
“闵随,你在心存侥幸骗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这样的结局吗?”台灯的光明晃晃,原烙音心乱如麻,只想让闵随离开,乌木信息素几乎让他反胃,“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尊重我吗?究竟是你身为塔卢索对命定伴侣的本能,还是因为你是闵随,我是原烙音。”
爱怎么会让对方痛苦,死了都要爱从来都只是歌词。
“你质疑我对你的爱?”闵随不可置信,他表情瞬间怔忪,像是被一道雷劈中,这句话的威力比千百句诅咒更大,“你比我的命还重要,你怎么会质疑我是不是真的爱你?”
原烙音与他对视,像是在否认他的话。
“你说的对。”闵随自嘲地起身,靠在窗台看外面雨打树叶,随口说出之前烂在肚子里也不肯拿出来让原烙音心软的痛苦记忆,“我活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爱你,但是我在族群就是个异类,从来没感受过什么是爱,你不相信也是对的。”
他上次解释过,但原烙音说不稀罕他的爱。
“塔卢索会为了命定伴侣变成任何生物,我不愿意被命运裹挟提前分化成人类,一手创办IMS,企图用事业压过对爱情的渴望。”闵随声音在抖,黑暗中只有原烙音那里有一束光,三两步的距离,闵随却觉得他跨不过去,“遇见你一开始是刻意规避,但很快我还是喜欢上你。”
“你说的那个西亚莉,她不也违背命运爱上同类,难道她没有命定伴侣吗?”西亚莉,熟悉的名字,陌生的人,这个他从未见过面的闵随同族,却是推动他与闵随矛盾的主力。
至于起源,还是闵随的欺骗。
他自认宽容,若非对方不是闵随,他会毫不犹豫抽身离去,不回踩一脚落井下石已经是极限。
“所以他们受到了命运的惩罚,她的爱人曾经带着一群塔卢索撕开我的保护壳把我丢在族地的街道,诸如此类过分许多的事上百年成长期多如牛毛,所以我公报私仇,砍下了他的脑袋,让他死无全尸。”闵随点燃一支烟,他很久没有抽过了,烟雾缓缓往上飘,“现在我这个异类成了族长,这样的事情我做过很多,你愿意听,我就说。”
“我不想听,闵随,现在你离开我们还能当朋友,好聚好散,两不相欠各自余生。”原烙音克制住扑向闵随祈求信息素的本能,他的身体发出信号,要求他立刻索取Enigma的疼爱。
“你知道祂们给我取了个什么名字吗?”闵随听见他的话后终于撕碎伪装,不再是心碎的模样,而是受到背叛的模样,像一只恶狼,发出一句原烙音从来没有听过的古老语言,“意为独裁者,或者说暴君,死在我手上的塔卢索不计其数。”
折磨过他的同族,无一幸免,全部死在他的触手下。
“祂们说我是疯子。”闵随掐灭烟头,双手十指交叉呈拱形抵着下巴,微微挑眉,“所以音音,要不要收回刚刚的质疑。我不奢求你立刻否认分手的话,但如果你把我当作随意丢开的物件,我在塔卢索的族地有自己的居所,你永远回不到人类社会,环球旅行、封闭学习,甚至是死亡证明我都能轻易办到,到时候能与你联系就只有我,你只能见到我,而你,永远离不开有我力量覆盖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