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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神养的猫互穿了(2 / 2)

我抱着靠枕傻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瞧着两名彪形壮汉跟着路笙进进出出,把一个个打包好的包裹搬下楼去。

而路笙也不知是不是还沉浸在今日晨起时的尴尬中无法自拔。

他一趟又一趟地从我面前经过,却连一个多余的眼风都没扫过我。

就在他准备抱起放在我脚边的倒数第三个大箱子时,我终于忍不住拽住了他的衣角。

「哥,至于不?」我木着脸问道:「就算是为了躲我,你也不至于搬家啊?」

路笙闻言直起身子,一脸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瞎琢磨什么呢?」

我指了指脚边的箱子。

「不是为了躲我,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搬家?」

「……因为,我房子租期到了啊。」

路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这家徒四壁的装修风格是我喜欢?当然是为了准备搬家清理出来的。」

啊这……想起路笙家要啥啥没有的寒酸模样,我一下子恍然。

那他要是这么说,我倒确实没法反驳。

「哈,哈哈哈……这样哦……」

「我倒是想躲你。」路·刀子嘴豆腐心·aka冷面大喷子·毒舌大魔王·笙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喷我的机会:「问题是我躲得掉吗?」

他看着我,满脸写着「阴魂不散」四个字。

想了想我和白月光不讲道理的物理互穿,以及他和白月光之间的深厚感情。

我沉痛地摇了摇头。

「你辛苦了哥。」

「哥,那咱搬哪儿去?」

「咱俩现在这个情况……你考虑下合租不,哥?」

「你看看这事……哥你咋不早说呢,整得我还挺突然的……」

我屁颠屁颠地跟在路笙身后,帮忙搬东西。

许是被我烦的不行,他突然停住脚步冲我道:「夏天歌,能别再喊我「哥」了吗?」

「咋了哥?」

「……我被你喊的,总感觉你下一秒就要跟我拜把子。你跟谁都这么自来熟吗?」

不知为何,我感觉他最后一句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子微妙的不爽。

「啊这……」我摸了摸鼻子。

「这不,老家东北的吗,习惯了习惯了,哈哈。那,那你想让我喊啥?」我狗腿地问道。

也不知道路笙想到了什么,他耳根悄然一红,丢下一句:「你自己想。」拔腿便走。

我紧赶慢赶地跟在他身后,一叠声地问他:「路哥?笙哥?路笙哥?」

路笙两条大长腿迈的飞快,显然对此并不满意。

我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突然灵光一现:「你该不会想让我喊你爹吧?我跟你说,我是正经人,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哎?没事吧你?」

路笙出电梯时闻言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狗啃屎。

「夏,天,歌!」他扭头,恨恨瞪我。

我脖子一缩,小声嘀咕:「不想就不想吗,你凶什么,你想让我叫我也不会叫的……」

「……」

他把箱子往我手上一放,指着搬家公司派来的厢货货车,高贵冷艳地吐出一个字。

「滚。」

「得嘞。」

14

不得不说,路笙这人能处,有事他真靠谱。

他的新居竟然租在了距离我们Z大步行路程仅需15分钟的那处高级小区。

两室一厅,格局规整,坐北朝南——其中一间卧室的装修风格还是粉白色为主的梦幻公主房。

瞅这小窗纱,瞅这小墙纸,瞅这大衣柜……

这屋子他说不是给我留的我都不信。

感动中国。jpg

房东是一名Z大的艺术院柳姓老师,据说是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即将离开本市,又与路笙相识,便将房子租给了他。

她将钥匙交给我俩时,面上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房子就交给你们了。」她握着我的手,殷殷嘱托:

「小笙算我半个学生,我知道他性子有些孤僻,但人不赖,你俩以后好好处,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我听得满脑袋问号,连忙解释:「不不不,老师您误会了,我和路笙只是纯洁的同居关系……啊不是……」

「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正当男女关系……我呸!」

这人要是一着急,他就容易嘴瓢。

我急得满脸通红,头顶都快热冒烟了,一个劲儿地冲路笙使眼色求助。

「行了柳老师,您就别操心了。」路笙将最后一件行李搬进客厅,不动声色地将我的手从柳老师手中抽出。

「我们这有点儿忙,您看还有什么事儿吗?」

对上路笙的眼神,柳老师显然就是一整个「恍然大悟」的大动作。

「哎哎,我突然想起来约了同事吃饭,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忙,你们忙。」

柳老师终于放过了我。

可是直到她飞速撤退并随手带上了大门,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不对啊,路笙刚才好像,并没跟柳老师澄清我俩的关系啊?

