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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悬案未决又添新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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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六,李锜三族在西市刑场执行腰斩。

三族指的是父族、兄族、子族。但李锜的父亲李国贞早已去世,兄族也凋零,唯剩下一个儿子李徽和两个弱质孙儿。按照《唐律》,不满七岁的幼童可免除死刑,故而李徽的两个儿子皆免于死罪,被判入掖庭终生为奴。

一齐被罚没掖庭的,还有李锜阖府所有女眷、奴婢。

西岭月突然想起那位假冒的高夫人。当时她处心积虑闹出许多风波,就是想让李成轩发现李锜的狐狸尾巴,抓住他造反的把柄。可她是否想过,一旦李锜身败名裂,她身为妻子也要受到牵连?

或许她早就想过这一天,也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如此说来,今日也算遂了她的心愿。

西岭月本不想去看李锜行刑,担心那场面太过血腥,但圣上命他们调查“殿下”的事,她又恐错过什么线索,便只得与郭仲霆去了西市。临行前,郭仲霆特意带上了阿丹,说是万一有人劫法场,阿丹还能当个护卫。

三人一并坐上马车,西岭月想起李锜府中的杜秋娘,那个吟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女子,她不禁问道:“仲霆哥哥,李锜府里的歌舞姬也要进掖庭吗?”

“歌舞姬也是家养奴婢,按律如此。”郭仲霆回答。

西岭月蓦然想起在西川的日子,那些与萧忆青梅竹马的年少时光,她情

窦初开的少女情怀全凭着杜秋娘那一首诗才有了寄托。虽然她与萧忆之间无疾而终,可曾经的过往是那样美好……

想着想着,她更是心生不忍,遂犹豫地问:“仲霆哥哥,咱们家若想从掖庭里捞一个人,难不难?”

郭仲霆露出为难之色:“好妹妹,不瞒你说,若是先皇还在世,捞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可如今……怕是不好办。”西岭月很是失望,只听郭仲霆话锋又转,“不过,照拂一下还是可以的,你告诉我名字,这事我去办。”

西岭月心头略喜,忙道:“她叫杜秋,是李锜府里的歌舞姬,颇有才名。”

听到这名字,郭仲霆先是一愣,继而暧昧地笑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杜秋娘。那你放心吧,她没有被罚去掖庭。”

“啊?她去哪儿了?”

“圣上听过她作的《金缕衣》,指名要见她,然后就……”郭仲霆笑得更加暧昧,“总之是把她留在宫里伴驾了,还赐了她新名字,叫‘杜仲阳’,你懂了吧?”

西岭月当然听懂了。看来她那位皇帝舅舅是看上杜秋娘了,不仅将她留在身边,还给她改了名字,显然是要擦掉她身上的罪奴烙印,好为下一步做打算。

这个结果自然比她被罚去掖庭为奴要好得多,西岭月松了口气。

“可见人哪,还是得有几分才气。否则她杜秋娘长得再美,圣上也不会见她,你说是吧?”郭仲霆故作哀愁地感

叹。

西岭月闻言莞尔:“你在这儿伤感什么?”

“唉,自然是伤感我没有才华,空有一副好皮囊啊。”

西岭月懒得再接话。

马车很快到了西市。大唐的死刑多在未时之后执行,方便死者托生转世,但如今已是腊月,日落得早,故而选在未时末行刑。

此时已到未时三刻,刑场附近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皆是围观的百姓。再加上天气严寒,众人都穿得很厚实,行动起来颇有不便。

西岭月一行三人艰难地穿过人群,在官兵的引领下登上刑台,一眼瞧见监斩官的位置上坐着两人:一个是李成轩,他竟然在寒冬腊月里衣衫单薄,只穿一件加厚的墨色锦袍,披一件玄色镶金边的披风,连件鹤氅或狐裘都没穿。

而另一个与他形成鲜明比对,年过半百,略有病容,裹得连脖子都看不见了,正是许久不见的大理寺卿方廷尉。

西岭月兄妹走到监斩台上,与两人打招呼。郭仲霆顺势问起了情况:“未时快过了,要按时行刑吗?”

“截至目前,圣上还没有别的旨意。”方廷尉缩紧脖子,答得滴水不漏。

李成轩倒是身形笔直,任由寒风拂面而岿然不动,衣摆飒飒临风。

西岭月见他面色红润,似乎不惧严寒,这才转头看向刑台。那台上放着数把铡刀,整齐地排成两列,在冷风中闪烁着凛冽寒芒,像嗜血的巨兽。

她看得心头一阵发怵,忍不

住问道:“李锜什么反应?”

