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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死前嫁祸,误会丛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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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西岭月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搬去长公主府。其实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很少,只有两个包裹,其余衣裳首饰都是她来福王府之后,李成轩派人为她置办的。不过,她也没怎么穿戴过。

阿翠自然是将所有衣物一并打包。这姐妹二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听闻她要搬走,都有些不舍。西岭月也舍不得她们,唯有笑着安慰:“怕什么,往后我就是王爷的甥女了,会时常来串门子的。”

话虽如此,可想起李成轩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她还是在心中默默叹气。

阿翠在一旁替她收拾行李,阿丹则陪着她说话:“听说今日一早,长公主和郭驸马便进宫报喜去了。想来过不了几日,您的册封旨意就会下来,婢子恐怕是赶不上了,只有在此先恭喜您。”

“册封什么?”西岭月不太懂得宫里的规矩。

阿丹莞尔:“自然是封您个品级啊。按理说,只有郡王的女儿才会封县主,不过长公主的身份高,您又是郭家的女儿,想来圣上定会破例封您个县主。”

“阿丹!”阿翠正在拾掇西岭月的首饰,听到这里忍不住呵斥,“圣上的家事也是你能议论的?还不住口?”

阿丹没敢多言,悄悄嘟囔着:“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嘛!”

西岭月对命妇的品级不甚了解,也不知县主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只是想到秦瑟身为功勋之后,又是太

后殿下的义女,才封了个县主,想来品级是不低的。

几人又随口聊了几句,西岭月的行囊便收拾妥当了。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根本用不了两日工夫收拾,可昨日长公主问起时,她还是留了两日空余,是想和李成轩再说说案子的事情。她唯恐自己进了长公主府之后,言行会受到约束,无法再跟进滕王阁和生辰纲的案子了。

可她没想到李成轩昨日突然冷下态度,莫名其妙地离开长公主府,又莫名其妙地避着她。这让她很苦恼,不知该如何才能问起此事。

她正走神,忽听下人来唤,说是李成轩让阿翠、阿丹两姐妹过去一趟。西岭月精神一振,忙问:“那我呢?”

下人支吾着:“王爷只唤了阿翠和阿丹。”

西岭月感到很失望。

眼前这个情形,别说西岭月本人,就连阿翠和阿丹也看出不对劲了。原本两人新做了舅甥,合该皆大欢喜的时候,李成轩明知道她们姐妹在西岭月屋内,却将两人唤出去,显然是顾忌着什么。

阿丹心直口快:“娘子别急,婢子们去瞧瞧。”

西岭月连忙拉住她的手道:“阿翠、阿丹,你们能不能帮我个忙?”

“娘子请说。”两人异口同声。

西岭月似难以启齿:“嗯,我是想……你们二人跟着王爷多年,一定了解他的脾性。我想……想让你们帮我试探试探……”

“试探什么?”阿丹见她一直支支吾吾,很是着

急。

“试探王爷,”西岭月只得说出口,“我想知道他为何生我的气。”

阿翠和阿丹答应了,匆匆前去见李成轩。西岭月在房中等着,只觉得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她试图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便将阿翠已经收拾好的包袱解开,把衣裳一件一件拿出来,又一件一件叠好重新放回去。

她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次,一个时辰过去了,才见阿翠和阿丹回来。她赶忙迎上去,只一眼,就见姐妹二人红着眼眶,情绪低落。

西岭月忙问:“怎么了?王爷斥责你们了?”

阿翠垂眸不作声,阿丹则哽咽道:“王爷……王爷把婢子们拨给您了!”

“拨给我?”西岭月很是茫然,“什么意思?”

“就是让婢子们跟您去长公主府!”阿丹的眼眶又红了,“王爷他……他不要我们了!”

西岭月闻言大惊:“难道是……是我让你们帮我试探他,他……生气了?”

阿丹摇了摇头:“没有,婢子们刚提起您,王爷就开口了,说是让婢子们跟您走。”

“这……”西岭月简直一头雾水。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初次见到阿翠、阿丹姐妹时,郭仲霆就说过,这对孪生姐妹花是太后宫里的人,被太后特意调教了拨给李成轩的,与他感情甚笃。她在福王府的这段日子里也看到了下人们的态度,对阿翠、阿丹分明是极尊敬的,就连方管家也不曾使唤过她们。

还有那日夜探安

国寺,李成轩专程叫上这姐妹二人,可见也是当作心腹看待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把她们给放了?还让她们跟自己去长公主府?

西岭月忍不住猜测:“或许,或许王爷的意思是……让你们暂时陪我去住一段日子,等我在长公主府安顿下来,你们再回来?”

