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翟望岳大部分时候脑子都挺好使的,偏偏在某些方面容易钻牛角尖,出都出不来。
也不知是真的如此无私,还是翟诚岳留下的余晖太重——在翟望岳看来大概率是后者。他一度想对申路河说,其实没必要把翟诚岳对感情过渡到我身上,他和翟诚岳完全是两样的人,翟诚岳坦荡而虔诚,从不藏着掖着自己的积极和理想,而翟望岳是个毫无原则,并且满脑子阴湿想法的臭小子。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南辕北辙。
他清楚,申路河如果把希望寄托于他的身上,那么十有八九会失望透顶,但矛盾的是,他很留恋这种被人无条件关心的感觉,哪怕是偷来的或者骗来的。
宿舍走廊上远远就能听见一个男生对着电话听筒怒吼的声音:”爸,这宿舍我是住不下去了,赶紧把我接回去,我们家这么有钱也不缺一套房!“
说罢,毅然把手机往墙上一摔,一阵风一样刮进了房门。
申路河对着他皱了皱眉,没说话,但翟望岳的宿舍恰巧就是男生进去的那个。
申路河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研究了一会儿那些木板,很快就明白了拼凑桌板的方法,一旦知道了,干起来就很快,不多时书桌就有了形状。
翟望岳则忙着铺床垫和整理其他的零碎。无心之中,瓦楞纸箱的边角撞到了刚才那个男生,他一瞬间暴起,拉开了架势,一条腿就已经不由分说地冲着翟望岳踹了过去:“你他妈没长眼啊?!”
翟望岳敏捷地躲开了他突然的袭击,脸色更阴沉了,以至于上半张脸都没在影子里,眼珠黑得能淹死人:“有什么事快说,别动手动脚的。”
当时宿舍里还是有不少的其他人,见到一点冲突的迹象,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圆场,其中申路河的声音格外地吸引翟望岳的注意:“一点小事,别争了,都冷静点,行不行?”
那男生叉腰站得像个圆规,一副不饶人的样子:“你是他谁啊,帮着他说话,他可是把泥都蹭我裤子上了!”
说罢,又阴阳怪气道,声音像蜜蜂钻进了封闭的瓶子,嗡嗡地格外引人生厌:“摆着个脸留个长头发不知道给谁看的。”
这下不仅申路河,就连其他人都觉得翟望岳攥紧的拳头即将挥到男生的脸上。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宿舍门口一个人影就快步走来,挡在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之间,并且一开口就叫出了那个男生的名字:“袁睿,不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