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钝感力超强,顾九京上楼了,裴宴怀告辞了,他俩还十分好意思地坐在池子边开始了钓鱼跟吃点心。
“时哥……”
“先别急着装哭,告诉我,你今天是不是跟谈婳去见顾九京了?”
阮棠把憋出来的哭腔又咽了回去,小声说:“我是被逼着去的……”
时铭已经懒得再问别的废话了,打断他:“顾九京看上去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有!”
阮棠正愁无人分享。
其实他当时刚看到顾九京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了,尤其顾九京起身时,佣人扶他的那个动作让他觉得非常亲切。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就这样扶过他被打成重伤的妈。
虽然有些大佬可能爱装逼,就喜欢别人这么扶他一下,但阮棠能看出顾九京起身时,动作上的吃力。
可惜这些他跟谈婳分享,谈婳就只回了他一个“孩子你想太多”的眼神,并表示九爷只是被爱情的苦压弯了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九爷是有些不对劲……”阮棠犹豫道。
时铭皱眉:“哪里不对劲?”
阮棠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拿手比划着,说:“感觉他钓鱼的时候,姿势有点僵硬,而且他今天是用左手拿鱼竿的,我记得以前都是右手,还有起身的时候,佣人扶了他一把。”
“……”
“时哥,你说九爷是不是生病了?”
时铭没说话,沉默一阵后,说了句没事就把电话挂了。
顾家常年没有客人来,十分冷清。
前些年顾九京出国,时铭拍戏出差,经常大半年时间里,整个顾家就他们这些管家司机佣人做饭阿姨,看不见新面孔。
今天谈婳阮棠一来,就都凑过去热闹了,尤其那俩嘴真碎。
时铭并没有料到他们还在顾家。
他心思全在顾九京身上,连一路上没看见人都不觉得奇怪。
进了顾家后直接往楼上卧室跑。
推开房门,卧室里面是空的,时铭先是愣了一秒,立即扭头冲向一楼那间最大的书房。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用力推开。
扭头,窗边,一张深色实木书桌。
书桌跟房门之间,还隔着道博古架。
博古架两边置物,中间是翠竹苏绣,朦朦胧胧里,隐约能看清有一道人影坐在书桌后。
“……谁?”
时铭隔着博古架看他,没有回答,仅这一个字就足够他判断出,顾九京是在明知故问。
因为这语气就不对。
太温柔了。
时铭将急促的呼吸缓下来后,抬脚走过博古架,长身玉立地往那儿一站,展现在顾九京面前的,还是那个平静得看不出丝毫波澜的他。
不会有人猜到或者看出,他刚刚是一路狂奔而来。
时铭垂下眼皮,视线便落在了顾九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