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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白牡丹(1 / 2)

<h3>

白色的牡丹花</h3>

在本故事中,怪盗亚森&middot;罗宾将化名为鲍尔&middot;塞尔林,以一位身世显赫的俄国贵族青年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

尽管他的俄语说得既不流利也不生动,仅仅具备最基本的读、写和进行一般情景对话的能力,可这丝毫不妨碍他与上流社会进行社交活动。

在当时,凡是俄国皇室贵族和上层社会的名流精英,全部使用法语进行交谈,特别是那些在社交界中身份显赫的人士,他们往往将法语作为最重要的谈话交流工具。这些人全都以会讲法语而感到骄傲,并且认为只有会讲法语才能证明一个人知识渊博和接受过良好教育。然而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化身为俄国贵族青年的罗宾,才没有被其他人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

鲍尔&middot;塞尔林公爵居住的地方是巴黎郊外的一所富丽堂皇、别致典雅的豪华别墅,在这里负责照顾塞尔林公爵生活起居的人正是从罗宾孩提时代就一直对他关爱有加并且忠心耿耿的比克娣娃奶妈。除此之外,别墅中还住着两个罗宾的贴身随从,一个是他的专职司机保克哈布;另一个则是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仆,他的名字叫作彼特。

罗宾凭借着他那帅气俊朗的外表和优雅不俗的谈吐,很快便成为巴黎社交界中令众人无比仰慕艳羡的明星;而且不仅如此,由于他单身一人,因此很多年轻的女士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所以,凡是罗宾所到之处,他没有不立时引起别人关注的,社交界的众多名流都争先恐后地与他结交。

罗宾不仅年轻有为,而且生得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他的脸色总是白里透红,在他的脸上,永远不会出现阴郁的神情。透过他那只精美的单眼镜片,你可以看到后面那双湛蓝深邃的大眼睛,这一对动人的眸子时常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和迷人的神采,而那鲜润粉红的唇边总是会浮现出令人陶醉的微笑。

他高大挺拔,肩宽背阔,肌肉结实,一看就是一位体格魁梧伟岸的壮汉,尤其是那一双线条流畅而强劲有力的长腿,不管是站立还是行走,都是无可挑剔的。他这架强壮健硕的身躯即便是包裹在剪裁精巧的衣服里面,也同样可以看出这是由于往日经常运动才达到的效果。

1914年4月的一天,罗宾正坐在巴黎的夏克耶大剧院里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一出舞台戏剧。这场演出是举世闻名的俄国芭蕾舞蹈团的巡回公演,因此剧院中人山人海,每一个包厢都挤满了人,真可谓是座无虚席!

法国总统巴利艾以及受总统邀请而来的塞尔维亚国王和年轻的王储也亲临现场,他们坐在二楼正对着舞台的贵宾席上。

塞尔维亚是巴尔干半岛上的一个小王国,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它与其他的几个小国家共同组成了南斯拉夫共和国。而本故事发生的时间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拉开序幕的前夕。

这位年轻的塞尔维亚王储,与其他古老的皇家后裔一样,长着一张清秀儒雅、高贵端庄的脸。然而,让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他的神情忧郁阴沉,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阴云,迷人的褐色双眼也显得暗淡无光,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尽管王储始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上精彩纷呈的芭蕾舞剧,事实上并非如此,他的内心正被其他的事情牵动着。

&ldquo;这位王储看起来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仅体格健壮,而且风流潇洒,可为什么他看起来总是闷闷不乐的呢?甚至就连法国总统巴利艾与他交谈的时候,王储似乎也在强颜欢笑,硬装出一副笑脸回答总统的问话。噢,说不定他的内心正为什么事情而担忧牵挂,所以才会显得有一些心不在焉吧!&rdquo;

罗宾在心中暗自思忖着。

然而,事实也正如罗宾所推断的那样,这位高贵优雅的塞尔维亚年轻王储,日后成了本故事中上演的一场悲剧的主人公。

当然,这个时候的罗宾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他只是十分担心眼前的这位精神恍惚的年轻王储。

这时,芭蕾舞剧的第四幕结束了,观众席上掌声雷动。

罗宾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就要5点钟了,尽管后面还有一幕戏,可他还是起身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到服务台取走了他的大衣、礼帽和手杖。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在歌剧院正前方的广场上,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看起来是那样的优美而安详。在巴黎这座美丽的城市,春天的太阳总是早早地就躲到地平线下面去了。

罗宾不紧不慢地溜达到停车场,坐进了自己停放在这里的高档轿车中。

&ldquo;保克哈布,先不要急着回别墅,绕远一点儿的路走吧!&rdquo;

&ldquo;绕道走?&rdquo;

保克哈布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如此向罗宾反问道。

&ldquo;不错,我刚刚欣赏完一场精彩绝伦的芭蕾舞剧,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所以我想让自己先平静平静。&rdquo;

&ldquo;那么您在路上需要吃些东西吗?&rdquo;

&ldquo;不必了,等我回别墅之后再吃晚饭吧!&rdquo;

说完,罗宾仰着身子靠在了软绵绵的椅背上,然后闭上双眼,任凭一幕幕精彩无比的芭蕾舞剧的剧情在脑海中浮现&hellip;&hellip;

司机保克哈布把汽车开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接着缓缓地驶过了塞纳河的河畔,穿过大桥,径直朝着巴黎郊外驶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汽车就这样向前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

罗宾抬头向车窗外望去,只见宽阔的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才会有那么一两辆汽车疾驰而过,而片刻之后则立刻恢复了平静。