阿丹摇着头,已掉下泪来:“不,王爷就是赶我们走。”

阿翠则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两张身契交给她:“这是婢子二人的身契,王爷方才说交给您处置了。”

西岭月伸手接过,更加觉得难以置信:“这……难道说你们犯了什么错,惹王爷生气了?”

这下子阿丹不哭了,阿翠也不作声了,两人都默默低着头,似乎被戳中了心事。

西岭月见自己猜中了,忙问:“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让王爷连多年的情分都不顾了?”

阿丹咬牙不说话。倒是阿翠叹了口气:“娘子别问了,的确是我姐妹二人的错,王爷生气也是应该的。”她顿了顿,又强调道,“不过您放心,婢子们是太后宫里出来的,到了长公主府也像是自家,会尽心服侍您的。”

阿翠越是这么说,西岭月越是感到不安:“我去找王爷问个清楚。”

她说着便要往外走,被阿翠、阿丹一把拉住,后者急急地道:“娘子就别去了,王爷他说……不见您。”

此事不必阿丹明说,西岭月心里也清楚。以李成轩的性格,若是真想拨两个

奴婢给她,定然会事先问过她的意思,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不问一句突然就把事情做了,她这个新主子还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西岭月跺了跺脚:“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不仅生我的气,还生你们的气?”

阿翠沉吟片刻,才道:“我们姐妹二人的确是惹王爷生气了,但您不是。王爷是真关心您,才让婢子二人随您走的。”

“那他为何不见我?也没问过我的意见。”西岭月更加想不明白。

姐妹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想不明白。

西岭月只得放弃。事已至此,李成轩又言明不见她,显然是心意已决。她唯有叹气道:“好吧,只能先委屈你们几日,等过段时间王爷消气了,我再找他说说情。”

阿丹忙摆手道:“不不不,娘子不必去说情。其实能跟着您,婢子们也是很开心的。只是……”她又想哭了,“只是婢子舍不得王爷,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阿翠也附和道:“是啊,娘子别往心里去,婢子们是一千万个愿意跟您走。”

西岭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的心情,毕竟你们在王爷身边很多年了。”她见这姐妹两人此刻心情不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些别的事。”

两人也没多问,轻声告退。

不过一顿午饭的光景,阿翠、阿丹的去向就在府里传开了。西岭月用过午饭在花园里散步,就听到几个奴婢在

悄声议论着——

一个问:“阿翠、阿丹不是太后殿下的人吗?王爷怎么说送人就送人了?”

另一个也很疑惑:“据说以前长公主和均王都要过,王爷都没舍得给呢!”

“这还用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翠、阿丹是太后给王爷预备的侍妾啊!”

“可这么久了,也没见王爷和她们……不过倒是极宠信的。”

“可能是王爷真疼西岭娘子吧!说来也是个坎坷的,终于找到父母了。”

“呸!你还可怜西岭娘子?人家可是认祖归宗了,圣上的亲甥女,长公主的女儿!还用得着你可怜?”

“唉,还是可怜可怜阿翠和阿丹吧!虽然西岭娘子也不错,可……跟着个女主子,哪有跟着王爷自在。”

……

西岭月听到此处,又悄悄地原路返回,谁都没惊动。她回到房中躺了一会儿,心中不断想起那几个婢女的话,越想越是烦躁,遂决定出去走走。

如今她身份不同了,出一趟门远不如从前方便,被方管家拉着询问半天,硬是给她派了一辆马车。西岭月拗不过,只得接受。

她坐上马车出门,漫无目的地在长安城内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西市。这里是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规模最大的集市,足足占了两个里坊大小,市内商贾云集,店铺林立,物品琳琅满目,极其繁华。

在这里除了买卖百姓的衣、食、药、烛等日常用品之外,还有各种笔墨、屏风、珠

宝、皮货,更有来自西域、扶桑、大食、波斯的胡商在此做丝绸和瓷器生意,开了不少胡商货栈、胡姬酒肆。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西市买不到,天下货物应有尽有。

西岭月到了长安半个多月,还从未好好逛过西市,不禁心头一动。她撩起车帘朝外看,随处可见胡姬在道路两旁招揽客人,更有不少异域风情的戏班在变戏法,诸如口中喷火、胸口碎石、徒手切肉等,好不热闹。

西岭月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她这辈子见的胡人加起来都没有西市多!她这般随处逛着,也渐渐觉得心胸开阔不少。忽然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卖奶酒,便让车夫停下,打算去尝一尝奶酒的滋味。岂料刚走下马车,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反应极快地一摸腰间,钱袋果然被人偷走了!

