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路过烧烤摊,又去买了烤串,一边吃一边走。
闻谕宁瞅着路,偶尔跑到前边踢飞几颗石子儿,祁今昭趁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举起手机,偷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闻谕宁的背影在路灯暖黄的照耀下格外柔和。
而一对影子,在地上的倒影格外长。
很多年后,祁今昭每次想起这个夜晚,都会觉得,要是永远留在那晚的夜街该多好。
*
当晚,闻谕宁住在了祁今昭的家里,毕竟这个病患瘸了腿手也残废,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痛的梦话。
但闻谕宁在人旁边和衣而眠以后,人却老实了,两人一气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闻谕宁是被一阵争吵声闹醒的。
“你回来干什么?”是祁今昭。
“你把谁带回来了?是Alpha么?我闻到了Alpha的味道。”一道十分陌生的声音,不是祁商,情绪似乎很激动。
又是祁今昭:“你管我?”
闻谕宁小心翼翼推开门下楼的时候,一句嘶吼的呵斥平地惊雷般炸开。
“祁今昭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闻谕宁愣在楼梯上。
祁今昭背对着他,他看不到人脸上的神色。他凝视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口出恶言的人脸上。
一张和祁今昭像上五六分的脸,只是其脸上出离愤怒的愠色却有些狰狞,和素来冷然的祁今昭有所不同。
祁慎看到了闻谕宁,祁今昭也望了过来。
如今倒有些骑虎难下。闻谕宁伸着懒腰走下来,佯装刚醒,顺势一把揽了下祁今昭的肩膀,和人并肩站定后,向祁慎伸出手:“叔叔您好,我是阿昭的舍友兼好朋友,他昨天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我送他回来,因为比较晚了所以才冒昧借住一晚,您见谅哈。”
祁慎的神色渐渐恢复平静,挂上一副盈盈笑意的笑面,和人握了握,“你好,谕宁。我是昭昭的父亲,刚才和昭昭有些争执,没有吵到你休息吧?”
明明是笑容,可是闻谕宁却有些不自主地毛骨悚然,他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刚才我口渴起来找水喝,像梦游似的,到了下边才清醒过来。”
他又转过头问祁今昭:“阿昭,你伤口还疼吗?医生叮嘱了明天还要去输液、换药的。”
祁慎似乎现在才注意到祁今昭浑身的狼狈,上下扫了一番,神色又有些急转直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狼狈样子?一副可怜相,白白叫人笑话。”
其实闻谕宁在家里也经常被说教,但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不加修饰的打压式辱骂。
于是他下意识地开口:“阿昭是因为我才……”
“与你无关,不用你关心,也不需要你出现。”祁今昭打断他的话,锐利话锋直指祁慎,“我讨厌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
祁慎显然在原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