街边的路灯在这个寂静深邃的春夜里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放射出晶莹而柔和的光芒。

&ldquo;这是什么地方?&rdquo;

&ldquo;济若里大街的一角。由于这里是富人居住区,所以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rdquo;

这条大街的两旁种满了七叶树,一些稚嫩翠绿的叶子刚刚从树枝上露出了头,显得十分可爱。

罗宾乘坐的这辆高级轿车悄无声息地向前缓缓滑行,栽种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一棵接一棵地向后倒退,正陶醉在夜色之中的罗宾突然挺直了腰板,双眼紧紧地盯着车窗外。

只见前方大约二十公尺远的地方,一个黑影躲藏在人行道旁的大树背后,正在四处张望。这个人十分巧妙地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七叶树的后面,机警灵活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况,然后突然又跑到了另一棵大树的背后,藏了起来。

&ldquo;保克哈布,你发现藏在七叶树后面的那个人了吗?&rdquo;

&ldquo;我早就发现了,而且,左边的树荫下也藏着一个人,你看&hellip;&hellip;就在那里。&rdquo;

说着,保克哈布用下颌示意前方。

&ldquo;保克哈布,现在把车灯灭掉,别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车子,我倒要看看这两个神秘人物是何许人也。&rdquo;

保克哈布依言灭掉了车灯,并将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转瞬之间,这辆华贵气派的高档轿车便如同一只巨大的甲壳虫一般趴在了街道上。罗宾和保克哈布仔细地观察着前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两个黑影究竟要搞什么花样。突然,罗宾发现在距左边那个男人五十公尺的前方,一个低垂着脑袋的女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身材苗条而修长,神色匆匆,似乎在急着赶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孤身一人走在如此冷清的大街之上,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这时,她也意识到了周围的环境十分恐怖,于是连忙转过头去,迈开大步向前方急行。

藏身于街道左边的男子立刻拔腿追赶了上去,而另一个人也飞快地穿过机动车道拦在了女子前进的道路上。这两名男子都是身材高大的壮汉,因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个女子控制住了。年轻的女子拼尽全力地反抗着,企图摆脱那两个人的束缚,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最后,她终于筋疲力尽,只剩下不停地喘气呻吟了。

保克哈布见此情景连忙猛地一踩油门,将汽车发动起来,而车子也很快便驶到了人行道的旁边,罗宾一下子就从车里窜了出来。其中的一名歹徒一见罗宾冲了上来,也立刻朝他猛扑过去&hellip;&hellip;

罗宾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这条壮汉的手腕,然后猛地一哈腰,使了一个过肩摔,便将这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另一名歹徒察觉到形势对己方不利,于是立刻放开了紧紧抓住的那名女子的手,然后气势汹汹地朝着罗宾冲过来。罗宾毫无惧色,瞅准了这个人的咽喉,然后用了一招空手道中的厉害招数,干净利落地将这个冲上来的歹徒击倒在地。

罗宾拍了拍双手,将刚刚弄得褶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然后又将那个早已被惊吓得魂飞魄散的女子抱进了自己的车中。

车子无比迅速地开走了,事发现场只剩下那两个家伙狼狈地倒在地上。

&ldquo;别担心,你先休息一会儿吧!&rdquo;

罗宾用坚毅而温柔的话语安慰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女子。

&ldquo;哦&hellip;&hellip;真是太感谢你了!&rdquo;

听完罗宾安慰性的话语,这位长着一头光洁柔顺的金色长发的女郎总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过,她的脸色仍然十分苍白,嘴唇也在不停地颤抖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满含热泪地注视着眼前潇洒俊朗的罗宾。

这时,年轻女子的短披肩从肩膀上滑了下来,一串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呈现在罗宾的面前。在她那身丝制的晚礼服的前胸处,插着一朵洁白无瑕的牡丹花,这朵花慢慢地滑落到了座椅下面,然而这个女郎对此似乎毫不知晓。

罗宾将牡丹花从座椅下面捡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接着,他又十分殷勤地替女郎披上了披肩。

这位女郎二十五六岁,皮肤白皙而细腻,面容姣好,满头金黄色的长发无时不刻不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她的手中这时候还握着一个手提包以及一张夏克耶大剧院芭蕾舞剧公演的节目单。

&ldquo;哦,原来她也去看了俄国芭蕾舞剧团的演出!&rdquo;

想到此处,罗宾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女子。只见她这时双眼紧闭,呼吸深沉,或许是由于刚才受到了那起突发事件的惊吓和影响,她的心脏直到现在仍然在剧烈地跳动着。

&ldquo;你也去夏克耶大剧院观看芭蕾舞演出了吗?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刚刚从那里出来的。&rdquo;

罗宾用十分轻松愉快的口吻与这名女子攀谈着,想要让她尽快振作起精神来。

&ldquo;不错,我看到一半的时候就出来了,因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到别处去。可是,没想到耽误了很长时间,所以才会遇到刚才那样的事情&hellip;&hellip;真是太吓人了!&rdquo;

&ldquo;万幸的是刚才并没有产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rdquo;

&ldquo;多亏您救了我。&rdquo;

&ldquo;我现在就将您送回家去,好吗?您的家在什么地方?&rdquo;

&ldquo;啊,不必了。&rdquo;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名女子的脸上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她连忙拒绝了罗宾要将其送回家的好意。