方廷尉叹气:“还是不招。”

看样子李锜是不会招了,西岭月也叹了口气,望向李成轩:“王爷,眼下该怎么办?”

李成轩示意她抬头看——西市四面的望楼之上,已经布满了武侯。

再看四周,围观的人群里也有武侯混在其中,那些人身形笔直、目光警惕,乍一看是相当惹眼。

李成轩随即说道:“李锜不肯开口,是笃定有人会来救他。如今西市已被团团围住,但凡有人敢来劫法场,插翅难逃。”言罢他沉吟片刻又道,“裴将军就在场下西南角,危急之时,他会保护你们。”

“那你呢?”西岭月有些担心。

李成轩握住案上的佩剑:“我能自保。”

方廷尉也指了指监斩台两侧的士兵:“县主请放心,这些金吾卫可不是吃素的,定能护王爷周全。”

西岭月其实很想留下,又恐拖累李成轩,只得应道:“那好,我们这就去找裴将军,若是发现任何异动,我就告诉他。”

李成轩微微颔首,这才转头朝方廷尉说:“有劳廷尉把犯人带上来。”

方廷尉立即下令,就见李锜的三族男丁被一队人马押着走上行刑台,他们个个被五花大绑,身穿死囚犯服,褴褛的衣衫下是一道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西岭月和郭仲霆、阿丹匆匆走下行刑台,在士兵的护送下去西南角找裴行立,还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人群外响起一声呼

喊:“月儿!”

西岭月踮起脚尖循声看去,只见人群之外正有人高举着右臂朝她挥手,是萧忆。

她连忙让士兵把人带进来:“忆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忆提着药箱示意她:“我听说今日李锜行刑,恐有人突然昏厥,便来看看。”

古往今来只要是围观行刑,哪次都有百姓见不得这血腥场面,突发心悸等症状。以萧忆济世救人的慈悲心肠,他不来才是怪事。就连西岭月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骇到晕厥,便对他露出几许笑意,复又担忧道:“你向来考虑周到,但今日你不该来的。”

她声音很低,萧忆瞬间了然,只笑:“那我更该来了,万一有人受伤,我也能及时救治。”

西岭月晓得他的脾气,也没劝他回去,无奈妥协:“那你随我一起,可不能自己乱跑。”

“好。”萧忆不自觉地抬手抚上她一缕秀发,手指堪堪触到鬓边,却被郭仲霆一声咳嗽所打断。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默地收回手。

西岭月也觉得尴尬,下意识地望向监斩台,恰好就看到李成轩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往刑场上看去。

“喀喀,月儿,咱们去找裴将军吧。”郭仲霆开口催促。

“哦,好。”西岭月口中应着,抬步欲走,迎面便见裴行立寻了过来。她顿时想起前日他的所言所行,不禁感到一阵赧然,低头不语。

郭仲霆看到妹妹如此反常,瞬间明了,便主动打招

呼:“啊,裴将军,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裴行立笑回:“我见你们一直站着不动,只好自己找过来了。”他说完便看向萧忆,明知故问地道,“这位是……”

郭仲霆连忙介绍:“哦,这位是月儿的义兄,西川锦绣庄的少东家,也是‘药王’孙思邈的七代传人,萧忆萧既明。”言罢又介绍起裴行立,“萧兄啊,这位是镇海来的裴行立裴将军,字正均。此次能一举拿下李锜,裴将军厥功至伟。”

郭仲霆很会抓重点,这一番介绍言简意赅,又给足了二人面子。显然萧忆和裴行立事先都听说过对方,而且甚为了解,便互相客套了几句,但都不甚热络,彼此也没有流露出结交之意。

西岭月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与众人一齐走向刑场西南角,边走边问:“裴将军,真会有人来劫法场吗?”