我扭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想要从他面上瞧出些什么端倪。

「愣着干嘛?」却见他老神在在地拆着行李,指使起人来毫不留情:「还不赶紧干活儿?」

「哎好嘞。」

我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感觉是自己想多了。

转身的瞬间,却错过了路笙微微勾起的唇角,和滚烫的耳根。

……

在我搬箱子砸到了脚、擦灰尘划破了手、端着水盆摔了个屁墩且泼了路笙一身脏水之后。

路笙终于被迫放弃了今日的收拾工作,决定将晚餐时间提前。

出于愧疚,我强烈要求晚餐由我请客,并将他带去了……Z大的学生食堂。

声明一下,我绝对不是抠。

主要,这不是月底了吗,虽然还没和路笙确定房租该如何分摊,但总归是一笔额外的开支。

又没办法和家里明说,就只能在日常生活开销的时候选择拮据一些这样子……

Z大食堂的脆皮鸡烤肉双拼饭是一绝,还有相思小面,麦多馅饼,熏肉大饼,杭州小笼包,老马麻辣烫,重庆鸡公煲,晓亮大炸串……咳咳,总之,就是好吃的不少。

排队点餐的时候,路笙的手机响了,我注意到他看清来电显示的时候,神色间带了几分罕见的冷硬,默默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角落,接听起电话。

我心中添了几分担忧,神思不属地端着餐食走到桌前坐下,视线却一直关注着路笙那边的状况。

然后……然后便被人一把勒住了脖子。

「嘿,大鹅!」耳边一道男声炸响。

我吓得差点儿没一餐盘扣在他脸上。

我惊魂未定地扭头,待看清来人后,我只觉得天灵盖都要被他给气得掀起来了。

「陈!之!远!你要死啊!!!」我反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陈之远此人,如果按照十六型人格的划分方式,一定是个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esfp——天生的表演家。

按照我家母后大人对这厮的评价,就是给根杆子就能上天,想和太阳肩并肩。

我和他除了以前是同班同学,还掺杂了些许类似于……发小?铁瓷?青梅竹马?总之就是这一类的革命情谊。

同为「师二代」,我母后教语文,他老爸教数学,家里学校24小时监控,叫人一刻也不敢造次。

哦,只有我不敢造次。

这位爷那可是敢造的很——逃课打架,爬树翻墙,顶嘴,一样不落。

但他的成绩却不比我差,为此我没少被我妈说。

此等深仇大恨,我势必同他不共戴天。

于是等路笙挂掉电话朝这边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用两条胳膊死死锁住陈之远脖子的场景。

我还凶神恶煞地威胁他:「敢吓你爹我?你再吓唬爸爸一个我看看!」

陈之远被我勒的直翻白眼,像只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的傻狗,胳膊腿儿一边扑腾着,一边拍打起饭桌。

「投降!我投降!好汉饶命!」

待我终于松开对陈之远的钳制,一抬头,看见的便是路笙面无表情的臭脸。

15

眼下的气氛就是。

微妙中,透着那么一丝尴尬;平静中,暗藏着些许的剑拔弩张。

我看了看坐在我旁边虎着脸不肯挪窝的陈之远,再瞧瞧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剥鸡蛋的路笙,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把摆在中间的鸡柳往路笙那边推了推。

「那个……他、他们家鸡柳特别好吃,外皮金黄酥脆,里肉香嫩可口,路笙你……尝尝?」

路笙却只抬眼瞧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并不理会。

陈之远却一把将整个袋子都扯到了自己面前,用木签插起一根鸡柳就塞进了嘴里:

「恩~好吃,大鹅,还是你懂我,知道我就爱吃他们家这口香酥鸡柳!」

一边说着,一边还插了根鸡柳递到了我的嘴边。

「来,张嘴,啊——」

「?」

我惊恐地看着陈之远,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呵。」路笙冷笑一声。

「她自己买的东西,用得着你喂?」说着,他凉凉地看向我。

「大鹅?」陈之远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视线却也一眨不眨地望向我,颇有一副我不张嘴他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

家人们,要不是确定这两个男人都不喜欢我,我差点儿就以为自己是他妈的天选女主角了。

陈之远自然是不可能喜欢我的。

得益于他阳光开朗的外型条件,以及天生自带的幽默光环,他身边总乌泱泱地围着一圈儿的妹子,一个赛一个的甜美可人,温柔体贴。

而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时候我确实正处于一生之中的颜值低谷期。

黑框眼镜儿青春痘,光明顶马尾大黑头,我每天睁开眼睛就和英语单词决一死战,睡前还要默背逍遥游、琵琶行、蜀道难——噫吁嚱,危乎高哉!

虽说我现在号称哲学系一枝花,可陈之远却见证了我最昏暗的时期。

就这,他要是还能对我动心,我就只能说……兄弟,口味挺独特啊?

更何况,我也确实不好他这一口。

至于路笙……他这口我本人倒是比较偏好的,就是不知道他对我?

想想出门前我泼到路笙身上的那一盆擦地水……算了,我还是别做梦了,洗洗睡吧。

所以说,现在这搞得是哪门子的修罗场?他俩现在在争夺的难不成……是我的父爱???

……

「哎呀行了!」我忍不住劈手夺下陈之远手里的木签,用眼睛瞪他:「你不是说晚上约了室友网吧开黑吗?还不赶紧滚?」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做到同时得罪了两个人的,我只瞧见陈之远和路笙齐齐变了脸色。

陈之远吊儿郎当地嗤笑一声,朝我阴阳怪气道:「行啊夏天歌,既然你让我滚,那我就滚喽~」

说着书包一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食堂。

啊这……他这一不叫我大鹅了,我还挺不习惯的?

再瞧路笙这边。他终于慢条斯理地剥完了手里的水煮蛋,自然而然地放进了……我的盘子里。

八个煎蛋造成的心理阴影使我控制不住地有些反胃。

「要不我就不吃了吧?你自己吃,自己吃。」我夹起鸡蛋,试图将它放回路笙的盘子里,却在路笙含笑望着我的「温柔」视线中僵住了动作。

「……」

「我吃还不行吗。」

白嫩嫩的煮鸡蛋终究还是塞进了我的嘴巴。

就在我表情痛苦地咀嚼、吞咽时,突然冷不丁地听见路笙出声发问:「你怎么知道他晚上要去开黑?」

「我咳咳咳……」我嘴巴里的鸡蛋黄直接噎进了嗓子里,把我噎得眼泛泪花。

我一脸震惊地抬眼看向路笙——

不是吧阿sir,这么会找重点的吗?

16

路笙好像是生气了。

当他又双叒叕一次等在女寝楼下。

接回白月光之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和我说,只抱着白月光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身量极高,目测得有185左右,两条大长腿大步迈开之后,以我一米七都不到的身高,是很难赶上他的。

一开始我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后来,几乎是连跑带颠的才能勉强跟上路笙的脚步。

我正一门心思地想要跟上他的速度,不想走在前面的路笙却突然给我来了个急刹。

我反应不及,直接用自己高挺而精致的鼻梁骨跟他的大背肌来了个「硬碰硬」。

「啊呜!」我鼻子一酸,痛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现下已至黄昏,西沉的日光从路笙的背后照射而来,将他面上的表情藏在了阴影里,

