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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石出(2 / 2)

这时,若兰又转头对基若莫说道:“随后,我又对菲斯丁娜说明了此事,告诉她杀害她男朋友的人便是基若莫,并给她看了证据。在此之前,菲斯丁娜始终认为凶手是弗休尔和德布尼两个人,经我这么一说,再加上证据,她终于了解了真正的仇人是谁,她也要复仇。

“从那个时候开始,菲斯丁娜每天都会到格力马介山庄来,与我们交换意见,商量该如何对付你,怎样进行复仇的计划。我们在进行这些事情的时候始终非常小心谨慎,甚至连狡猾多疑的你也没有丝毫察觉。”

若兰又看了看基若莫。

“之后,你又打算将杀人的罪名安在弗休尔的头上,于是,你用打字机打了一封信,又写了一封匿名信,然后找了一条与弗休尔所用的同一材料的手帕,并在上面绣上了弗休尔姓名的开头字母,再染上血渍,将它放在了案发现场附近。如此一来,弗休尔便百口难辩了。

“为了搜集到你犯罪的证据,我和弗休尔商量着偷偷开车到弗休尔长大的乡村,不过你的警惕性很高,立刻将电话打给了德布尼先生,谎称我被弗休尔劫持,然后借德布尼先生的车来追赶我们,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你额头上的伤痕了。”

若兰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看基若莫额头上的疤痕,基若莫的额头上也立刻渗出了许多汗珠。身处阳台之上的罗宾立刻回想起了二人当时的那场打斗,以及弗休尔凌厉的拳术和高超的柔道技巧,罗宾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然而,后来的一天,琼笛舅舅特地从杭城赶来看望我,而那一天你恰巧不在格力马介山庄。当天,山庄中只有弗休尔、菲斯丁娜和德布尼先生。刚开始的时候,我接到琼笛·德立发的名片时心中还十分不快,由于他与我母亲走得过近,因此导致我父母时常吵架;又使得仆人风言风语地说姐姐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不是我父亲的。然而,他这样的一个老人家不顾身染重病,大老远地跑来看我,如果我不见他的话,他一定会因此而伤心的,于是我便把他请到了二楼的会客厅。

“琼笛·德立发舅舅是一位十分慈祥的老人,他跟我说明来意的时候一直用和蔼可亲的目光看着我,然而,他所说的话令我既吃惊又伤心。他对我说:‘若兰小姐,我由于久病在床,所以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分宅的办公室了,后来,身体稍微有些起色便去了一趟。可是,我发现保险柜有被翻过的痕迹,我当时大吃一惊,立刻将所有的东西查看了一遍,却发现我写的那封将全部遗产都留给你的遗嘱被人打开了,再检查珠宝盒的时候,发现里面所有的宝石和项链都没有丢,唯独少了一枚戒指。丢的那枚戒指原本是一对,可偷戒指的人只偷了其中的一枚。我猜想这件事情肯定是哪个盗宝贼干的,因此也就没有深究。几天之后,我收到了一封一位住在鲁·倍杰尼的朋友寄来的信件,信中说你已经订婚了。那位朋友与你的父母也有着不错的交情,因此他十分关心你。他告诉我说你的未婚夫名叫基若莫·艾莫,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让我一定要好好地规劝于你。所以我这才大老远地跑来看你。’

“等琼笛舅舅刚一说完这番话,我便让他务必将那份遗嘱撕毁。我之所以要这样做,那是因为假如我继承了如此庞大的一笔遗产,人们一定会知道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如此一来,我母亲的名誉就全毁了,不过,我还是接受了琼笛舅舅好意赠送的珠宝。为了得到那些珠宝,弗休尔还亲自去了一趟杭城。

“然而,琼笛·德立发舅舅说他的病情一向十分不稳定,怕弗休尔去了也无法见到他,于是便将别墅后门和保险柜的钥匙交给了我,然后告诉我说:‘我的办公室位于新建的庭院之中,从后门便可进入。另外,我的别墅中有很多仆人,当我病情加重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因照料我而忙得手忙脚乱的,所以你便让弗休尔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进入办公室,取了珠宝之后就独自回来。’

