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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读一本介绍秋季桦树林的旅游杂志。米凯尔与她四目交接,停顿了一下,似乎准备开口介绍,但看在史迈利眼里,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强烈、不容置疑的怒火。她看着他,轻蔑地瘪起嘴,目光转向雨滴飘落的窗户。她的脸颊因落泪而闪着水光,低垂的眼睑下,有着橄榄色的淤伤。
“艾薇拉也很爱他。”走出她的听力范围之后,米凯尔解释说,“他是她的兄弟。他教导她。”
“艾薇拉?”
“我太太,麦斯。这么多年之后,我们终于结婚了。我坚持的。这对我们的工作不见得有利。但我欠她一份保障。”
他们坐下来。在他们四周、沿墙挂着那些已被遗忘的行动中的牺牲者。这个是已经入狱了,透过铁丝网拍到的。这个是已经死了——就像瓦拉狄米尔一样——他们拉开罩布,露出他那张血淋淋的脸。第三个,笑嘻嘻的,戴着游击队的宽松帽子,扛着长枪身的来复枪。从这个房间里,他们听到一声小小的爆炸声,就紧接在一句嘹亮的俄文咒骂之后。艾薇拉,米凯尔的新娘,正在点茶炉。
“我很难过。”史迈利又说了一遍。
敌人我不怕,伟林,史迈利想,我最怕的是朋友。
他们坐在米凯尔的小隔间里,米凯尔称之为他的办公室。一部老式的电话放在雷明顿立式打字机旁。这台打字机和瓦拉狄米尔房里的一样。一定是有人同时买了好几台给他们,史迈利想。但这个小隔间的焦点是一张手工雕刻的高椅子,螺旋状的椅脚别无装饰,但椅背上却精雕着帝王徽饰。米凯尔堂而皇之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皮靴抵着膝,对这张王座而言,他是个太过娇小的代理国王。他从底下拿出一根烟来,点亮。在他上方,笼罩着一片香烟云雾,而那里正是史迈利记忆所及之处。在废纸篓里,史迈利注意到有几本丢弃的《运动生活》。
“他是领袖,麦斯,他是英雄。”米凯尔说,“我们必须从他的勇气和典范中获益。”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期待史迈利记下来好对外发表。“在这种情况里,我们很自然地会问自己,如何能坚持下去。谁有分量能追随他?谁有他的声望,他的荣誉,他的使命感?很幸运的,我们的运动是一个延续不断的过程。这比任何一个个人、任何一个团体都更伟大。”
听着米凯尔琢磨得闪闪发亮的言辞,看着他擦得闪闪发亮的皮靴,史迈利不禁为这个男人的年龄感到惊叹。苏联在一九四〇年占领爱沙尼亚,他回忆道。当时担任骑兵队军官的米凯尔,现在至少六十岁了。他努力想拼凑出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