&ldquo;一位年轻女子孤身一人行走实在是太危险了!假如再碰到像那样无聊的人的纠缠的话,您该如何是好呢?依我看,还是让我当一回护花使者,将您送回到您的家中吧!&rdquo;

女郎似乎并不怎么愿意让罗宾这样做,然而她也没有拒绝对方的建议,而是轻声地说道:

&ldquo;多谢您的好意,我的家在山特若地区的安信大街。&rdquo;

&ldquo;保克哈布,你听清楚了吗?&rdquo;

&ldquo;是的,我知道了,那个地方离这里并不怎么远。&rdquo;

&ldquo;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rdquo;

&ldquo;您对刚才那两个攻击你的歹徒还有印象吗?&rdquo;

&ldquo;一点儿也没有&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么,您刚才看清楚他们二人长什么样子了吗?&rdquo;

&ldquo;也没有看清楚,因为我当时实在是被吓坏了!&rdquo;

&ldquo;噢,那就是了,怪不得您记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呢!&rdquo;

罗宾继续对女郎说道:&ldquo;您的头发乱了。&rdquo;

&ldquo;是吗?那么对不起了,我现在需要整理一下。&rdquo;女郎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包中掏出来一面小镜子。

&ldquo;我来帮您拿镜子,好不好?对了&hellip;&hellip;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是太太,还是小姐?&rdquo;

&ldquo;您太客气了,叫我班思小姐就好了。&rdquo;女郎略带羞涩地说出了自己的芳名。

&ldquo;我是塞尔林公爵,全名是鲍尔&middot;塞尔林。&rdquo;

然而,当班思小姐听到她眼前的这个人称自己为塞尔林公爵的时候,她惊愕得瞪大了双眼,面部表情显得十分不自然。

&ldquo;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位来自于俄国的公爵&hellip;&hellip;&rdquo;

显而易见,女郎大吃了一惊,她的神情看起来也是十分惶恐不安的。

这个时候,罗宾的心中难免顿生疑惑,他想:&ldquo;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照这样看来,她以前就听说过我。&rdquo;不过,罗宾只是在心里暗暗揣度,表面上丝毫也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

&ldquo;这件事情真是太古怪了!一位身穿华贵晚礼服的女士,出行时居然没有搭乘汽车,而且也没有任何人陪伴,孤身一人在幽深漆黑的大街上行走。另外,她的神情总是诚惶诚恐的,甚至连家庭住址也不愿意透露给我。我的直觉告诉我,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并不是由于刚刚遭受到歹徒的袭击而造成的。唉&hellip;&hellip;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rdquo;

罗宾如此缜密地分析着。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这位女士,似乎是想一下子看穿她内心中所隐藏的秘密。

罗宾的目光长时间地停留在班思小姐的脸颊上,可她似乎一直在极力地躲避罗宾那敏锐而深邃的目光。她从一开始的时候便在专心致志地低头梳理自己那一头纷乱的金发。而她手镯上所镶嵌的钻石一直在闪烁着冷冰冰的光芒。

没过多久,汽车缓缓地在安信街的一所宅子前停了下来。

&ldquo;您的家是在这里吗?&rdquo;

&ldquo;不错,就是这儿!公爵先生,再一次感谢您的帮助!&rdquo;

罗宾将班思小姐搀扶下车后,伸出手去按响了大门上的门铃。然而,门铃响了好几声,也不见一个人出来为他们把大门打开。

&ldquo;仆人们今天都休息了,所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rdquo;

班思小姐从手提包中取出来一把钥匙,将大门打开,然后转过头来又对罗宾致谢了一番,接着便转身走了进去。

大门被轻轻地关上了,四周寂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班思小姐进门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来迎接她,一所偌大的宅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耸立在寒星点点的夜幕之下&hellip;&hellip;

罗宾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然后回到了停车的街边。

然而,罗宾坐进车里面之后却意外地在座位上发现了一张卡片,这是一张倍侬&middot;哥雷休夫人准备在4月24日举办晚宴的请柬。罗宾心想:&ldquo;这张请柬肯定是班思小姐刚才从手提包中拿镜子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而她又没有发觉。&rdquo;

这里所谓的&ldquo;倍侬&rdquo;,指的是那些男爵的夫人或被赐予男爵封号或者领事的贵妇。这位倍侬&middot;哥雷休夫人是哥雷休男爵的遗眷,在巴黎的上层社交界是一位十分有名望的交际花。罗宾对她的居住情况也有所耳闻,据说她的住所位于布列街,那是一所名副其实的豪宅。

&ldquo;噢,今天不就是4月24日吗?按照通常的情况来说,这样的晚宴会一直持续到很晚才能结束。保克哈布,立刻把车开到倍侬&middot;哥雷休夫人位于布列街的府上。&rdquo;

&ldquo;遵命!&rdquo;

车子立刻发动了起来,很快便穿过了塞纳河的河岸,然后一刻不停地朝布列街的方向飞驰而去。

&ldquo;班思小姐一会儿会不会也去参加晚宴呢?她说不定被那两个歹徒吓坏了,所以今天晚上不去参加了。不过,假如她真的来了的话,我一定要把这朵白牡丹亲手还给她,并且看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或许说不定能就此探出她的情况,从而一举查明她的真实身份!&rdquo;

想到这里,罗宾看了一眼别在自己衣襟上的那朵纯白色的牡丹花,似乎这便是揭开女郎身份之谜的钥匙一般。其实,罗宾也只是想知道这位神秘而美丽的班思小姐的真实身份而已,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场扑朔迷离、纷繁复杂的国际大阴谋的滔天巨浪就这样将自己卷了进去。

