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可孤威吓道:“你再不说,我可真的要断你的手了。”
怨魂怒目而视,那眼光中却又带了种说不出的伤心神色,魏可孤见了,转开眼睛避开他视线。
那怨魂的模样与公子殷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这样对他,爱屋及乌,心中多少有些罪恶感。只是他一想到殷,心肠又硬起来--他对他心软,他又可曾对殷心软?想到那小鬼温柔平和,一看就是好欺负的样子,此刻不知被囚在哪里吃着些什么苦头,一思及此,顿时又焦燥起来,回过头来重重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喝道:“你说还是不说?!”
怨魂吃痛,身子一弹,头便往后一仰。魏可孤吃了一惊,凑上去细看才发现他已痛得晕了过去。
第26章
魏可孤不曾想这少年姓如老竹,身子却如花骨朵般不经事,竟说晕就晕了,伸手想把他弄醒,但手还未碰到他,却又迟疑着缩了回来。
弄醒容易,但之后--却要怎么办?
这少年的倔犟委实出乎他意料,他若是还清醒着,难道自己当真要敲断他手腕不成?想当初他落在象姑馆受那样的折腾屈辱仍自骂声不绝,由此可知他的刚强,自己这样刑讯他,只怕真的是用错了方法。
他低头默默看他,躺在草地上的少年静态时看来和殷竟是一般无二。长睫毛上凝了水珠,随着呼吸轻轻颤着,也不知是泪还是汗,那两条脱了臼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即使在昏迷中也痛得他嘴唇煞白。
魏可孤心头闷气,他这时倒希望自己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可以毫无顾忌地使出各种手段来从他嘴中问出殷的下落。偏偏他又不是那样的人,这少年虽然可恶,但若叫他一巴掌把他扇醒然后继续折腾--这种事他却是做不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握了他手臂往肩窝里一送,只听嗒的一声轻响,已接好了关节。
这几下动作却又把怨魂痛得醒了,在草地上缓缓侧了一下头,看到他,起初眼神还有些迷糊和虚弱,渐渐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那眼眶便慢慢红起来。他恼恨魏可孤无情,忽然挥手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跳起来哭着跑了。
他手臂初初恢复,原也使不出多大力道,魏可孤倒不觉得脸上有多痛,只是这少年那‘你伤了我心‘的神情却叫他郁闷无比。他也弄不明白他怎么就好似认定了自己,以前别人向他诉苦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此刻想来倒起了一些知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