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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色的感觉完全不同的。可我不知我希望什么。我只知道我希望一个接触,需要触碰;那祥的触碰,他十分舍不得似的。
他或许会同意收留我。我会求他:就把白天混过去,我们只在夜晚启用我们的真实身份。十八年活下来,原来这女孩一直藏着此番心计。她真的就想这祥和他待下去,混下去,走永远的瓜田夜路,牵着他残缺或健全的大手。
他轻动一下,盖在他身上的线毯向下滑一点。是冷的感觉。我想替他盖严实,露水激着,他会生病。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呆看,没法在梦幻里完成现实中的动作。一个属于愿望的未来的动作。我在未来的样子我可以看见,系着本地女人的红方格子头巾,在男人睡着时悄然把她一生的温情都给出来。她只看他一下,他受的痛苦、委屈和他早白的头发她都懂得,都怜惜。一个最成熟最会享受男人的女人,像那乞妇一样,拥有异常诱人的饱满胸部。
我坐在旱晨的清凉中,眼睛很慢地眨动。其实一切都在昨夜开始了。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女孩子长成一副崭新模样到他面前为了什么吗?还可能为了别的什么吗?接近和触碰都借了其他名义发生了。那件事早就在进展。他抽了许多烟,才渐渐睡去。一个在三年寂寞的田园生活蓄积了爱和欲望的男人非常吃力地睡着了。
太阳露出个边,我起身回瓜棚去。我在几步之外回头,看见他躺得如同地平线。孤苦清新的流放生活在他眉宇间蕴生出一种纯洁。它或许最早就是他的。社会带来的,都断在这儿。如此的纯洁,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那么动我的心。
整个白天我都在嗡嗡的苍蝇声中睡觉。贺叔叔敲了几次门,也有一次轻推开门,长久地看了我一眼,把门又掩紧。我听见看瓜老汉同他胡聊。拍着硬纸壳做的蒲扇。听见老汉哼八百年相传的逃荒调。我对周围发生的都有知觉却都不参与。我闻到看瓜老汉特意为贺叔叔和他“侄女”
做的豆面条。那种不带油味酱油味,有一点野地青气的晚餐。晕眩的长睡忽然退去。
就着贺叔叔打来的半盆盐碱很重的水洗了洗脸和脖子,重新编结了发辫,我到棚外和贺叔叔、看瓜汉一块吃了饭,便上路了。贺叔叔送我,背着我的黄帆布包。他在我身后走了一截,又到我前面,回头来打量我。他笑着说:唉,还是个娃娃。
你不知道他那句话里有多少情感。钟爱到极致的无可奈何。他是看着女孩长大的,看着她薄薄一片胸脯上有一天浅浅耸起两个小丘。很小,让他看一看都舍不得。看着她为此而有了要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