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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金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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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金枝

芳华怨:烟花易冷为谁折腰

「你喜欢的是这张脸吗?」谢清麟微微笑着,眼神却是冷粲的,他用小刀一下下地把脸颊划花,「现在呢?还像不像?」

——

我是个守寡公主,京中谢二公子风流蕴藉,是我无名无分却世人皆知的情郎。

他每踏入我公主府一次,他爹便要教训他一回。

白净的背脊上血痕纵横,狰狞得不堪入目。

「你爹这是打断了几根鞭子?」

「三根。」

我抬手,修长的红甲一点点地划过他俊美的脸庞,怜悯地问:「那你还敢来?」

「我爹既骂我为攀附皇室,不惜做出这等有辱门楣的龌龊事,我若就此退缩,岂不是白担了骂名?」

我微笑道:「委屈清郎了。」

我舍不得他受伤,更舍不得他不来。

对于谢清麟与我暗中苟且这件事,京城早有风言风语。都说谢家二公子糊涂,放着满京的在室女不选,偏要来招惹我这个寡妇。

况且,我这个公主丧夫丧得不体面。

毒药是父皇给我的,酒是我端给驸马的。

驸马吐血而亡之前,一遍又一遍地悲喃道:「连你也是不信我的,连你也是……」

置丧时,公主府门庭寥落,婢女抱怨人心不堪时,我站在屋檐下道是因为今日雨大。

手臂上的衣衫不知何时被洒湿了。

话音落下时,忽然传来踏水而来的声音,下一刻,悬在身侧的伞为我挡住了密织的丝雨。

我回头,看着白衣翩翩的谢清麟发怔。

谢清麟离京三年,从未见过驸马,大抵是不知道自己同他长得多么相像。

驸马喜墨色,谢清麟喜白。

然而谢清麟每每入府,都是一身墨色,他知是我喜欢,却不知是为何喜欢。

他抚琴时我兴致寥寥。

舞起剑来我却是目不转睛。

我也不许他喊我公主,只让他唤「怀月」。

谢清麟有时会忘记,脱口而出公主殿下时,便会看见我瞪着他。

「怀月,怀月,」他轻声改口,从袖子里抽出玫瑰簪子一晃,「我用这个赔罪。」

我接过来,用尖锐处扎了扎谢清麟的手臂,他反而看着我笑。

其实性子还是不太相似的,每每我对驸马动手,他都会假意地要上手收拾我,最后又是抱作一团。

「清郎,」我戴上玫瑰簪子时,有些心猿意马,「你不事礼数也无妨。」

谢清麟却没有一味迁让,他目光炯炯地凝着我道:「可我心里总记得要敬你。」

于是——

「谢二公子说他敬我。」在父皇提我去查问时,我就是用这句话回的父皇。

父皇蹙眉,道:「朕知道你被驸马连累,以至于京中人都不大敢来同你亲近,谢家老二却是个不拘小节的,你喜欢他也是无可厚非。可朕若真定了这桩婚事,只怕谢老太师觉得朕是在撂他的脸。」

我懂事地答:「儿臣和谢二是喜欢聚在一起解闷,至于别的,许多都是编排出来的。」

父皇正了正神色,叮嘱我谢家三朝重臣,不可与谢二公子胡闹太过。谢二频频来往公主府,于我于他,都不好。

我想了想,明白了。

来往公主府既然不便,那来往别府别院,总管不到我了?

我怀揣着小心思回到公主府,就发现谢清麟已然坐在府中的小院了。

近日春雨连绵,凉风不断,梨花簌簌地落,片片银白旋开在他的脚边,肩上也有一朵。

我不急着过去,在一旁多看了两眼。

婢女恰好在这时奉上茶,还不忘提点谢清麟:「二公子,奴婢记得驸马的忌辰就在这几日,如果殿下心情不好,许是因为这事。」

谢清麟漠然地、轻蔑地道:「提周显洛做什么?狼子野心,何足挂怀?」

我第一次听见谢清麟这样说话,不见温润,多了几分精明刻薄的气息。

2

狼子野心周显洛。

不止谢清麟一人这样说过。

他是定北王的长子,亦是被送来京城的质子。听说是父皇倚重,才将我许配给他。可父皇也嘱咐过我要多些留意他的动静。

我什么也留意不出来。

可是朝局动荡的那段时期,有证据指向他与反贼勾连,父皇是这样说的。

父皇那日立于御案前,面无表情道:「如若是真的,定北王一族才是恨不得就地诛杀他的人。若是假的,他也太无能了,丢尽了周家和皇室的颜面,这样轻易就被钻了空子,不知将来还能出什么事。」

