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苏嫦娥在找对象上吃了天大的亏,艳儿必须要打听清楚。
苏蕊拍着胸脯答应下来,艳儿高兴地要跟她喝交杯酒。
苏红佩在一边无奈地说:“你俩喝什么交杯酒啊。姊妹酒还差不多。”
苏蕊晕乎乎地说:“无所谓,整起来!”
她背后有个幽幽地声音说:“交杯酒真的无所谓吗?”
苏蕊吓一激灵,转过头是眼带醉意的方池野。她忙找补说:“我只要跟你喝交杯酒,有了你的交杯酒其他交杯酒都不是交杯酒。”
方池野眯着眼,总算把这话弄清楚。
苏蕊清醒了些,拉着方池野坐下,给苏红佩使了个眼神说:“好歹也是连襟,怎么也不帮着挡挡酒呢。”
苏红佩指着食堂最里头放着的长条凳说:“最先躺下的就是你姐夫。”
苏蕊吧唧吧唧嘴,不发牢骚了,端着小碗一口一口给方池野喂饭吃:“大郎,张嘴。”
方池野开始没反应过来,吃了几口又喝了好多水,眼神清明起来。
可是还有人虎视眈眈要灌他酒,他装作还没清醒,拳头撑在眉尾声音懒懒地说:“好啊莲儿,晚上看你怎么跟我闹。”
苏蕊羞臊地骂道:“不要脸。”
方池野耳朵尖通红,望着那边喝成一团的人们,小声说:“媳妇,咱们入洞房吧。”
苏蕊黄着小脸点头:“好。但是”
方池野:“看我的。”
方池野站起来趁其他人不备,再次打横抱起苏蕊往外跑
苏蕊趴在他肩膀上,笑得要死要活的,转头看着苏红佩和艳儿手拉手挡在门前,不让其他人追过来。
嗐,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姐妹呀。
方池野分配的房子特意在苏红佩家不远,t是个大两室。苏蕊和他两边住,这边全由他布置。
苏蕊望着涂成血红色的墙,沉默不语。
方池野挠头:“喜庆吧。”
苏蕊默默进到卧室里,还好,只是被面上、窗户上放着“囍”的剪纸与窗花。
走了两步进去,低头看到一地的月季花瓣。
苏蕊一下乐了:“你还挺有情调的。”说着走向方池野,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动个什么?”
方池野气息有些沉:“想亲你。”
苏蕊歪头说:“亲哪儿?”
方池野抱起苏蕊往浴室去:“全部。”
花洒传来淅沥沥的水声,偶尔掺杂着其他娇弱和低沉的声音。可声音忽隐忽现,逐渐淹没在水声中
【正文完】
***番外,两年后***
两年后。
“苏副主任,您看看这里是爱民学校的教师名单。小学和初中分开,上面是小学,下面是初中。有部分教师可以从小学跟班到初中。不过咱们还是缺教师,您看?”
县教委干部对苏蕊说话客客气气,根本不像其他上级干部下来的架势,反而有点讨好的意思。
自从教育政策放松,教师资源一下成了香饽饽。大家下乡寻、城里找,就希望自己学校能够多些靠谱的教师。
苏蕊小手一挥,摸了摸快要生产的肚皮被人搀扶着往学校里走。
爱民学校建在原小坝村扫盲班的旧址上,是军民联合学校。部队子弟与附近村庄的孩子一起念书。
面对这样的好资源,还有能够跟部队亲近的条件,许多人削尖脑袋也要让孩子读。仿佛成了幼年军校。部队给了几名骨干老师,白天教孩子,晚上教大人,人数越来越多,许多老师吃不消。
苏蕊昨天去知青办谈过,跟知青办的人一起到小坝村知青点聊天,想要给小坝村的十多名知青同志做思想工作。
基本上她们都是文化分子,可以留在这边任教。
按照知青办之前的意思,是想分一半知青回城,给县城学校做教师,谁知道苏蕊打着跟知青谈心的旗号,拉着知青办的干部到了知青点,不等聊天,知青们全都要求留在小坝村任教。
苏蕊摸着肚子在一边笑,知青办的干部知道原来她自己才是被诓过来的那个。
无奈之下,同意了知青们的请求。
毕竟知青回城还需要积分和手续,返乡后还得等待安排,要是她们愿意留在这里,她也不勉强。
周青青等人坚定不移地态度,让知青办的干部不得不佩服小坝村领导干部的留人手段。
周青青说:“我刚下乡谁都不认识就是苏蕊同志帮助了我,现在我家就在隔壁市,小坝村还有惠农车票,下乡的知青也能办。我站在村门口就能坐上城市汽车,两个半小时就能到家门口,我有什么不方便的?”
