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决狠狠一怔,双眼难以置信瞪大,他颤抖着声音:“阿布的死,难道,是你......?”
杜康抬头看了眼天空,答非所问,似笑非笑说:“我们苗族人向来守信,我说过救你,就不会食言,绳子我给你解了,你也没了祭雁青的情蛊管制,这座寨子,随你自去。”
说完,杜康便从窟底爬了上去。
雨点子越来越大,那些绿眼睛忌惮沈决胸口散发着异香的挂坠,纷纷退避三舍,爬进土里露着眼睛不甘心地盯着他。
沈决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他想挣扎着起来,可麻痹的手脚还没完全恢复知觉,他像个失去四肢的残疾人,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杜康收起绳梯离去。
等手脚终于能动,沈决身侧已经积出一小片水坑,小小的水坑,被从天而降的雨滴,重重溅出一个又一个密集的水花。
他扶着墙,踉跄起身,摸着四周墙壁,如果没有下雨,那杜康解了他的绳子,他还有可能自己爬上去。
可是,杜康偏偏赶在下雨前来找他,说是信守诺言放他走,却根本就没想过让他从这个坑底爬上去。
寨中只要一下雨就是连续下好几天,沈决如果上不去,就会被连续几天的积蓄的雨水活活淹死。
就算不淹死,荒郊野外,一个人经过都没有,他待个一个星期也会被饿死。
雨从点变成了面。
淅淅沥沥浇在沈决背上,风一吹,透心彻骨的凉。
沈决低下头,目眦欲裂,两手死死扣着泥墙,指甲深深陷进泥里,指甲缝因为过力挤压,泥土夹塞得边缘线生疼。
胸口的挂坠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从领口滑出。
那坠中摇曳的,隐隐的红色,被雨水洗去尘埃,透亮晶莹,在他胸前轻轻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