我看不清。

我只听见他用低沉的声音冷冷问我:「跟着我做什么?」

我捂着鼻子仰头看他,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了一股没来由的委屈。

「回家呀,你走那么快干嘛?」我忍不住控诉。

却听他轻飘飘地戳破了我的幻想。

「夏天歌,那是我的家。我没有说过要和你合租,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

这四个字想响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而后经久不息。

我不由得想起最开始刚加到路笙微信的那段日子。

我每天像个小话痨似的,孜孜不倦地跟他着我生活中的一切——

马哲课的老郭是个死心眼儿,上课必点名,三次不到必挂科。

食堂的相思面又涨价了,明明入学时还只卖5元钱,现在却已经涨到了7块。

毛概的老师一口气留了6篇文献,我眼睛都要看瞎了才只看完4篇……

而路笙的回答,永远除了「恩」,就是「哦」。

瞧,可不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如果没有这次莫名其妙地互穿。

我俩大概便会在这般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中耗光所有的缘分。

最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回归生活的正轨。

可不过短短五天,我却还是在路笙被迫的迁就中,悄然生出了妄念。

我鼻子好酸。

我倏地低头,不让路笙瞧见我噗哒噗哒滚落的泪水。

我一定是生理期快要来了。

我想着,要不然,怎么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

「啊……对、对不起……」我忍着哭腔说道。

视线被泪水模糊成一片。

我低头盯着地面,看见路笙似乎在原地站定了好久,动也不动。

最后却还是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没有再留下一句话。

太阳将将落山,天空漫布起乌云。

我终于还是赶在大雨倾盆之前赶回了寝室。

然后在看见带着卷发器、边吃辣条边追剧的董佳琪之后,彻底泪崩。

「哇——琪姐——」我一头扎进她带着辣条味儿的怀抱,哭得地动山摇。

「我好像失恋了,呜呜呜……噫噫噫……嘤嘤嘤……」

董佳琪被我哭得一脸懵逼。

「不是,等会儿?你什么时候恋上的?我怎么不知道?」她问。

「嗝?」

我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她。

妈蛋,好像更难过了。

17

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晚上抹着眼泪躺在寝室被窝里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明天醒来要用怎样矜持而高冷的态度面对路笙——

我决定再也不主动跟他打招呼了。

我要早早起床,吃光他冰箱里的存粮,一滴牛奶也不留给他。

然后拍拍屁股溜达回寝室,等着他联系我接回白月光。

我,夏天歌,在此发誓,我明天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瞥给他。

我说的,哼。

可是谁成想,等我睡醒一睁眼,看到的依旧是我寝室床上挂着的天蓝色床帐。

???

怎么说?互穿体验卡到期了?

你这体验卡就算是论周,也得七天啊?

这怎么五天就拉倒了呢?!

我正盯着鸡窝头懵逼中,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微信的震动提示音。

wuli阿笙:「你又通宵了?」

路笙给我发来了微信。

我捏着手机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了回复:「没有,互穿似乎……结束了。」

路笙没有回。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试图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

说真的,我其实清楚,这场莫名其妙地互穿不光给我和路笙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对于白月光,乃至我的室友们,都是一场荒唐的折磨。

白月光那只娇气的小猫咪,每天都要独自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

忍受着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对它上下其手,无处可逃。

而董佳琪她们,虽然获得了限时的免费撸猫福利。

可却不得不为了帮我瞒下这个秘密而殚精竭虑,跟宿管大妈斗智斗勇。

甚至如果我赶回来晚了,还要被迫逃课,清理白月光遗留下的排泄物和猫毛……

这也是我迫不及待想搬出去和路笙合租的原因——我实在是不愿意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所以其实……其实就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样也好,那就……到此为止吧。」

我给路笙发道。

我看见对话框上方的标示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样式许久。

可他最后发过来的却只有一个字。

「好。」

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大滴砸下。

我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吵醒还在睡懒觉的室友们。

这次,我好像,才是真的失恋了。

18

我没想到我的酒量能这么差,真的。

周六那日和路笙发完消息,我便在床上躺尸了一整天。

直到快到晚上,董佳琪察觉我一整天都没有下床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我哭得跟俩核桃似的肿眼睛。

而后208寝室召开了第三届寝室大会。

前两次会议的主题分别是:

《论怎样才能让董佳琪睡觉时不打呼噜或者打呼噜的声音小些》,以及《厕所的垃圾桶究竟应该每周倒一次还是每天倒一次》。

显然,《夏天歌同学失恋后心理状态该如何恢复》这个,是几次会议中最正经的一项议题了。

董佳琪她们三个陪着我,激情痛骂路笙狗男人不识好歹有眼不识泰山一个小时。

拍着胸脯保证给我介绍优质男友半个小时。

以及共同哀叹为何我们寝室如此优秀的姑娘们却是四条单身狗两个半小时。

会议的最后,大家聊high了,撸胳膊挽袖子地换上了吊带短裙亮片妆,商量要一起去体验一把酒吧蹦迪。

结果由于时间已过23点,在寝室楼门口被宿管大妈无情镇压,灰溜溜地滚回了寝室。

睡觉前,我们约定,明晚九点半,奥斯卡酒吧不见不散。

……

不出我所料,周日的早上,我依旧躺在自己的寝室床上醒来。

最开始,这趟蹦迪体验之行,我是拒绝的。

毕竟明天就是周一,一大早的第一节,就是老郭的马哲课。

众所周知,马哲必点名,三次必挂科。

而之前为了互穿这件事,我们寝室四个人已经被点过一次了。

可惜,我最终还是中了胡楠的激将「奸计」。

她见我不肯下床,抱着胸站在我的床边,斜着眼睛看我。

「不是吧不是吧,昨天是谁和我们吹自己高中毕业聚会千杯不倒来着?怎么?今天就怂了?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我被激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豪气干云:

「谁怂?谁怂了?走!老娘一根正苗红东北女汉子,还喝不过你们三个小娘皮?谁先趴下谁是狗!」

就这样,三杯下肚,我趴了。

汪。

在我的感知中,桌子是晃的,地是软的。

而我的脸颊烫的好像发起了高烧,烧的大脑一片混沌,朦胧间,脑海里全是路笙的身影。

我趴在莫舟舟的大腿上,一边嚎,一边豪迈地拎着酒瓶子往嘴巴里灌酒。

「呜呜呜,你说,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都被我碰上了,我怎么就没把握住呢?吨吨吨……」

「早知道互穿结束就拜拜,我就应该生扑他……」

「不对,我应该也算扑了啊?是我的粉色丝绸睡衣不够风骚,还是我的36c不够性感?路笙那个扑克脸死冰山,他怎么就不开窍呢?呜呜呜……吨吨吨……」

「你说他要是不喜欢我,他还特意搬到Z大附近干嘛?还租了个梦幻公主房,他粉红控吗他呜呜呜……」

「他要真是粉红控,那我的粉色丝绸睡衣怎么就不好使呢……吨吨吨……」

「呜呜呜……呜呜呜……」

董佳琪三人看着醉成狗的我,面面相觑。

胡楠:「就这?千杯不醉???」

「Excuseme?」

19

在酒吧昏暗灯光的映照中,我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美梦。

梦里我又来到了路笙新居的客厅,这个扰得我心神不宁地狗男人就那么顶着一双熊猫眼地站在我面前,神色惊诧。

「路、路笙!」我傻乎乎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整个人朝他怀里栽去。

「喂、喂!」他接住我,然后顺势被我揽住了脖子。

我有些软绵绵地站不住身子,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路笙的身上,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路笙你个王八蛋!」我骂他时字正腔圆,口齿清晰。

「是我的粉色丝绸睡衣不够风骚,还是我的36c不够性感?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呀,你是不是瞎?呜呜呜……」

「谁、谁说不喜欢你了……」我似乎听见他在我耳边结结巴巴地回了话,又似乎只是幻听。

我一时间不由得悲从中来。

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气。

我倏地站直身子,后退了半步,伸出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戳着路笙的胸膛。

还一边摇头晃脑地背起了李白的《将进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留其名……

「来!喝酒!咱们,不……不醉不归!」

紧接着,话音未落,我便被人揽住腰一把抵在了门上。

「夏、天、歌!你和谁出去喝酒了?!」他捏着我的腮帮子问我。

我朦胧中看见他眸色愈发深沉。

眼底似乎燃起了燎原的欲望之火,肌肤滚烫,像是不管不顾地想要连带着我也一同点燃。

揽在我腰间的手臂力度加大,我能感觉到他几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却还是在强自忍耐。

但我却不想忍。

我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接下来的梦境愈发光怪陆离。

我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我似乎听见路笙压着嗓子,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喜欢你。」

「不,夏天歌,我爱你。」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奶兮兮的猫叫声。

「喵~」

20

次日清晨,我蹭了蹭怀里的抱枕,思绪还沉浸在昨日的美梦中不愿醒来。

哎?不是,等一下,这个抱枕的触感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为了确认,我又蹭了蹭,又又蹭了蹭,又又又蹭了蹭……

「???」

这怎么是热的?!