“就这样,弗休尔将琼笛舅舅的珠宝盒取了回来,那个盒子现在就放在这张桌子的抽屉里面,而与丢失的那枚戒指成对的另一枚戒指,也在其中。”

说着,若兰又看了看基若莫。

“基若莫,你刚才要给我戴在手上的那枚被你称为你母亲遗物的戒指,怎么与琼笛·德立发舅舅的戒指一模一样?如此说来,它们原是一对的了,而这也足以证明那枚戒指是你从他的别墅中偷来的。你不仅杀害了我的姐姐,还杀了西文·若力艾,更盗窃了琼笛舅舅的钻石戒指。你不仅是杀人凶手,还是个盗窃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地狱里的魔鬼!”

面对若兰义正词严的斥责,基若莫的脸色变得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掉落了下来。

“基若莫,你还是赶紧招供吧!我希望你能敢作敢当,将自己的罪状一一写到纸上。你就写‘是我杀死的伊丽莎白和西文·若力艾,为了嫁祸给弗休尔,我写了那封匿名信,并把行凶的短剑和锯子藏在了他的房间里。’最后再写上你的名字。”

基若莫抬头看了一眼弗休尔和若兰,只见他们此时正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瞪视着自己,万念俱灰的他只好拿起笔来写了自供书,并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神情恍惚地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就这样放过了他?”弗休尔不解地问道。

“就算我放过他,上帝也不会放过如此歹毒的恶人的!”

“他会不会选择自杀?”

“不清楚,假如他自杀的话,那他或许还心存一点儿良知。”

“但愿如此吧!”

“对待一个将自己害得这么苦的人,你仍然是这么宽容,你真是一个绅士啊!而且……”

若兰欲言又止,脸颊上绯红一片。

“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是我的丈夫。”

弗休尔一把将若兰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在她娇嫩的小嘴上印上了深情的一吻。

若兰将基若莫的认罪书锁在了书桌的抽屉里面,然后与弗休尔携手走下了楼。

待两个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罗宾偷偷地溜进了会客厅,从抽屉里面取出了那份认罪书,把它装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中,然后回到阳台沿着别墅楼的外墙慢慢地滑到了地面,打开庄园的后门离开了。

罗宾回到哥勒尔·鲁杰山庄之后,径直来到了大门旁弗休尔的小屋,然后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弗休尔直到夜里三点钟的时候才回来,当他看到屋子里面的罗宾时,显然大吃了一惊,而被吵醒了的罗宾则伸了伸懒腰,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

“睡得还挺舒服的,弗休尔,你这才回来?”

“不错,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天晚上我打昏了你,还将你捆在这个房间里,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把你绑得那样紧,你究竟是怎么挣脱的?”

“是菲斯丁娜为我解开的!”

“哈哈,我想也只有她,这么说来,她昨天晚上就在附近喽?现在肯定已经回去了,如果她还待在这里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古塞警官抓走的。我想她是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的,因为她是一个如猫一样灵敏迅捷的女人。哦,对了,弗休尔,天亮之后你去给若兰打个电话,基若莫的认罪书丢了,我想她一定十分着急吧。”

“啊,你怎么知道认罪书的事情?”

“这个嘛,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罗思推事在今天早上九点半的时候会来与我见面,在那之后,我会亲自去拜访若兰,把所有的事情对她讲说清楚。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就麻烦你在这里待上一会儿吧!”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弗休尔只好待在了小屋中,罗宾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吃早餐。

罗思推事在九点半的时候准时到达,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推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大好啊!”

“嗯,发生了一个意外事件,基若莫·艾莫用手枪自杀了,女管家发现后立刻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我。昨天晚上,基若莫说要到格力马介山庄去,到了深夜,女管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而,正当她要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女管家连忙跑过去查看,只见基若莫这时已经倒在了门边。古塞警官听到枪声后也立刻赶到了现场。”

罗宾听到这个消息后显得十分惊讶,如此阴险狠毒的人也会自杀?