&ldquo;保克哈布,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或许会很晚才回家。&rdquo;

说完,罗宾迈开大步,精神抖擞地朝着大门口处的石头台阶走去。

&ldquo;欢迎您的大驾光临!请您在这个地方签上您的大名。&rdquo;

一个身穿一袭黑色礼服的仆人,彬彬有礼地捧着盛有签名簿和钢笔的正方形银制托盘走到了罗宾的身旁。

&ldquo;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已经签过名字了。我从里面出来是到车子里去取香烟的。&rdquo;

&ldquo;那么,就请您回到里边去吧!&rdquo;

罗宾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只见在吊灯灯光的照耀之下,一对对的绅士和贵妇正在翩翩起舞,而另外一些人则站在餐桌的一旁啜饮着香槟,小声地交谈着。

舞池中的贵妇们一个个打扮得时髦艳丽,脖颈上、手腕上佩戴的项链和手镯以及头上镶嵌着钻石的发饰,与璀璨的灯光交相辉映,灿烂夺目,而餐桌上盛香槟酒的那些酒杯也无时不刻不在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本次晚宴的女主人倍侬&middot;哥雷休夫人此刻正站在壁炉的前面,笑容满面地与五六位宾客谈天说地。倍侬&middot;哥雷休夫人始终是上层社会所关注的焦点,而她也确实是一位温柔动人、高贵优雅的贵妇。

由于罗宾并不在受邀嘉宾之列,因此他害怕被女主人倍侬&middot;哥雷休夫人看到,于是连忙挤进了人群之中。罗宾四下里查看了一番,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他并没有在众人之中找到那位金发碧眼、魅力十足的班思小姐。

&ldquo;她还是没有来参加晚宴。刚刚遇上了那样可怕的袭击,也难怪她会选择不来赴宴。此刻她或许喝了一些镇定剂,早早地就躺在床上休息了,说不定早已进入梦乡了呢!&rdquo;

想到此处,罗宾顿感大失所望,失落之情难以言表。

随后,罗宾踱步到了大厅中的酒吧间,向侍者要了一杯香槟酒。

这个时候,一位长着一头褐色头发的妖冶迷人的女郎径直朝罗宾走了过来,似乎是想要与他搭讪。

罗宾也为这位迷人惊艳的褐发女郎点了一杯香槟酒。

&ldquo;先生,十分感谢!&rdquo;

女郎轻启朱唇,细声细语地说道。跟罗宾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女郎上前接过了酒杯。

这位女郎说着一口非常流利标准的法语。不过,能够听得出来,她的语调中略微带有一丝外国口音。

罗宾的内心中暗暗思忖着:&ldquo;这位女郎究竟是哪国人呢?&rdquo;

罗宾将酒杯端了起来,而褐发女郎也同样举起了酒杯向罗宾致敬。两只酒杯十分清脆地碰撞在了一起,随后两人都微笑着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ldquo;尊敬的女士,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rdquo;罗宾满怀绅士风度地询问道。

女郎则十分爽快地回答说:&ldquo;哦,当然可以了&hellip;&hellip;可是,我似乎不怎么会跳舞啊!&rdquo;

她的嗓音既甜美又柔和,如燕语莺声一般,立时便将罗宾深深地吸引住了。

&ldquo;她是俄国人吗?还是波兰人?或者是匈牙利人?&rdquo;

于是,他们二人携手步入舞池。罗宾一面潇洒地挪动着舞步,一面趁机环视周围的人们,搜寻那位满头金发的班思小姐。

而罗宾的舞伴&mdash;&mdash;这位褐发的女郎,则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罗宾衣襟上的白牡丹花出神。或许她正是由于注意到了罗宾所佩戴的这朵牡丹花才走过来与他搭讪的。

罗宾一门心思地想要找到班思小姐,以至于甚至没有注意到身旁舞伴的举动,因此也就没有发觉那位褐发女郎正在偷偷地观察自己身上的白色牡丹花。

&ldquo;非常抱歉,我感觉到很疲倦,有点儿想要呕吐&hellip;&hellip;&rdquo;

女郎捂住胸口,愁容满面地对罗宾抱歉地说道。

&ldquo;哦?或许是由于大厅内的空气过于浑浊了吧!走,我们到院子里去透透气,那里的新鲜空气一定会对你有好处的。&rdquo;

说着,罗宾用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女郎的背后,然后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缓缓地从舞池中拥挤的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们穿过阳台,径直来到庭院之中,女郎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面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罗宾仍然没有死心,他还是想知道班思小姐究竟有没有来参加这次晚宴,所以他还是时不时地把头扭向大厅的一边。

大厅中此时热闹非凡,宾客们都在兴致勃勃地开怀畅饮呢!

