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在于,朝廷还有他父帅允不允他如此冒险。
若是身份尊贵的宴海公主,她母族有的是名将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可清河公主,身份低微,并无母族傍身。
除了这个少年以外,怕是无人会甘愿出头,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救她。
司徒陵心中有诸般滋味,五味杂陈。
他从下人手里接过泡好的茶水,递到少年眼前:
“你冷静下,喝口茶罢……”
“你让我怎么冷静?要去和亲又不是你的心上人。”少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我自小视清河为亲妹。她要去和亲,你以为我就不难过吗?”司徒陵有些气愤,急切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清河。我派禁军当日搜遍了皇城不见她踪迹,大家都传她已在丧生火海……今日看圣上并未拒绝回鹘使臣,看来她定是还在长安。”
少年也不藏着掖着,平淡地说道:
“她在我这里。”
司徒陵睁大了双眼,重重愣了片刻,左右踱着步子,许久才出声道:
“你竟敢私藏公主?这,这于礼不合啊。你怎能枉顾礼法……”
“礼法,是什么东西?”目中无人的少年长腿一迈,不耐烦地把玩着腰上的剑柄,垂眸得意道,“私藏又如何?是她愿意跟我走的。”
少年的表情志在必得,好像在说:她本就是我的。
他掠过司徒陵惊异的目光,一甩长袍,坐在椅子弓着背,高傲的头缓缓垂落下去,低低道:
“我好不容易回到长安,趁乱将她偷渡出宫。本想待我及冠礼后,再挣一些军功,就娶她为妻。”
司徒陵一惊,低声道:
“长风,你已决意娶她?清河,她可知晓?”
少年浓眉一扬,毫不犹豫地应道:
“是。”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少年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淡淡道,“不过,我对她的心意,也就你知道了。”
司徒陵皱眉,薄唇紧抿,似在犹疑,最后还是出口道:
“若是你已决意娶她,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
少年闻言一震,猛拍他的肩头,厉声催促道:
“司徒陵,你支支吾吾算什么男人,快说啊!”
司徒陵硬着头皮,示意他附耳上来。两个身高七尺有余的大男人耳鬓厮磨,各自红了耳根。
少年听后,劲臂一挥,浓眉紧皱,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怔怔道:
“你……我真是想不到,司徒陵你这个老迂腐,前一刻还在说什么‘于礼不合’,现在竟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