我一睁眼,面前出现的居然是路笙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我看见,自己罪恶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胸口,腿也不知死活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似的将路笙死死缠住——身上还穿着蹦迪那套修身吊带小短裙。

家人们,我大脑宕机了。

不是,互穿不是都结束了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流星实现个愿望,还带他妈休大礼拜的???

我「唰」地闭起眼睛,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

「醒了就别装了,起来吧。」

阿门,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

21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鸵鸟」的可爱动物。

他们遇见危险的时候,会直接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掩耳盗铃。

可我不是鸵鸟。

所以我决定闭眼装死。

我闭着眼睛,假装完全听不见路笙说的话。

一边故意做出睡得正香想要翻身的样子,试图把自己扒在他身上的胳膊腿儿撤下来,销毁罪证。

可我刚行动到一半,腰间却突然一紧,被人拦腰一把扣在了怀里,鼻尖萦绕着好闻的淡淡兰花香。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揪住了我的腮帮子。

「你再装?」他威胁道。

不是,路笙怎么就确定我醒了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说,已经被架到这儿了。

我要是现在睁眼睛,那不就坐实我对路笙酱酱酿酿。

又想「始乱终弃」装睡脱身的恶行了吗?不行,坚决不行。

打死我也不睁眼。

很奇怪,当我闭起双眼的时候,似乎其他的五感突然变得敏锐起来。

我清楚地听见,路笙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随即松开了揪着我脸颊的手。

他用指尖儿将我糊在脸上的细碎发丝轻柔勾至我的耳后。

呼吸声靠得越来越近,直至最后在我耳边停住。

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耳廓旁,烫得人脸红心跳。

「乖,睁眼看看我。」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我喘口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教练!他犯规!!!

我感觉我内心的土拨鼠已经快要叫背过气去了。

可路笙却似乎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的手掌慢慢抚过我的脸颊,最后用拇指的指肚压在我的唇角。

动作轻柔到带起了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天歌,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就亲你了。」

「3——」

「2——」

「嗨,笙哥,早上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见面了哈,真巧……」

他刚数到「2」,我「唰」地就瞪大了我的狗眼。然后直直撞进了路笙漆黑的眼眸里——

深邃,清冷。看向我的目光,揶揄中又夹杂了那么几分的幽怨。

嘶……

我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会吧不会吧,昨天那个不会不是做梦吧?我昨晚难道真的……色欲熏心地把路笙给生扑了?

怎么办?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22

「怎么不装了?」

冷艳高贵の路大美人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了。

「还记得自己昨天晚上都干嘛了吗?」

他紧紧箍着我的腰,半分也不肯松开对我的钳制,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我。

我可能是瞎了。

为什么我竟然在路笙的眼神中瞧出了那么几分的……宠溺?

「我……」

我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干涩得不像话,连带着太阳穴也一抽一抽的疼。

四肢绵软,提不起力气。

宿醉的后遗症潮水般袭来,让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我头疼……」我瘪了瘪嘴,一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委屈道:「昨晚我好像断片儿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真的……」

路笙伸向水杯的手一顿。

我明显感觉到,他在我皱眉时已然泄掉了一半儿的火气,莫名其妙地又重新窜升了起来。

他突然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只用一只手就将我两手全部控制住,按在了头顶。

冷笑道:「想不起来了?好啊,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昨天,你上来就扒我的衣服,死命往我怀里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空余的一只手指向自己。