这时,褐发女郎趁着罗宾心不在焉,偷偷地从口袋中取出来一个银制的哨子,放在口中吹了起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划破了静谧的春日夜空。

罗宾猛地转过了头来,这个时候,旁边的树丛中突然跳出来两名头罩黑纱的男子,他们将手中的枪抵在了罗宾的胸膛上。

女郎对其中的一个蒙面男子耳语了几句,说的都是罗宾听不懂的外国话。接着,两个蒙面人将枪口对准了罗宾的太阳穴,把他一直挟持到了庭院的正中间,这里有一扇小门。

&ldquo;进去吧!&rdquo;其中的一个蒙面男子厉声喝道。

他的嗓音既低沉沙哑又粗鄙不堪,不怎么地道的法语之中还混杂着匈牙利语的口音。

一辆汽车停在门口,那是在等他们的。一个蒙面男子将罗宾推到汽车后面的座位上,然后挨着罗宾坐了下来,枪口一直对准着罗宾的腹部;而另一名男子则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双手紧握方向盘,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汽车的车窗上挂着十分厚重的窗帘,以至于外面的景色罗宾一点儿也看不见。

坐在驾驶员座位上的蒙面男子是个矮个子;而挨着罗宾坐下的男子,则是一个高大结实、肌肉发达的壮汉。

面对如此的困境,罗宾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紧张和恐惧,而是将头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双腿懒洋洋地伸展着,紧闭双眼休养精神。

没过多久,那个矮个子的男子便将汽车开过了桥。

&ldquo;这座桥是塞纳河上的吧?如此说来,这应该就是亚利萨达桥。&rdquo;

罗宾想要透过窗帘的缝隙了解到外面的情况,然而,坐在他旁边的壮汉却用手摁住了罗宾的肩头,用德语粗鲁地喝道:&ldquo;坐好,别乱动!&rdquo;

这时,车子开始剧烈地颠簸起来,罗宾清晰地听到汽车轮胎将小石子弹起和压碎的声音,所以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两个蒙面男子已经将他带到巴黎的郊外了。

汽车这时正行驶在没有铺设柏油的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

&ldquo;这两个人到底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呢?今天晚上,我或许就要在某个地方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或者不为人知的地窖里面过夜了!唉,先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会变得很有趣,先看看事态的发展再慢慢想办法吧!&rdquo;

正当罗宾胡思乱想的时候,汽车却出人意料地停了下来。

那个负责驾驶汽车的矮个子男人从车上走了下去,随后,罗宾听到了一阵&ldquo;吱吱呀呀&rdquo;的声音,那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汽车又一次开动了,这次是在沙砾铺设的路面上行驶。向前行驶了大约二十公尺的距离之后,蒙面男子又用枪抵住了罗宾的太阳穴,然后说道:&ldquo;赶快下车,不要耍花招!&rdquo;

罗宾走下车来,一座古老而陈旧的用石头建造而成的房屋呈现在他的面前,几株参天大树昂首挺立在庭院之中,而由沙砾铺设的路面被闪烁的星光映射得苍白寒冷。

这时,挟持罗宾的那个壮汉取出来一把钥匙,将正面那扇厚重的大铁门打开了;而那个矮个子男人则将车子停进了车库之中。

壮汉用枪推了推罗宾,然后用蹩脚而生硬的法语对他说道:

&ldquo;喂,进去!&rdquo;

于是,罗宾就这样被囚禁在了大厅中的一间屋子里面。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书房,两盏硕大的油灯将房间内照得灯火通明,书橱里面摆满了大量印着烫金封面的书本。

罗宾十分平静地坐在安乐椅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

两个蒙面男子分别站立在罗宾的左右两侧,手持武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仅如此,他们还用凶残无比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罗宾。

&ldquo;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我是来自俄国的塞尔林公爵。你们在我的面前蒙着脸,手持凶器,是不是太过失礼了?&rdquo;

罗宾戏谑地说道。

两个人一语不发地坐了下来,缓缓地将头上的面罩拉了下来。

只见这两个人的脸上都长满了乱蓬蓬的胡须,模样粗俗不堪。从手腕到手指的每一寸肌肤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粗重的毛发。他们那肌肉壮硕的体格和粗鲁的模样,看起来很像是俄国的农夫或者工人。而唯一与他们的身份不相配的,就是他们都身着华贵的晚礼服,这让人感觉到十分滑稽可笑。

&ldquo;哦,这两个家伙是为了混进晚宴之中才特意打扮成这副绅士模样的,而且,他们显然是受了那个褐发女人的指使,才趁我不备将我劫持到这里的。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会对我使出什么样的伎俩,看看他们会怎样对我!&rdquo;

想到这里,罗宾叼起来一支哈瓦那雪茄,然后十分悠闲地点燃了它。

&ldquo;喂,请问,我究竟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到什么时候?&rdquo;罗宾向他们询问道。

可是,这两个蒙面男子却好似充耳不闻一般,一直沉默不语,只是一门心思地监视着罗宾。

罗宾霎时间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只好双眼凝视着天花板,吐出几个烟圈儿。

房间内的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罗宾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罗宾将桌子上的烟灰缸拖过来,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弹了弹烟灰,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ldquo;哎,什么动静都听不到!&rdquo;

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整个住宅之中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ldquo;我可以看会儿书吗?&rdquo;说着,罗宾站起身来,随手从书橱里面抽出来一本厚重的大书,然后坐回到他的座位上面,开始埋头阅读起来。

那两个蒙面的男子始终站在罗宾的左右,似乎打算至死也不离开他半步一般。时间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屋子里面安静得出奇,间或能听到罗宾翻动书页的声音,甚至安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声&hellip;&hellip;

后来,壮汉和矮个子男子终于坚持不住了,他们疲倦得开始打起瞌睡来。罗宾偶尔偷偷地瞧上他们几眼,然后又迅速地将自己的目光聚拢到眼前的书本之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罗宾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汽车逐渐开近的声音,然后又传来了&ldquo;吱吱呀呀&rdquo;的声音,那扇大铁门又被打开了。