“啊!是了……”罗宾几乎便要跳了起来。

“是的,那不是自杀,肯定是菲斯丁娜干的!基若莫被跟踪他的人枪杀了,那个人肯定就是菲斯丁娜,她复仇成功了。”

罗宾虽然心里明白,但并没有对罗思推事挑明,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想不到这样的人也会自杀,他肯定已经十分清楚自己难逃法律的严惩吧?”

“警方始终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是真凶,虽然他现在自杀了,但也不能说他是畏罪自杀的,因为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有的,他已经招供了。”

“口头上的招供并不能算作证据。”推事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是有他签名的认罪书,看,这就是他的供词。”

罗宾将基若莫签名的认罪书取了出来,罗思推事看完之后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注视着罗宾,似乎是在要求罗宾讲述一遍整件事情的过程。

“那么就让我来说说这件事情吧!首先,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一直被警方重点关注的弗休尔。案发的当天晚上,弗休尔虽然划着船去了格力马介山庄,可他那是为了同若兰约会。由于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传扬出去会有损若兰的声誉,因此,即便是面对警方的再三追问,弗休尔也始终守口如瓶。”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啊!他是为了维护若兰小姐的名声才那样做的,真是太了不起了,弗休尔真是一个极有风度的好男人啊!”

罗思推事一边对弗休尔大加赞赏,一边仍然紧紧地盯着罗宾。

“有传言说弗休尔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假如他真是你的孩子,那可就太好了!”

“我也希望那是真的,可现在仍然无法确定,只能寄希望于将来的机会来检验了!不过,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是糊涂一点的好,因为当弗休尔得知自己是父母的弃儿的时候,他一定会因此而痛苦和伤心的,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生身之父是……”

罗宾情不自禁地啜泣了起来,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

“生身之父居然是那样的人!推事,我认为,宁可让弗休尔平平淡淡地度过这一生,也比让他知道自己的生身之父是那种人要好得多。”

罗宾说这话的时候嗓音都有些嘶哑了。

罗思推事也十分激动。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位怪盗正为父子深情而痛苦万分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泛起了一阵阵酸楚的同情。

“即便我认定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绝对不会与他相认的。弗休尔应该过上平静如水的生活,而我则会穷尽一生地支持他。我会为他向上帝祈福,祝愿他与若兰能够白头偕老,婚姻美满幸福。”

罗宾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他的内心中此刻正经历着一场情感的波浪。

“我心爱的弗休尔啊……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就是我的杰恩。你自小便被那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抢走了,事到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八个春秋了,我多么想能再叫你一声‘杰恩’啊!我更希望能听你亲口喊我一声‘爸爸’!然而,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我不能让你知道自己是一个江洋大盗的儿子,否则的话,我会遗憾终生的!”

罗宾后悔不已,开始咒骂起自己来。

“你为什么非要做一个窃贼呢?”

这样的父子深情,罗思推事是最明白不过了的,他也有自己的孩子,因此也就有着同样的感受。两个人互相望着,一串串的眼泪顺着罗宾的脸庞缓缓地淌了下来。

这个时候,在客厅中摆放的时钟敲响了十点半的钟声,罗宾也从痛苦中清醒了过来,他慢慢地抬起头来,苦笑着说道:“推事,这件匪夷所思的案子现如今终于有了结果,真是令人兴奋不已啊!这或许便是我生命中危险的职业生涯的结束了吧!我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所以我决定就此告别往昔的侠盗生涯,我也要像正常人那样,光明正大地活着来安度我的余生。

“然而,我却不愿意到修道院去生活,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不来那样的事情,我一心想要远离这纷纷扰扰的尘世,找一个偏僻幽静的山村了此余生。虽然不再理会尘世的纷争和喜怒哀乐了,但我依然想为这个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在以前的那些日子里,我总是想方设法地扶危济困,今后,我仍然要坚持为穷苦大众谋福利。我一心想要在自己死后得到人们这样的评价:他做过很多坏事,但也做过很多好事。如果要对他的功过做一个结论的话,实际上,还是好事多于坏事的。总而言之,他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侠盗。

“这便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了!”