她心中大急,拔腿便要去追那扒手,奈何西市人头攒动,转眼间扒手已消失无踪。西岭月着急地对车夫喊道:“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车夫很是自责:“都是小人的错,忘记提醒您了,西市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西岭月感到很心疼,一咬牙道:“不行,我要找出那个偷儿!”

她话音刚落,忽听有人喊她:“西岭……月?”

西岭月回头一看,但见一名小个子男人抱着两匹绢布,只露出半个脑袋,正极力伸长了脖子朝她看来。

“阿度!”西岭月见到熟人,连忙上前关切,“

你从宫里出来了?”

阿度也很高兴的样子,笑着点头:“是啊,前天我便从宫里除名了,王爷真是一言九鼎。”

西岭月很为他感到高兴:“那你如今住在何处?”

“王爷买了座小宅子给我,挺好。”

看来李成轩还真有心,西岭月微笑着再问:“你出来买东西?”

“是啊,”阿度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看他怀中的绢帛,“给屋子里添置些被褥。”

“这被面不错。”西岭月抬手摸了摸,又见他胳膊上还挂着几个包袱,不禁笑问,“东西买齐了吗?”

“买齐了。”

“走!我送你回家!”

阿度有些不好意思:“这如何使得,我知道你是王爷的座上宾,是贵客呢。”

西岭月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走吧走吧,我正闲得无趣。”

阿度遂不再废话,在车夫的帮助下把东西放进马车后头,与西岭月一并坐进车。

两人一路攀谈着,西岭月才知道他还有两位堂哥,一个在岭南,一个在东川,脱离奴籍的旨意已经在路上了。阿度打算接他的两位堂哥同来长安,再从他们膝下过继一个儿子,在长安周边做点小本买卖。

在他的设想之中,他要培养儿子好生读书,将来考个功名,让他们这一支扬眉吐气、重新抬头。西岭月见他信心满满,也鼓励了他几句。两人这般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阿度住的地方。

这个里坊不算繁华,但相对安稳,李成轩挑的宅子

也不错,是里弄的尽头,比较安静。道路狭窄,马车进不去,阿度便将采买的物品从车上搬下来,准备与西岭月告别。

“西岭娘子,我那宅子简陋,就不请你进去坐了。”阿度努力将脸庞从两匹绢帛中露出来。

西岭月见他一人抱着东西很吃力,便从他手中取过一匹绢帛,笑言:“客气什么,我送你进去吧。”

阿度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我真的没事做,很闲。”西岭月再笑,“就让我去看看你的宅子,如何?”

阿度想了想,自己是宦官出身,不会玷污女儿家的闺誉,这才答应她。两人一齐走到里弄尽头的小院落里,车夫在外等候。

李成轩置的这座院落并不大,只有一进,半新不旧。周围还有几户人家,但只有这处院子里栽着两棵柳树,在这秋季已经枝秃叶落,衬得院子既静谧又萧瑟。西岭月走进小小的门厅,环顾四周,见这屋里没有一丝烟火气,甚至连个茶盘都没有,可见是新搬进来的。

阿度把采买的东西胡乱放下,擦着汗向她致歉:“这可如何是好,我这里连口热水都没有。”

西岭月原本也不渴,只是好奇地问:“你这里没有茶具,怎么饮水?”

“啊,我是就着瓢……直接喝生水。”

“这习惯可不好。”

阿度很是尴尬,站在屋里不停搓着手,更显局促:“西岭娘子,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没布置,就不留你坐了。等改日

……改日收拾妥当,再请你和王爷来做客。”

西岭月看出他是真的尴尬,也不为难他,遂笑着告别:“好,那我先走了。”

阿度连忙送她出门,一路将她送出里弄,又目送她坐上马车才返家。

方才与阿度说了半晌话,西岭月心里也舒服许多,不禁靠在马车上假寐。她右手轻轻垂下,不经意碰到了一个硬布袋,她低头一看,竟然是阿度的钱袋!

西岭月掂了掂钱袋,很沉,连忙撩开车帘吩咐道:“快回去,他的钱袋落下了。”

车夫立即掉转车头往回走,重新把马车停在弄口。西岭月拿着钱袋原路返回,还没走到里弄的尽头,便看到三四个人围在阿度家门口,惊慌不已地议论着。

西岭月心里“咯噔”一声,匆忙扒开人群朝里看,赫然发现阿度双目圆瞠倒在自家的大门口,额头上正中一支飞镖!他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一张脸也是乌青的,显然中了剧毒!

“阿度!”西岭月摇了摇他的身子,见他毫无反应,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经没了气。

她猛然想起中秋那晚,在洛阳的香山寺,刘掌柜也是被这样一支飞镖射死。那凶手的手劲之大,竟让飞镖穿透了刘掌柜的咽喉,二次射在了她的左肩上!