突然,只听得&ldquo;砰&rdquo;的一声,骇人的枪声划破了寂寞而幽深的长夜。

两个挟持了罗宾的蒙面男子突然从睡梦之中惊醒,用手抹了抹双眼,然后叽叽咕咕地说了一番令罗宾莫名其妙的话语。

说完之后,矮个子男人飞快地朝门外跑去。那个强壮的男子则坐在座椅上扭转过身子,然后向冲到门口的伙伴喊道:&ldquo;喂,你小心点儿!&rdquo;

罗宾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举起手中厚重的书本朝壮汉的后脑勺猛击过去。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这一击刚好命中这条壮汉的致命部位,因此他立刻昏死了过去。

罗宾赶紧抢过他手中紧握的手枪,然后飞快地冲出书房,径直朝大铁门的方向奔去。

气喘吁吁的罗宾逐渐将脚步放慢了下来。只见大铁门半敞开着,一辆大型的高级轿车停放在沙砾路上,通过车灯的亮光,罗宾看到了三条黑黑的影子。其中的一个,正是从书房中冲出去的矮个子男人;至于另外的两个人,都是罗宾从未见过的。

&ldquo;啊&hellip;&hellip;那个女人&hellip;&hellip;&rdquo;

罗宾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因为他这时看到那个褐发的女郎也出现在这几个男人中间,她此刻正操着不怎么地道的法语对那三名男子叮嘱着什么,叽里咕噜地把话讲得飞快。

罗宾打算绕到他们几个人的背后,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枪,把脚步放轻,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突然,厚重的大铁门被人猛地撞开了,一个人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跑了过来。

罗宾尽管听不真切他所说的话,然而,他却知道,这个大喊大叫的男人,正是刚才那个被他用厚书打昏过去的壮汉。他从昏迷状态之中苏醒过来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大铁门处,同时对他的同伴大声喊道:&ldquo;罗宾跑了!&rdquo;

褐发女郎闻听此言,立刻带着这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向书房跑去,而那几个爪牙则紧跟在她的身后。

看到这一情况,罗宾连忙猫下腰,飞快地向汽车那边跑去。汽车的发动机还在转动着,罗宾干净利索地跳上了驾驶员的座位,悄无声息地将车头掉转过来,然后向门外驶去。一辆新款的豪华跑车,就这样一溜烟儿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罗宾时不时地扭过头去向后观看,幸好并没有人跟踪在他的身后。担心不已的罗宾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十分惬意地开着车向前行进。

汽车悄无声息地驶进了深夜之中的巴黎市区,越过亚利萨达大桥,然后沿着遍植七叶树的宽阔街道一路前行。

&ldquo;哎呦&hellip;&hellip;&rdquo;

这时,一阵痛苦不堪的呻吟声突然从罗宾的背后传了过来,罗宾立时大吃了一惊!

他连忙扭过头去向后观看,只见后座上躺倒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他此刻正竭尽全力地想要支撑起身体。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一张脸早已扭曲得变了形,然而,他这时正把战栗的双手向罗宾伸去&hellip;&hellip;

&ldquo;我&hellip;&hellip;请&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到底是什么人?&rdquo;罗宾一边密切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一边侧过脸来大声喝道。

突然,只听得&ldquo;砰&rdquo;的一声,这名男子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几下,脸朝下应声而倒。

罗宾连忙将汽车靠着街边停了下来,只见后座的坐垫上面浸满了鲜红的血液,罗宾伸出手去,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可不幸的是,他已停止了呼吸。

罗宾这才回想起来刚才所听到的那声枪响。

&ldquo;哦,我知道了&hellip;&hellip;当汽车在铁门那里停下来的时候,这个男人企图逃跑而吃了一枪。肯定是那个褐发的女郎指使手下开枪将他打死的!&rdquo;

一想到这里,罗宾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ldquo;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长着如此美丽动人脸蛋儿的绝色佳人,居然有着一副比蛇蝎还毒辣的心肠!她究竟是何许人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下子就冒出来两个稀奇古怪的神秘女人?&rdquo;

罗宾挠挠头,然后又十分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随后,他借着街道上的路灯,小心谨慎地检查了一番眼前的尸体。只见死去的这个男人体态肥胖,身材短小,眉毛又浓又密,另外还蓄着长长的胡须,年纪在六十岁上下。他身穿一袭黑色的晚礼服,上衣的衣襟上别着一朵洁白无瑕的牡丹花。

&ldquo;哦,白色牡丹花!&rdquo;罗宾紧锁双眉,内心之中纳闷极了。

&ldquo;为什么他的礼服上也别了一朵白色的牡丹花呢?&rdquo;

这时,罗宾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自己衣襟上别着的白色牡丹花&hellip;&hellip;

啊!牡丹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的牡丹花掉了。

&ldquo;我衣襟上别着的那朵牡丹花是班思小姐搭乘我车的时候不小心遗失在车里面的。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也佩戴着一朵同样的牡丹花呢?莫非这件事情与班思小姐有某种联系不成?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是怎样的呢?而这个男人又是怎样的来头呢?&rdquo;

种种令人费解的疑团像山中的云雾一般萦绕在罗宾的心头。

罗宾为了查明这具男尸的真实身份,不得不解开了死尸的上衣扣子,然后又将死尸的那一双冰冷无比的手背到了身后。

死尸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已经浸满了殷红的血迹,而那朵白色牡丹花也被鲜血染红了,看起来异常恐怖。罗宾看了之后立刻明白了一切,这个男人是被子弹直接穿透胸部毙命的。