裴行立面色凝重:“如今倒没发现什么异动,要么是对方藏得太深,要么就是没有埋伏。”

西岭月瞬间感到很紧张,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裴行立见状便笑着安慰:“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

西岭月干笑一声,偷偷瞥见一旁的萧忆神色不佳。

没想到一直沉默的阿丹却在这时突然开口,冷言冷语地道:“不劳裴将军费心,婢子自会保护县主。”

西岭月很是意外,忍不住看向阿丹,就见她一脸不悦之色,冷冰冰地绷紧下颌,与平日的嬉笑活泼判若两

人。

西岭月正要开口问她一句,耳畔忽然传来隆隆鼓声,是行刑的时辰到了。众人都凝神望向行刑台上,瞧见李成轩正对着李锜质问:“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李锜竟然毫无惧色,仰天大笑三声:“你再问一千遍我也不会说!”

李成轩微微眯起俊目,只沉声道出一个“好”字,便不再说话。

大理寺的方廷尉随即举起令箭,示意行刑。一旁的手下高声喊道:“未时末,犯立斩!”

一声令下,台上所有犯人被同时推到铡刀之前,跪倒在地。西岭月只听到李徽哭着大喊:“父亲,父亲,招了吧,招了吧,他们不会来了!”

李锜半个身子被铡刀挡住,西岭月所处的方位,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似乎是在犹豫,数次张口,且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终于,他看向了刑台下的西南角,犀利的目光朝西岭月直直射来,再也没有挪动分毫。西岭月霎时感到骇然,情不自禁地拽住阿丹的衣袖,语气紧张:“他在看我吗?他想干什么?”

裴行立却是沉默一瞬,回道:“他不是在看你,是在看我。”

西岭月顿时想起,李锜是裴行立亲手逮捕的,以两人的关系而言,李锜不可能不恨他,那目光也更像是紧盯着他。

她这才心中稍安,试着不去看李锜,转而看向监斩台,只见方廷尉已再次高举令箭,口中同时命道:

“行刑。”

击鼓声再一次响起,刽子手齐齐抬起铡刀,将犯人们押到铡刀之下,准备腰斩。这种刑罚非常残忍,会将犯人拦腰铡成两截,可人不会立刻断气,往往要爬行一段才会死去,血液横流,痛苦至极。

裴行立担心西岭月受不了,主动抬手虚掩住她的双眸,低声说道:“别看。”

西岭月却知此时最容易出现变故,连忙拽掉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行刑台。

方廷尉已第三次举起令箭,鼓声也再次敲响,眼看着铡刀即将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李锜突然挣扎起来,亟亟喊道:“我改变主意了!殿下负我,阁主欺我,我要面圣!面圣!”

李成轩立即起身,抬手示意刽子手:“带他过来。”

刽子手领命,将李锜从铡刀上提起,正要带他去监斩台上,就在此时变故突至!

西岭月只听耳畔传来“咻”的一声,一道银光已从她肩头擦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李锜射去。

裴行立大喊一声“趴下”,一把按住她的后颈,将她摁到自己怀中。

与此同时,李成轩迅速跃出案台,拔剑去阻止那枚暗器。然而他终究迟了一步,只见李锜被一支飞镖从侧面射中了太阳穴,“砰”的一声栽倒在他面前。那镖身奇特,尖端淬着诡异的蓝光,异常眼熟。

下一刻,李锜的脸部已成了紫黑色,猛然抽搐几下,面目狰狞地断了气。

见此情形,刑台上下乱成

一片。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惊恐地大喊,幸有金吾卫维持秩序,抽刀喊道:“全都蹲下,双手抱头!”

百姓们不敢不从,只得惊慌照做。西岭月也从裴行立怀中挣脱出来,焦急地看向刑台之上。大理寺卿和刽子手们尚算冷静,李锜的族人都惊慌失措,李徽大声哭喊着:“父亲,父亲!”

纷乱之中,李成轩举目看向四面的望楼,只见武侯纷纷举起一面黑旗,即:没有看到凶手是谁。

但李成轩看得很清明,那支飞镖分明是从监斩台的西南角射过来的,而那里是……

他一双锐目看去,就看到百姓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唯有几人仍旧站立,身姿异常醒目,正是西岭月等人。

他持剑奔过去,看向台下几人:“你们有没有看到可疑之人?”

几人均是惊魂未定,沉默不语,唯有西岭月迟疑着回道:“我方才好像听到……暗器从我耳边飞过。”

李成轩心头一紧,忙问:“你没事吧?”

“没事。”西岭月转身想要寻找可疑之人,但除了一地抱头下蹲的百姓之外,并没有什么发现。她又看向阿丹,问道,“你方才就在我身后,听到什么了吗?”

阿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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