「看见我身上的牙印了吗?嗯?你干的。」他趴在我耳边道。

男人下巴处微微凸起的胡茬擦过我的肌肤,带起的酥麻从颈间遍布全身。

我只觉原本便因宿醉而酸软的身体更软了几分,提不起一丝力气来推开他。

他却突然狠狠一口咬在我的肩头,痛的我一声惊呼。

「路笙!」

他这才终于肯抬起头,幽幽盯着我。

「夏天歌,你还说你喜欢我。」

看着路笙漆黑而深邃的眼眸,我似乎整个人的灵魂都被那双眼睛所吸走,大脑一片混沌,不知该作何反应,跟个傻子似的「啊」了一声。

路笙却挑了挑眉。

「『啊』是什么意思?夏天歌,你昨晚,说你喜欢我,你还记不记得?」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话音刚落,便觉后背一凉。路笙面上挂了一抹冷笑,看向我的眼神好似淬了冰。

「呵。」他冷笑一声,突然松开了对我双手的钳制,起身便要离去。

我被酒精侵蚀过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丝清明——路笙这个反应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喜、喜欢我?!

大概真的是酒壮怂人胆。

我现在虽然醒了,但好像又没完全醒。

我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来的勇气,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路笙的脖子,死死搂住不让他起身。

「虽虽虽……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说的应该是真的。」

我头晕脑胀,几乎不知道自己都在往外秃噜些什么话:「路笙,我对你,一见钟……唔?」

哪想我话音未落,路笙便扑了上来。

「小王八蛋。」他还咬牙切齿地凶我:「我忍你很久了。」

正当事态正逐渐往不可描述发展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似乎有某个生物正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虎视眈眈地向床上靠近。

只听「嗖」的一声。

「喵!——」

「啊!」

我被白月光一巴掌拍到了脑门子上。

「白、白月光?!」我拎着小猫咪的后颈皮,一脸懵逼地问路笙:「它怎么在这?」

狗男人单手撑头,侧卧在床上,胸膛上隐隐约约露出的红印儿令他显得骚气且妖娆。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恩,这次互穿大概真的解除了。」

「???」我更懵了。

大哥,你穿还是我穿?怎么说得好像你比我还了解似的?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路笙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因为我昨天终于说对了咒语,所以就解除了。」

「咒语?什么咒语?」我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咒语就是……夏天歌,我爱你。」

「什、等等……唔……」我再一次被路笙擒住了唇。

步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

后记

和路笙开始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之后。

虽然日子过得轻松又愉悦,但我还是对于那天他对我莫名其妙冷脸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追问过他好几次,但每次他都吞吞吐吐,不是想办法岔开话题,就是装死不出声。

直到我在一次大扫除中翻出了他的日记,才终于明白事情的缘由。

事先声明,我不是故意窥探他隐私的。

从这本日记摆放的显眼程度,以及连密码都是我生日的小心机看来。

我合理怀疑,路笙分明就是故意想让我看的。

咱就是说,搞创作的男人就是有情趣。

我美滋滋地翻开路笙的日记本:

【4月16日,天气晴转多云转大暴雨,心情同上】

如果今天没有接到我母亲的电话。

如果不是她和陈之远打闹的动作亲密得刺眼,我是怎么也不会和夏天歌发那么大的脾气的。

天知道我顶着大太阳,腿都要跑细了。

才在Z大附近租到了一间我觉得有适合她的卧室的房子。

可这两件事偏偏就是凑在一起发生了。

我的亲生父亲原是一名长途大车司机,在我初中时因疲劳驾驶,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而我和母亲,除了要承受丧夫、丧父的悲痛,还要承担受他牵连的死者家属大笔赔偿款。