接着,罗宾小心翼翼地翻检着这具男尸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可疑的东西。终于,当罗宾翻到死尸裤子口袋的时候,在这里搜出来一个破旧的皮夹,里面放着十几张名片,上面印着这样的几行字:

最快速、最有信用的私家侦探

艾尼&middot;莫格焦、哥士度&middot;莫格焦兄弟

巴黎&middot;布兰米街42号

而且,名片的背面还印着一个电话号码。

&ldquo;啊,原来这个人是个私家侦探。&rdquo;

罗宾立刻感觉到这件事情十分蹊跷,于是又开始搜寻起来。

死尸的衣服口袋里面还有一条手帕、三枚金币和一串钥匙。罗宾将这串钥匙和一张名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随后,他又将皮夹和金币放回了原先的地方。

罗宾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此地,然而,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将那朵沾满血迹的牡丹花放进了口袋中。

&ldquo;这个死者到底是艾尼,还是哥士度呢?唉,先不要管他是谁了,待会儿开车到他们家里去看看,不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吗?&rdquo;

想到此处,罗宾立刻回到了车上,将汽车发动起来,直接驶往布兰米街。

&ldquo;今天可真是一个无比诡异的日子啊!陆陆续续地发生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对莫格焦兄弟也牵扯到了这件事情之中呢?而且还不明不白地送掉了性命。我推测,他们似乎卷入进了一场大阴谋之中&hellip;&hellip;&rdquo;

罗宾驾车行驶在巴黎市区灯火阑珊的大街上,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大脑却陷入了对整个怪异事件的思索之中。

&ldquo;现如今,三个匪夷所思的谜团摆在我的面前。第一点,那位美艳无双的金发美女就是一个谜。尽管她自称为班思小姐,然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她的真名实姓。此外,她似乎也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底细甚至是家庭住址。至于安信街的那所房子究竟是不是她的家,还有待于调查和确认呢!据我猜测,那所房子肯定是空的,因为从外表上看去,那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过的。

&ldquo;第二点,在男爵夫人所举办的那场晚宴上与我一起跳舞的那个褐发女郎,与她的几个爪牙肯定都不是法国人。那么,他们是何许人也呢?

&ldquo;第三点,在这辆车上死去的那个私人侦探也是一个重大的疑点。而且,这三个问题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呢?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查个水落石出!&rdquo;

巴黎塞纳河上的夜景是十分美丽迷人的,罗宾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夜色,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ldquo;班思小姐的身上别着一朵洁白无瑕的牡丹花,而被枪杀的私家侦探的身上也别着一朵同样的牡丹花。如此看来,他们二人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ldquo;比如说,班思小姐聘请了私家侦探去跟踪那个褐发女郎,并且彼此之间选用白色的牡丹花作为联络暗号。可不幸的是,那个迷人的褐发女郎察觉到了这一点,进而将那位私家侦探挟持到了那所旧房子处。

&ldquo;就在侦探预感到大事不妙,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那个褐发女郎指使她的手下将他击毙了。噢,或许正是由于这一点,我才会被人劫持,并且差一点儿丢掉了性命,因为我的身上也佩戴着那么一朵牡丹花。唉,真是太危险了!&rdquo;

在春天的漫漫长夜中,巴黎市区的街道总是寂静无声的。只有罗宾驾着车,只身一人行驶在无比宽阔的街道上。种七叶树的人行道上格外冷清,甚至连一只流浪狗、流浪猫都看不到。天空依然是昏暗阴沉的,看起来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罗宾停下车来,凝视着死尸好久,突然,他似乎刹那间顿悟到什么一样,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随后,罗宾轻轻地将男尸拖下了车,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路边的七叶树下,然后用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又闭上双眼为死者的灵魂祈祷了一番&hellip;&hellip;

回到车子上后,罗宾驾着车继续驶往布兰米街的方向。

&ldquo;待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意外事件呢!&rdquo;罗宾心中暗自思忖道。

为了保险起见,罗宾将汽车停放在了距离布兰米街42号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然后徒步来到莫格焦兄弟的住所前,按响了公寓大门上的门铃。

等待了几秒钟,不见有人出来开门,于是,罗宾又一次按响了门铃,可还是没有人响应。之后,罗宾倒退了几步,抬头向公寓里面望去。只见公寓中漆黑一团,或许住在这里的人们此时正在睡梦之中呢!

接着,罗宾又第三次按响了门铃,睡眼惺忪的公寓管理员这才连打着哈欠地走了过来,然后慢吞吞地打开了大门。他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冒失鬼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别人的清梦。

手电筒的强光照射过来,罗宾立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于是,他将一只手护在前额,眯缝着眼睛问道:

&ldquo;十分抱歉!请问,莫格焦先生住在哪个房间?&rdquo;

&ldquo;他住在二楼!&rdquo;公寓管理员回答时的态度十分恶劣,说完之后,他立刻转过身子,然后踉踉跄跄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楼梯上和走廊中没有一丝光亮,罗宾赶忙擦亮一根火柴,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上了二楼,之后又划亮了一根火柴,借着微弱的光亮,罗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挂着&ldquo;私家侦探莫格焦&rdquo;的黄铜制的门牌。

罗宾敲了几下门,却始终没有人回应。于是,他掏出了从死尸身上找到的那枚钥匙。

只听得&ldquo;咔&rdquo;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罗宾先是朝屋内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然后缓缓地推开了门。屋内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不仅如此,屋子里面还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间无人居住的空房子。