「就这样定下吧,小六,听话。」父皇继续说。

于是周显洛的下场也定了,而我这边,许多人都在暗中疑过我是否为驸马搭过一把手,只是不好宣之于口。

我静静地立于廊下,想着父皇对周显洛的处置,不知不觉就过了半盏茶,风也小些了,我抬足向谢清麟走过去。

谢清麟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温煦的笑意:「我可等久了。」

我轻手拍去谢清麟肩上的碎花,道:「我既不想与你断了来往,可又不愿再在公主府见面,扶风巷里也有我的一处宅子,以后就在那处。」

谢清麟脸色微凝,笑意忽然匿了。

「为何?」谢清麟问。

我摇摇头,只道是那里安静,转身就回了内殿。

我在内殿里细细地修剪花枝上的尖刺时,婢女来问我:「二公子走了,他以后不会不来了吧?」

「他会。」薄薄的刀刃一合,细刺全落了。

婢女不出声,可眼里写满着不信。

我确实一连好几日见不着谢清麟的人影。

我感到寂寂时,刚从宫里请安出来的兴阳郡主带着位乐师来看我。兴阳是个心大的主儿,她并不把外界那些对我的揣测放心里。

只是我未曾想到,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周显洛的小妹妹,我的小姑子简儿,正当嫁龄,不日就要来京城了。

「说不准,谢太师家,工部尚书家,丞相家都有年龄相仿的公子,还不知落到谁头上呢。」

嘴唇一张一合,我说出那两个字来:「谢二。」

兴阳嗤笑:「你也听说了谢家最近正着急忙慌地为二公子挑选夫人?」

我专心地摆弄着案上的瓶瓶罐罐,过一会才说:「只怕谢二有得闹。」

「二公子闹与不闹,全看你,」兴阳露出暧昧的神色,她徐徐起身,离开时留下一句,「我看这天像是快要下雨的,我就不久留了。但这乐师,留给你。」

我抬起头,认真打量着乐师。

妙手抚琴,风度翩翩。

呀,这是来送面首的。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时,忽然感到一股凝肃窒息的气焰从背后攀爬过来。

谢清麟骤然出现在公主府,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见他冷漠地使唤那乐师:「你可以回去了,否则我便请你上谢府为我好好奏一奏。」

乐师有些幽怨地看着我。

「改日再来吧。」我说。

乐师竟笑了笑,颔首说好。

谢清麟支着伞的左手微微狰起青色的筋络。

我这才发现他的肩膀,发梢都有被细雨沾湿的痕迹,似是被淋过。

我用帕子拭了拭他的发丝,问:「这是怎么了?」

谢清麟却轻轻拂开我的手,不承我的意,他盯着我道:「我日日都到扶风巷等着,可你却一次都没有踏足过,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惊讶道:「你去过那了?」

谢清麟皱起眉道:「日间去不对,夜里去也对,我左右都寻思不出缘由。今日来一看,却看到你正拿人取乐,好开怀啊。」

谢清麟是来吵架的,可我竟不恼。

我拿起案子上的瓶罐,往他眼前一晃,道:「你要不要试试我调的新药,用的都是宫里的宝贝,专治你背上的鞭痕。」

谢清麟一怔,眸色里的冷戾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泛着水光的潋滟。他手一伸,一把抱住我,脸庞埋在我的肩上,口齿有些含糊,有些耍赖劲:「月儿,我错了,全是我的错。」

