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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殿下。」
「过完岁末除夕,我才能永远成为人,在这之前,我不能。」
我轻轻搭上他手臂:「那你现在是人,还是鬼?」
「不一定,不过,我选择做人。」他骤然倒了下来,伏在我肩上,声音断断续续,「哪怕残缺,死亡……只要小殿下别再……」他的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讨厌我……」他的声音最终消隐。
他浑身僵硬,冰冷得像一副尸体。
17
他们说臻观死了。
他被停放在灵堂上,安静沉睡着,脸很白,唇也很白,额间朱砂失了颜色。
灵观揉着两个红肿的大眼睛问我。
「栀栀姐姐,师兄是不是跟你睡觉了?」
「为什么这么问?」我轻轻抚着棺中臻观雪白的脸。
「三年前师兄就是跟女人睡觉了,回来后差点死掉,还好师父救了他,师父说,师兄要是再破一次,就没得救了。最近我看见师兄好几次偷偷吐血,好像生病了,他现在死了,师兄肯定是又破戒了……」
臻观骗我,他明明说,在佛龛中发生的都是幻象,不是真的。
可他破戒了,那就是真的。
「他不是满了二十一岁就可以还俗吗?他还俗了一样会破戒。」
「师父说,师兄满了二十一岁就没事了。」
难怪,他说,在这之前,他不能……
弘云法师让他二十一岁前皈依佛门,为的就是避开我吧。
如果不是那一幅又一幅的画,在他二十一岁前,我们不会相遇。
足踝上的铃铛忽然断裂了。
护着我的人死了,铃铛自然也就没用了。
老城主夫妇低声哭着,问我跟臻观是什么关系。
我在发髻上簪了白花:「我是他的未亡人。」
「栀栀,你胡说什么?」顾景然伸手想把我发上的白花取走。
我推开他,半跪在玄棺旁,牵着臻观冰冷的手,依偎在脸边。
「我没有胡说,臻观可以作证。」
他只是这会在睡觉,才没有站出来为我说话的。
手背忽然有些发痒,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血肉里冒出来。
低头一看,一朵红色新娘花从青色的血管破出来,滋滋冒出蕊心和大片花瓣来,沿着手腕,忽忽往胳膊上蹿升。
大风将灵堂的白幔卷得纷乱,火烛乱舞,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