于是,罗宾擦亮了一根火柴,火柴立刻发出了微弱的光晕。

罗宾慢悠悠地朝屋子里面走去,生怕碰到什么东西弄出响声。

这个房间十分宽敞,除了客厅之外,还有一间餐厅,两间卧室和一间很大的事务室。

罗宾环顾了四周一番,确定所有的房间里面都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接着,罗宾踱步到了事务室中,这个房间是私家侦探办公的地方。罗宾点燃了书桌上放着的蜡烛,然后又赶忙拉上了窗户上的窗帘,以免光线泄到室外。

罗宾在室内搜查了一番,在壁橱的上面发现了一盒卡片。

&ldquo;这应该就是那两位侦探近期办理的案件的资料吧!&rdquo;

这时,时钟的指针指示在2点25分,离天亮还早着呢。

罗宾十分认真地翻阅着每一张卡片,看了一大半,发现其中的大多数都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尽管偶尔也有一两张用钢笔写下的记录,但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ldquo;如此看来,这家私人侦探事务所的生意可不怎么好啊!&rdquo;

罗宾将这些卡片翻检完毕,又重新放回到盒子里面。他抬起双眼,环顾着四周,甚至连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想从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罗宾突然眼前一亮,慢慢地站起身来,并且将身子靠近挂着日历的这面墙。日历上今天日期的下面,有几个用红墨水写下的字迹。字迹十分模糊潦草,似乎是仓促之间写下的:

零点30分,立刻到圣山姆士街的坎克斯别墅去一趟,我已经先赶往那里了。

&ldquo;这应该是莫格焦兄弟中的一个留下的便条。那么到底是谁留下来的呢?上面记录的时间是零点30分,那个时候,那个被枪杀的男子应该还活着。如此说来,还是不能分辨出来这条留言是谁写的啊!

&ldquo;那么,我不妨先假设被枪杀的那个男子就是哥士度好了,而现在仍然活着的人是艾尼。不然的话,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难以分析了。

&ldquo;既然这对兄弟其中的一人匆匆忙忙地写下了这条留言,并且让另外一人也尽快赶到那个地方去,这就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hellip;&hellip;好,那我索性也到那个地方去调查一番好了!圣山姆士街就在尤亦里地区,人命关天,一刻都不可耽误,我现在立刻就到圣山姆士街去。&rdquo;

罗宾连忙走到门外,悄悄地将门掩上,然后蹑手蹑脚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公寓管理员鼻息如雷,此时还在呼呼大睡,对罗宾的离去丝毫没有察觉。

罗宾来到街道的尽头,跳上汽车,扬长而去。

&ldquo;日历上面仅仅写着去往的地点是圣山姆士街的坎克斯别墅,却没有将坎克斯别墅的具体方位和门牌号码写出来。不过这个问题还不算十分困难,尤亦里地区位于巴黎市的郊外,在那个地方居住的都是一些巴黎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因此只要在那些别墅当中打听坎克斯[1]就行了。我认为一定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那个地方的。&rdquo;

罗宾十分愉快地驾驶着汽车,胸有成竹地朝前疾驰而去。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钟了,东方的天际已经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但整个巴黎市区仍然沉睡在梦乡之中。

<h3>

恐怖的威胁</h3>

罗宾驾驶的汽车在圣山姆士街的拐角处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他将车窗摇下来,一股阴森的冷风旋即灌了进来。

&ldquo;啊,可真冷!&rdquo;

在这个季节里,拂晓前的冷空气是足以将人的手脚冻得麻木的。罗宾不由得一边向双手中呵着热气,一边用力地揉搓着手掌。接着,他一边在原地小跑着热身,一边密切地关注着附近无比寂静的街道上的风吹草动。

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淡青色的光芒,冷漠地照耀着没有一个人行走的宽阔街道。

这个地区的每一幢别墅中都有一个非常宽广的花园,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与鸟语花香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韵味。

这时,罗宾将车子从路口拐角处开到了别墅石头围墙的后方,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停了下来。他下了车,然后沿着街道挨家挨户地查看门牌号码。

尽管罗宾并不知晓莫格焦所指的&ldquo;坎克斯&rdquo;别墅究竟在什么地方,然而,凭借着自己多年以来行走江湖的经验,以及常年从事偷盗职业养成的直觉和阅历,他敏锐地感觉到那座别墅很可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罗宾大步流星地朝着他的正前方走去,没过多长时间,一扇半掩半开的铁门便被他发现了,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一部私家车停靠在大树的背后,那是一辆1908年款的勒若老爷车。

&ldquo;不错,就是这个地方。艾尼将门半开半掩着,正是想让后面尾随而来的哥士度不费吹灰之力进到里面去。哈哈,我的第六感真是太灵敏了!&rdquo;

想到此,罗宾轻手轻脚地溜了进去。

一座高大的两层建筑物坐落于庭院的正中央,而将主楼与大门连接起来的则是一条由沙砾铺设而成的甬道。

罗宾认为庭院之中肯定会养着一条恶犬看家护院,然而他搜索了一圈也没有发现。

随后,罗宾又搜索了一遍两边的树丛,可这里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整个庭院都寂静无声,仿佛一切都沉寂在梦中一般。罗宾轻轻地走到主楼正门的前方,发现这里的大门也是半开半掩着的。

&ldquo;这里一定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碰头的地方了。假如那个在车上被枪杀的人是哥士度的话,那么先一步进入这座别墅的人就一定是艾尼了。&rdquo;

罗宾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正门,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罗宾站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过了一会儿,罗宾试探性地朝前走去,缓缓地迈动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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