母亲是名幼儿园老师,本就性格柔顺,经此打击,几乎是终日以泪洗面。

她微薄的薪水完全不足以负担我们母子俩的生活费与赔偿金。

于是在我初三那年,她带着我改嫁了。

继父是个老总,财力雄厚,与前妻育有一子。他唯一的缺点,就是醉酒后喜欢动手。

他倒是不会打母亲,只是打我。

我每次被他打的鼻青脸肿、体无完肤之后。

母亲只会抱着我哭,她甚至不敢在继父打我时稍加阻拦,像是生怕自己也受到牵连。

我性格变得敏感又孤僻,就那么硬挺着继父的打骂。

在那个地狱似的家中熬过了三年,终于考上大学离开了那里。

可继父却破产了。

而我的母亲却希望我能帮他还债。

哈,滑天下之大稽。

我会将他给我花过的学费、生活费、以及替我父亲偿还过的赔偿金还给他。

也会赡养母亲,但替他还债?做梦。

因着这些个原因,每次跟母亲的通话总会不欢而散。

我的情绪难免不受控制地变得极差,母亲对待仇人似的怨怼、辱骂。

似乎比当年继父落在我身上的拳头和腰带更令我感到刺痛。

结果一扭头,我便看见夏天歌搂着其他男人的脖子,打打闹闹。

那人整个都靠进了夏天歌的怀里,一只手握住她白玉似的手腕,连声讨饶。

两人之间的熟稔与亲密,简直昭然若揭。

我只觉得一股火蹭得冲上了天灵盖,将理智几乎烧了个一干二净。

我压着火儿过去,两句话的功夫便判断出。

那个叫陈之远的男人绝对是对夏天歌有好感。而那个蠢蛋自己却一无所觉。

她甚至张口便知道陈之远晚上准备要去和室友开黑。

看这架势,两人平日里的交流频率绝对不低,或者,那些她喋喋不休同我过的生活点滴。

是不是也曾和他一字不差地倾诉过?

我视若珍宝的东西,原来对她来讲不值一提。

枉我跟个傻子似的,以为她喜欢我不说,还特意为了她搬家到Z大。

呵,什么一见钟情,都是他娘的狗屁。

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接回白月光后,我几乎一刻也呆不住地想离开这里。

不想见到夏天歌。我怕我忍不住发脾气,对她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结果她却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我,看这架势,怕不是想要跟我回家。

我刚停下脚步,她就一头撞了上来,痛得「嗷呜」一声捂住了鼻子。

「跟着我做什么?」我冷冷问她。

「回家呀,你走那么快干嘛?」她捂着鼻子抱怨。

小王八蛋,你还好意思问?

我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这张破嘴。

「夏天歌,那是我的家。我没有说过要和你合租,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话音刚落,其实我便后悔了。

因为我眼瞧着小蠢蛋倏地红了眼圈儿。

泪花儿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愣愣瞧了我片刻。

然后低下了头去,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啊……对、对不起……」

我听见她带着哭腔跟我道歉。

我僵住了。

怒火像是被兜头的一盆冷水,给浇了个熄灭。

我抱着白月光站在原地,想要抱抱她,却腾不出手。

有心给她擦一擦眼泪,却不知道自己擦完该跟她说些什么。

别哭了,没关系?

这是什么操蛋的台词,明明是我惹哭了她,这个小傻子跟我道什么歉?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我像根电线杆子似的在原地杵了半晌。

终究还是僵硬地迈开步子,扭头离去。

晚上,等晚上她和白月光互穿过来,我再好好跟她道歉。我心里计划着。

大抵是老天都在惩罚我的傻逼行径。

赶回家的半路,天上便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到家时已经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我脑子里却全是夏天歌委屈巴巴掉眼泪的可怜模样。

以她脑子里缺根弦儿似的智商,不会傻了吧唧地蹲在地上哭,不知道躲雨吧?

她不会看多了偶像剧,还在原地等着我回去找她吧?

这个怂唧唧地小蠢蛋,会不会害怕打雷?

知不知道雷雨天不能在树下躲雨?

被淋湿了会不会感冒?

不会吧不会吧?

我咬着指甲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还是忍不住拿了伞,跑出去找她。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真的蠢到淋着大雨在那里等我。我松了口气,忍不住自嘲地笑笑。

感觉我的智商好像都被夏天歌那个傻狍子给传染了,完球。

……

日记的最后,他还用其它颜色的笔给我写了一句土味情话:

我叫路笙,你叫夏天歌,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夜夜笙歌。

看到这句话,我因为心疼他过去经历而刚涌出一半的泪水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路笙路笙路笙!」我快活的甩着抹布,一个虎扑扑进路笙怀里,猴儿似的攀住他。

「又怎么了?」他抱住我问道。

「这周末我们去看流星雨吧?」

「嗯?」

「顺便许个愿,和你夜夜笙歌~」

「喂喂喂!你别乱许愿啊,老子的腰!」

(全文完)

作者:莳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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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霸总扫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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