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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沉甸甸的。’后来她就叫葵花了。”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时一阵头晕,半天才说出话来。
“她是谁的奴隶?”
“我不知道。反正她是一名奴隶,您看她的眉眼就明白了。我们都明白的。”
有人在街对面叫小二,他涨红了脸,一拍脑袋说:“该死!”然后他就走了。
我回家了。我想躺一躺,就躺下了。我听见二女儿在我面前讲话。
“妈妈,我看见好多小鱼儿在你里面游。”
我睁不开眼,实在是太困了。二女儿转身往窗口走去,同外面的人讲话。
我一听那南边的口音就明白了她在同谁说话。但我动不了,我在梦中,梦里有小孩子在同风赛跑。
醒来时已是黄昏。家人们已经在吃晚餐,悄悄地说着话。我的房里没开灯。一会儿工夫,丈夫进来了。他站在屋当中,驼着背,高大的身躯显得很疲惫。
“意,你是什么样的人呢?”他说,语气很焦虑,“我从河边过来,有人捕了一条大鱼,有船舱那么长。三条大汉同它搏斗,它被叉得血肉模糊。我走到我们家门口时,又听到对面那女奴在伤心痛哭。我觉得她的哭同你有关。”
“怎么会同我有关呢?不过我今天倒真的去了她家。她是哭那些花瓶啊。”
我打开灯,穿好衣服。然后我俩一块去门口看。对面的大门紧闭,里面没开灯。
一阵凉风从街尾那边吹过来,这个时候街上没有一个人,街灯也不亮,居民家里的灯也不亮,我们完全沉浸在黑暗里头了。
“蓝!蓝!你在哪里……”我说。
我伸出手抓过去,可是丈夫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只有空气。
然而对面的灯忽然亮了,窗户大开,女人出现在灯光里,还有那只黑猫,这幅画面在我们的黑夜里是如此的明晰,简直就像记忆中的永恒。我忍不住告诉丈夫:
“她的名字叫葵花。”
“是吗?从前在我们乡下也有个名叫葵花的女孩,是摘棉花能手……意,你以为此刻这条街上的人都睡了吗?恰好相反,他们就像我们。”
有异香从丈夫说话的那边隐隐地散发出来。我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可那只是一个影子,没有实体。
我们上床的时候,黑猫叫个不停,一副不依不饶的派头。我们将它的叫声带进各自的梦里。在梦的间歇里,我们听到过沙沙的小雨声。我反复想到这个问题:葵花会不会冒雨离开呢?但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