「你自然是错了,」我轻抚他的伤背,道,「置丧那日,你若是不来招惹我,便什么事都没了。」

说来也奇怪,父皇召我进宫要论周显洛的罪时,我明明在那与谢清麟见过一面,可那记忆却模糊得很,唯独置丧那日在屋檐下的侧首一见,清晰无比,烙印于心。

每每我不住动心,都会想起他对周显洛满心鄙夷的模样。

可也因为这样,他才能在我身边,稳当地当着周显洛的影子。

「你今日先走吧,改日我再去扶风巷见你。」

谢清麟却问:「改日是哪日?」

「明日是他的忌辰,我今夜得给他烧纸,连烧三日才好,否则他总给我托梦,扰我清眠。」

「你总是不能安寝?」

我嗤嗤地笑了一声:「前头一大段你都白听了?耳朵里就只能入这几个字。」

谢清麟一字一字道:「只有后头的才是同你有关的。」

我默了默,催道:「你快些走吧,瞧着还有大雨呢。」

谢清麟突然问:「你还是放不下姓周的吗?」

我瞪他一眼:「叫得越发过分了,你明明与他无冤无仇。」

「或许,或许有呢。」

「那他如今也碍不着你了。」

谢清麟自言自语道:「是啊,碍不着我,所以我还在意些什么呢?」

我自以为心如死水,却在这刻忍不住起了恼意,提裙踹了谢清麟的小腿一脚,匆匆地转身进内殿,还让人锁起门。

婢女吃惊道:「殿下和二公子这几日是怎么了?争着要气对方似的。」

我一挑眉:「我气他?」

婢女连声改口:「不不不,自然不是,是二公子,是二公子脾气躁了些。」

然而她又犹豫道:「可是殿下,奴婢觉得二公子心是好的,对殿下也很好,京城里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了,殿下可不要因为小事,冷了二公子,否则伤心的还是您。」

「算不得小事,可也不是大事,拌几句嘴而已。」

「从前殿下还说二公子从来不与您拌嘴,如今听着,岂不是遂了殿下的心意?」

是吗?遂了我的心意吗?

不见得。从前我总隐隐觉得谢清麟的温柔背后是透着疏离的,于是变着法来撩拨他生气,可当他真气上了,那神态和周显洛始终不像。

除了容貌和声音,其实他和周显洛本就有许多处都不像,能让他换得了衣裳,却易不了性子。

「去备好今晚要烧的东西。」我吩咐婢女。

她服了服身,却不禁多劝诫我一句:「殿下,不要太过伤怀了,免得夜里又睡不着。」

「我倒想通通忘光。」我道。

留着三年前的那份恩情在就好。

3

三年前,我在京郊落了难。

被步步紧逼、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玄青色掠过余光,紧接着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紧捂着我的眼睛,声线清冽:「别看。」

再后来,我被用绸带蒙了眼睛,却能清晰地听到刀戈撞击声,偶尔还有温热的液体溅到手上。

我吓得乱跑,好在终于被公主侍从接回。

我说起有人相救时,身旁人细细寻思一番,惊讶开口:「定北王世子今日进京,是他啊,竟是他。」

世子周显洛,我那时就上了心。

后来特意去见他,结果霎时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想起这事时,我不禁笑出了声,婢女看到这一幕,攥着纸钱的手忽然一抖,颤声道:「殿下,你别这样,我这就请二公子过来。」

我站起来,抖掉落在手上的火灰,「小心驸马爷今晚就来寻你。」

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若有所思道:「你说谢二用了我调的药膏没有?」

婢女掩嘴笑:「殿下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没去看,只是在忌辰过后的第三日,住进了扶风巷的宅子里,没带侍从,她们便都以为我进宫去了。