罗宾的一席话说得罗思推事激动不已,他在心中暗自想道:“这便是罗宾的肺腑之言啊!”

推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罗宾,心里又想道:

“那个装有几十万法郎的灰色口袋时至今日仍然下落不明,灰口袋是被人从庄园中盗走的,而那个盗窃者布荷米也因此而一命呜呼了,那个口袋却从此了无踪迹了。

“我想灰口袋肯定是被眼前的这位化名为德布尼但其实是怪盗罗宾的人取走的,我的心中明白得很,那几十万法郎原是卡卜勒偷税漏税的黑钱,罗宾虽然是一个江洋大盗,但他总是干劫富济贫的事情,从这一点上看来,他真是一位让人无比敬佩的侠盗啊!”

于是,罗思推事不再操心灰色口袋的事情了,他缓缓地将手伸了出来,罗宾这时也站起身来,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德布尼先生,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本案是不会那么快告破的!”

罗思推事握紧了罗宾的手,充满感激地望着他。

推事离去之后,罗宾将双肘架在书桌上,用双手遮住了脸庞,泪水从他的指缝间奔涌而出。这是罗宾这一生绝无仅有的一场痛哭,这是他历经二十八个年头之后仍然无法与亲生儿子相认的伤心之泪……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罗宾特意去拜访了一番弗休尔和若兰夫妇。对于罗宾的到来,新婚燕尔的小两口显得十分欣喜。新婚后,他们兴高采烈地将庄园内整治一新,庭院中的草地一片生机,不远处的湖水也泛着粼粼的波光。

“看到你们夫妻二人如此美满幸福,我也开心极了!祝贺你们!”

“十分感谢!我们能有今天,全仗您的大力支持!”

罗宾与弗休尔四目相对。罗宾紧咬着双唇,几乎就要喊出“杰恩”这个名字来!

弗休尔也注视着罗宾,似乎有什么话要讲,他好像在问:“你真是我的父亲吗?如果是的话,对我说出来,好吗?”

罗宾不敢与弗休尔继续对视下去,立刻将目光移到了一边,他笑着对若兰说道:“婚后的滋味如何啊?”

若兰的脸庞立刻泛出了幸福快乐的笑意,笑容满面的她就好像是一朵无比娇艳的玫瑰花。

罗宾与这一对小夫妻谈笑风生,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到了黄昏。于是,他们三人来到了餐厅,餐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晚宴。

“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能够与您一起共进晚餐,真让我们感到无比荣幸啊!可惜菲斯丁娜不在此处,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的缺席实在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

罗宾的心中十分清楚,菲斯丁娜杀死了基若莫,为她的男朋友成功地报仇雪恨之后,肯定回故乡科西嘉岛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她是一位十分刚强坚毅的女子,因此我相信她肯定会在某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的。”

罗宾一边如此说道,一边为菲斯丁娜祈祷着,祝愿菲斯丁娜真的能像自己所说的那样重新获得美好的生活。

餐厅中的气氛是十分轻松和愉快的,吃甜点的时候,罗宾站起身来,高举起酒杯。

“祝愿你们今后的生活越来越美满幸福,让我们干杯!”

“实在是感激不尽!”

小夫妻二人也站起身来,举杯欢饮。

“从此之后,我可以心无挂碍地去环游世界了。”

“您说什么?您要出国旅游?”

“是的,我对现在百无聊赖的生活渐渐地感到厌倦了,因此想要到世界各地去走一走,你瞧,我连护照都办下来了!”

“喔,原来是这样啊!”

“祝你们夫妻永远幸福!”

“祝您一路平安,玩得尽兴!”

说着,他们又举起了酒杯,几个人的酒杯互相碰撞,声音十分清脆动听。

“后会有期!愿我们今后能够时常相见!”

说完道别的话,罗宾将手中的餐巾放到了餐桌上,然后便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