“对啊,这里还有着名的美人桃,我爸妈最喜欢吃美人桃。还让我回家给他们带呢。知道我在这么秀丽的地方搞建设,当人民教师,他们高兴都来不及。”
“主要是友爱。小坝村的妇女们拧成一根绳。没见着她们勾心斗角,没见着她们忽视女性尊严,反而教会我女人的力量可移山、可通电、可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我要永远留在这里,我要找小坝村的人当对象,扎根在小坝村。”
陈云笑着说:“我不用在这里扎根,我家就是乡里的。早上坐车上班,下班坐车回家,实在方便。我们一起的同学有的还羡慕我找这么好的工作,我干嘛要走?”
知青办的干部只好把她们全都登记,工作地址全部填写小坝村爱民学校。
苏蕊今天把安排跟县委干部说后,县委干部赞不绝口。
他们往大队部去,正好遇到过来的赵阿姐。
赵阿姐受累大半辈子,隐隐有退休的念头。就等着苏蕊生产完,把主任的位置给她。
“你怎么又来了?我盯着就行。”部队有军医诊所,有专人帮助苏蕊养胎。怀孕七个月以后苏蕊就在部队住着。要不是爱民学校的事,她根本不会来。
苏蕊跟赵阿姐说:“我听说乡里给咱们布置新任务了?”
赵阿姐说:“不是他们布置的,是你去年申请做品牌农果批发的事领导们批准了。”
苏蕊说:“那正好,就在桃山和梅子山中间的地方盖个农果销售中心。咱们新路可以通货车,直接把山上采摘下来的美人桃和其他水果一车拉走。”
自从美人桃出名后,供不应求。兜里富裕以后,妇女们干劲更高,开发了一座梅子山,山上除了梅子还有橘子和梨子。
小坝村花了十年和无数的血汗,终于脱贫致富成功,成为乡里的一等一的富裕村。
而义望村与小坝村结成一帮一,今年开始小坝村要帮助义望村脱贫致富。
赵阿姐扶着苏蕊往家里走,走到半路上遇到艳儿。
艳儿已经谈婚论嫁,对象就是在苏蕊结婚时认识的那位军官。
人家不是本地人,是辽省人。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嘴皮子很会逗人。艳儿怕他油嘴滑舌,观望考察了人家两年,终于点头答应结婚了。
她喜气洋洋地过来,拍着手说:“猜我刚才遇到谁啦?”
苏蕊说:“谁呀?”
艳儿伸手摸了摸苏蕊的肚子跟她边走边说:“庆男村的赵老五,你还记得吗?”