她再看阿度额头的飞镖,和射杀刘掌柜的那支一模一样!

西岭月感到一阵胆寒,连忙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可哪里还有凶手的半分

影子,连个可疑之人都没瞧见。

她拽住一个妇人打扮的街坊,急切问道:“这位大娘,阿度死前可曾说过什么?”

“他叫阿度?”那妇人疑惑地问道。

西岭月点头:“是啊,他是我朋友,临死前可有遗言留下?”

妇人与旁边的街坊互换个眼色,忙回道:“没没,我没听到。”

西岭月见她神色不安,又看向其余几人。

众人都纷纷摇头,连称没有听到阿度的遗言。

就在这时,妇人身后突然探出半个小脑袋,是个五六岁大的男娃娃,他拽着妇人的衣角,怯生生地说道:“我听到了,他说福……”

孩子话还没说完,妇人已一把捂住他的嘴,抱着他飞快跑进家门,上闩落锁。

其余几人也是惊骇至极,不等西岭月再问话便作鸟兽散。一时间,阿度门外围观的人跑了个干干净净,只余西岭月一人站在尸身旁。

她心头闪过一个念头,旋即跨过阿度的尸体,推门跑进院落之中。方才她碍于阿度的面子,没有仔细打量这处院落,此刻却顾不上许多,急急踹开每一道房门,挨个搜查凶手的下落。

没人,什么人都没有!唯独阿度的卧房里一片狼藉,斗柜倒地、床铺被扒开、帘帐也被扯下一半,显然是被人翻找过。

难道凶手是来找东西的?

可阿度是个宦官,身上能藏什么?一定是和《滕王阁序》有关!

西岭月这般想着,连忙将这卧房搜了一遍,想

要寻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她似乎在被褥上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可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闻过,正想低头再靠近一些,忽听“啪嗒”一声,自她怀中掉出一个白瓷小瓶,瓶塞脱落,黑色的小药丸“哗啦啦”撒了一床。

是萧忆为她治疗肩伤的内服药丸。

这药丸的味道太大,立即遮掩住了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饶是西岭月嗅觉再灵敏,也不可能在这刺鼻的药味中嗅出什么别的味道了。她失望地直起身子,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什么人?!”

西岭月闻声跑出屋子,恰好看到一队不良人和坊丁抽刀走进院子里,正抬首朝某个方向大声喝问。她顺着那视线抬头望去,只见庭院的柳树上有个褐衣人影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迅速落到她头顶的屋瓦上,还不忘用衣袖挡住脸。屋顶旋即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瓦片纷纷随之掉落,眨眼间,那褐衣人影已经消失无踪。

为首的不良人脸色大变,立即命道:“快,关闭坊门,上报县尉!”

这一日傍晚,西岭月满身疲惫地回到了福王府。不良人忙活了一个下午也没找到凶手的踪迹,反而捉着她问东问西,怀疑她是帮凶。她被刁难了两个时辰,实在折腾不起了,又不想丢长公主府的面子,只好让车夫到福王府搬救兵。

方管家亲自去将她接了回来。京兆

尹不停地赔不是,当众呵斥了下令捉拿她的长安县县尉,县尉又掌掴了看走眼的那个为首的不良人。可西岭月根本没心思生气,她一直在想那个凶手是谁。

托不良人和坊丁的福,街坊们经过审问,不得已说出了阿度临死前的情景——

送走西岭月,阿度跑回自家门口,打开院门却愣在原地,没有跨步进去。

下一刻,他突然闷哼一声,额头被飞镖击中。

他吃痛地大号:“福王无耻!”随即毒发,气绝身亡。

街坊们见状很是惊骇,几个胆子大的围了上去,胆子小的便去报官。从始至终没有人看到凶手的身影,他们甚至不知道凶手是不是藏在门内,又是从哪里射出的飞镖。直到不良人和坊丁们匆匆赶来,才发现凶手藏在了树上。那一身褐色衣衫与柳树的枝丫颜色相似,几乎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前后只有片刻工夫,却让西岭月思索了一个下午。

上次在洛阳香山寺,刘掌柜死前曾断断续续喊出“成轩”二字。

而这一次,阿度喊得更清楚,声音更大。

凶手两次杀人,都能让死者自行嫁祸给李成轩,这到底是什么手段?难道是什么迷惑人心的法术?西岭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回想当时的情形。

很显然,凶手早就潜伏在阿度家中了。初始,他似乎并不想杀人,否则她和阿度第一次进门时他们便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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