窗子没有阖上,夜风灌进来拂得烛火一跳一跳地,晃得眼晕。

房门被推开时,玄色身影披着月色走进来,门一合,徒剩烛光映照着。

我侧首看着谢清麟,手指慢慢地在玉枕上勾划着。

他知我在凝着自己,却不急着过来。

谢清麟不动声色地去关上窗子,又拿剪子剪了烛芯,接着往香炉里倒了香灰。

像是安息香,可同寻常的安息香又有些不同。应该是多了一两味香料,和……谢清麟平日用的香有些同工之妙。

谢清麟似乎很熟悉各处的布局,像是常来。可我们却是第一次在宅子里见着对方。

我耐着心等谢清麟慢条斯理地完成手头上的事,然而他过来时,却只是坐在榻边,道:「我等你睡着。」

「你不留寝?」

谢清麟问:「你不气我了?」

「你——我什么都没说。」

谢清麟:「诸位皇子邀我明日进宫,所以明早我得从谢府出去。」

「又是喝酒论诗?无趣。」

谢清麟:「我觉得无趣不打紧,要紧的是这会可没人再阻着公主赏曲了。」

「是了,兴阳送了乐师给我,差点忘了。」

谢清微笑道:「明日我在宫里若见到有适合,也帮你讨来。」

「好。」

谢清麟敛起笑意,攥着我的手腕说:「杨怀月!」

我却笑了起来:「你怎么越发小气了?这点芝麻事竟记了几日。」

谢清麟蹙眉道:「月儿,你哄哄我。」

「明晚一定。」

谢清麟伸手扶着玉枕,眼看着就要覆身下来,我不禁提了一句:「不是不留寝吗?」

谢清麟只是用唇瓣碰了碰耳尖,停留片瞬,便又起身:「这就走,明晚再来。」

「你不等我睡着了吗?」

「你刚才可是在催我走,不是吗?」谢清麟生得一副美人皮,又养得贵气,一旦露出带着乞求意味的委屈时,可真是让我魂都要飘起来了。

我勾了勾他的白玉腰带。

结果,谢清麟真走不掉了。

那些鞭伤还是未好,手心覆上去,能清晰地摸到狰狞的粗粝。

「你悠着些,就这还明晚再来,万一真被打死了呢?」

谢清麟低低笑了一声,不出声,反复厮磨。

这晚之后,我一连数日没有去扶风巷。

有一次乘轿从长街上过去,掀开帘子时,看见骑着马的谢清麟擦身而过,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他同样亦是。

谢清麟大抵以为我在做戏给外人看,毕竟谢家如今已经恨不得将他塞进花轿送到哪个姑娘家里去。

可谢清麟没猜到,我这回反而舍得同他断了。

我忽然发现,透过谢清麟去看周显洛的时候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他走掉之后我才记起周显洛。

我寻思着,我不再需要一个替身了。

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反而起了浓重的哭意,甚至比置丧时还要悲怮,想起那时为了避嫌好让父皇安心一直压制着情绪,还真没有掉过几滴泪。

唯一的一次是周显洛临死时问我信不信他时,我后来答了我信你,可他已经阖上眼睛了。

「殿下,殿下,」婢女打断我的思绪,道,「奴婢刚刚见着二公子在外边骑着马过去。」

我压下哭腔,不咸不淡地说:「瞧见了,那匹红马真好看。」

「奴婢怎觉得这些马长得都一样,又不像人,横竖都有些不一样的。」

是了,还真没有都一样的。

见我上次没有收下那乐师,兴阳郡主这回又带了新的俊俏小生来,还苦心劝我,人活一世,总要有些乐子才好熬过去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

「你同二公子又不好了?」兴阳后来问我。

「身子犯懒,也懒得见人,倒是通过信。

「谢家门楣是高,可你的身份是足以配得上的,只不过是老太师听了之前的传言,误以为你掺进了驸马的祸事了,才有几分顾忌。如今都知道陛下待你如初,就知你是清白的,也许太师已经不那么想了,你若真喜欢,跟陛下开个口,可就全成了。」

我摇头,道:「不要。」

「不要就不要吧,是没有死磕一棵树的理,」兴阳指了指新乐师,问,「这个好看吗?」

我正欲开口,突然察觉到身后的气息一滞——

我回过头,看见一张娇美的小脸,只是脸上神色沉沉,很没精神气,像朵快要蔫掉的花。

「县主,你不能不经通报就进来的,这不合规矩。」身后有下人匆匆地追上来。

县主……「简儿?你是显洛的妹妹?」

周简儿静静地凝我一会,慢慢开口问:「公主嫂嫂,你是要嫁人了吗?」

兴阳瞥了她一眼,又看看我,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我道。

4

我听过周显洛提起过他这个三妹妹,知道他们感情很好,自然也知道周简儿一落脚京城就立刻奔往公主府的缘由。

「这就是我哥哥生活过的地方?」周简儿一步步地踏遍公主府,「这宅子并不算大。」

「公主府和定北王府比起来是差点的,不过他住得高兴。」

周简儿神色一滞,挑眉道:「既高兴,为何挑了一条万劫不复的路来走?」

我摊了摊手,道:「他托梦给我的时候,没讲这事。」

「你真的信他会跟反贼勾连?我不信,哥哥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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