苏蕊笑了:“是庆男村的干部?不是跟吴丹关系很好的吗?去年还一起开过会。”
艳儿点头说:“赵老五跟我说,吴丹去县里申请庆男村的贫困村补助,你猜怎么着?县里不给他们发了。哈哈哈,说他们好吃懒做,贪图国家和集体的钱财。”
苏蕊有些迟疑地看向赵阿姐。
赵阿姐笑着说:“这事我知道。也是咱们村太风光。庆男村的人占得土地都是良田,比咱们的好多了。还背靠三座大山。结果咱们富裕起来,他们还落后。县领导班子正好换届,觉得是他们的懒惰造成的。所以要砍掉补助,促进他们努力劳动。
其实还有件事,庆男村的吴丹还妄想着跟小坝村做一帮一的对象,后被新上任的县委秦书记一顿乱骂,让他们别想再打小坝村的主意。”
苏蕊抿唇笑了笑说:“秦书记英明啊。”不愧是方池野的好弟兄,知道维护人了。
转业以后,秦田要在地方锻炼,阴差阳错落在小坝村头上。
赵阿姐扶着苏蕊进到屋里,不急不缓地上了炕,这才说:“吴丹当时就不干了,他上个礼拜想要辞职。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秦书记二话不说批了。”
苏蕊捂着肚子非常想大笑,已经猜到吴丹是想要拿捏一下,结果反被秦山拿捏。
原来修电缆时,吴丹跟部队就有过节。仗着部队管不了地方,说过不少闲言碎语。现在好了,治他的人来了。
艳儿说:“他走了以后,没人愿意去庆男村给他收拾烂摊子。老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谁也不是傻子。他们村不说别的,就连二十位知青一个都没留住,全走了。”
“走了好啊。”苏蕊剥着橘子,递给她们俩。自己也吃了一小瓣:“咱们总算能消停了。”
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小崽子踢了踢肚皮。
苏蕊轻呼一声,抿唇笑着。
艳儿凑过来说:“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苏蕊想了想说:“是男是女都一样。”
男孩有他爸爸方池野做榜样,女孩她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榜样。
她相信她的孩子,不会以性别论成败。
这才是力量的真正含义。
艳儿在一旁说:“还是首长家庭觉悟高啊。”
赵阿姐说:“越是有文化的家庭越看重‘人’而不是性别。重男轻女的路还很漫长啊。由领导家庭以身作则,作为基础干部我很佩服。”
苏蕊红着小脸说:“别夸啦,我们家别的不行,就是觉悟好。”
话音刚落,“小姨、小姨!”
门外,苏红佩和陈海盐的第一胎儿子陈小虎跑了进来,快三岁的小男孩像只小牛犊,虎头虎脑。
“哎呀,快上来抱抱。”苏蕊喜欢这个孩子。
陈小虎费劲地攀上炕,自己蹬掉鞋凑到苏蕊耳边说:“小姨,要是生男生女都一样,那为什么我跟爹说要个弟弟陪我一起玩,爹揍我啊?”
苏红佩挺着六七个月的肚子进来,无奈地说:“你爹想要个女娃娃。”
陈小虎问苏蕊:“小姨,你看这样对嘛?”
苏蕊义正言辞地说:“当然不对。”
陈小虎又问:“既然不对,那我跟姨夫说,要生个弟弟陪我一起玩,姨夫也要揍我啊?”
苏蕊干巴巴笑着说:“不能,生男生女都t一样,你姨夫不会揍。”
陈小虎不信邪,小胖手轻轻放在苏蕊的肚皮上说:“真的?那我希望小姨给我生个弟弟——”
苏蕊唇角一抽:“妹妹好,妹妹香。快说是妹妹。”
陈小虎悄悄往后挪了挪屁股蛋:“不,绝对是个弟弟,是弟弟弟弟弟弟弟弟!”
话音还没落下,大家便见着苏蕊满炕找鸡毛掸子,怒道:“快说生妹妹,生妹妹!”小孩的嘴开过光啊!
陈小虎嚷嚷道:“你跟我娘全部都生弟弟,我要弟弟,我就要弟弟!”
这下可好,苏红佩也爬上炕要抓他。
艳儿等人怕两孕妇有个好歹,纷纷去劝,炕上顿时乱成一团。
赵阿姐默默地出了门,和县委干部一起干笑:“挺有意思的啊,她们一家人可好了。”
县委干部回头看了眼,点头说:“是啊,觉悟也高咳咳。”
赵阿姐干笑,试图给县委干部洗脑:“是啊,我们村绝不重男轻女,生男生女都一样。”
县委干部屏蔽掉屋里苏蕊的咆哮,也干笑着说:“对,都一样,都一样。”
夏树随风而动,偶有落叶零星落下。
仿佛一封信,牵连着缘分。飘飘荡荡地落在爱人的心坎上。
窗内人影晃动,没见到有辆军车停在房门前。
高大俊美的方团长,大步流星地往屋内走,对小妻子的期盼之情溢于言表,比新婚时更盛。
【全文完,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