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稀里糊涂嫁陌生男人，不肯求他，不肯跟他。

她自己不晓得究竟执拗什么，跟了顾煜年，的确不用再辛苦，钱，快乐，自由，应有尽有。

除了名分。

也许，还除了爱情。

只有男人和女人的情欲。

可纪茗在意的，又偏偏是爱情。

名正言顺的爱情。

跟了他，会被包养的名义粉碎。

会惊动他的圈子，惊动顾家，惊动学校...

顾煜年这时接了一通电话。

是行政助理打来的。

“顾总工，您的父亲在办公室等您，是局子捞人那件事。”

纪茗一震。

心慌的不行，撩眼皮看他。

顾煜年眯了下眼，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深沉了，“我回公司要一小时。”

他交代完助理，又联系局子的队长。

“我父亲去了？”

“顾老爷子哪会亲自大驾光临啊，他秘书来了一趟。”队长又好笑又惊奇，“你父亲私下调查你呢。”

顾煜年挂断。

纪茗抓住他袖子，“顾叔叔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顾淮康的眼力比顾夫人刁钻，到底是混权贵圈的，没两把刷子混不到今日。

顾夫人太信任纪茗了，也太讲究伦理纲常了，顾淮康则不然，男人信欲望。

欲望往往是突破禁忌，毁灭道德的。

顾淮康是以男人的角度对待顾煜年的一举一动。

......

纪茗心不在焉跟着顾煜年离开酒店。

外面有一条一百米长的窄巷，车驶进不来。

红旗L9泊在巷子的尽头。

她穿了高跟鞋，地面又湿滑，细跟踩在井盖的孔里，整个人踉跄朝前栽。

顾煜年眼疾手快扯住她外套，一副不耐烦，“滑一跤，妆白化了。”

纪茗稳住平衡，翘起脚，幸好鞋跟没折。

“我没化妆...是淡妆。”

“淡妆不是妆吗。”顾煜年走在她身后，“不化还好看点，化了反而不好看。”

路过网吧的玻璃窗，她悄悄照镜子。

四目交汇，顾煜年也在照，她照自己，他照她。

“好看吗？”他问。

口红是太艳了，睫毛粘太长了。

纪茗心虚，不照了。

传来一声轻笑，她扭头，顾煜年面无表情拖着她的行李箱，缓缓移向她，“怎么？”

“你笑了吗。”

“没笑。”他干脆利落。

纪茗又扭回去。

行驶过护城河桥，顾煜年搁在储物盒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关靓。

他摁掉。

电话又响。

他又一次摁掉。

纪茗清了清嗓子，“你停车，我下去，你接完我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