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她纤手一提裙摆,施施然坐在了主座上,脚尖点地,满不在乎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
“若是我不去呢?”辰霜定定望着她,静静说道。
宴海挑眉,也并不意外,只顾自摆弄着发髻上垂落的一小缕青丝,叹道:
“我要救他,不过是因为这颗棋子知道我太多秘密,若是他屈打成招,我这可敦便不必再做了。所以,他若是死,也只得死在我的手里。”
她幽声道:
“我若是不中用了,以你的身份,还能再王庭安然无恙?”
“长姐是在威胁我?”辰霜冷笑道,“所以,司徒陵是你的棋子,我是你的棋子,河漠部上千条性命也是你的棋子,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在你眼中,都只不过是冷冰冰的工具而已。”
宴海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怜悯与嘲讽,如觑三岁小儿,道:
“我欲大事,人命不过我成事的垫脚石,哪怕成千上万,堆成尸山血海,我都不会多看一眼。若有必要,我也愿将己命奉上,与诸一道。”
她见辰霜一脸错愕,忽以袖掩笑,继续道:
“我不妨再话你知晓:司徒陵念在知遇之恩,不愿亲手取他叱炎性命,只愿射那一箭。因此,我另安排了人手行刺。若不是你那日故意挡刀,叱炎早就是冤魂一条。如此,便不会有之后那么多事,司徒陵也不会被他生擒,我的位置也不会岌岌可危。”
“你为情所困,如此愚蠢,怎堪大任?可对得起大唐公主的身份?”
辰霜无言以对。
她沉默片刻,望着高高在上,一脸鄙夷之色的宴海,问道:
“长姐需我做什么,我做便是。”
宴海唤来了门外候着的香芝。
“听闻叱炎中了忽邪王的埋伏,重伤不治,正是我们营救司徒陵的良机。你只需装作去探望,借此看看他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命不久矣。如若不然,你便拖着他,其余的,香芝会安排,不必你插手。”
“切记,叱炎疑心甚重,即便是你,也要千万小心。狐貍尾巴可要藏好了,别被他看穿了去,否则,我们精心安排,便也是功亏一篑了。”
辰霜点头应下。
宴海见她答应,稍舒一口气,从妆奁中取出一个半掌大的锦囊递予她,微微眯起的凤眸暗暗透着犀利的光,随手拢了拢发髻,漫不经心地对她道,
“此次事关重大,如有必要,不妨以色侍人。”
辰霜心下一沉,接过锦囊打开一闻,一股浓烈而又妖娆的香气袭来。
“麝香有催情之效,对你亦有益处,你且收好。”宴海瞧着她死死抿着唇,似是要将手中的锦囊揉碎一般,转而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