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沈氏气急败坏的上前,指着她道:“你怎么能如此跟你父亲说话,你眼里还没有孝道?”
陈满芝轻蔑的看着站一起的两人:“孝道?要说孝道,老夫人跟父亲关系会僵硬到如此地步,难道最应该反省不是父亲吗?”
她看着沈氏,似笑非笑的神情倒像以前还傻了的模样,“若是父亲想好了要跟四娘断了父女情份,还劳烦您记得把我母亲的嫁妆整理好了。”
沈氏心里咯噔一下,她竟然提到林氏的嫁妆,这不可能是她自己能想到的,到底是谁在后面教她?是周妈妈那个贱婢?如果陈秋蔓把林氏的嫁妆都拿走了,那么她的孩子怎么办?
这些嫁妆绝不可以流到这个小贱人的手里!
“你……”陈仲海紧攥着手,一时语噎,“你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
“没有人告诉我,也没人教我。”陈满芝打断了他的话,她面色淡然缓了一口气,“我是个人,我有知觉,有自己的想法,如若父亲您多在意我们一些,四娘断然不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是父亲您并没有。”
陈仲海憋着一张脸陌生的盯着她,他想回话,可是回想这些年他的做法,他竟然找不词来堵住她,他没想到这一醒这个女儿竟然如此能说会道。
陈满芝意味深长的看了三人,低着头见了礼,出了延喜堂。
杨姨娘看着那孤身离去瘦弱的背影,恍惚间她看见另一个频临死亡的女人,那个女人跟这个孩子有着相似的面孔,女人的绝望让她刻苦铭心,可是没有用,这个刻薄的男人给她致命伤害,她也救不了她。
陈仲海看着她淡然离开,愤愤的甩了手,沈氏忙扶着他在罗汉床坐下,杨姨娘看了二人一眼,见了礼两三步的退了出去。
“老爷,今晚四娘的样子,你也瞧见了吧,早前那太医明明就说已经咽气了,然后突然又醒来,难道你当真没有留意过?”沈氏疑心道,“要妾身说,咱们去请个道士来,若是她还这样莫名其妙,就该送去庵里。”
陈仲海斜睨着她:“如今伯府婚期已定,你要送她去庙里?莫不是想让瑶姐儿嫁过去?”
“老爷哪的话,咱们正正经经的一个官家娘子,为什么非要跟伯府的死人缔结,他们当初出尔反尔,现在大娘既然嫁不了四房,那咱们就该毁了这婚约。”沈氏不悦,但也得继续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