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掠过傅砚词,落在了他身后的景昳身上,闪烁着狰狞的光:“这就是你的那个小朋友?啧,又搞到一起了?让我猜猜这次他要多久会甩了你?”
傅砚词的眼神冷了,流动着隐约的杀意,像锋利的刀刃刺向傅铮。旁人如果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必然心惊胆战,但傅铮却笑得更加张狂了:“被我戳中心事了?小词,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真可惜,你还是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四周的保镖和跟在傅铮身后的人都默不作声,像是恨不得自己已经聋了。傅砚词握住景昳的手腕,轻轻将他往病房里推了一下:“你先进去。”
景昳担忧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病房内。
门被傅砚词关上,这里的隔音很好,景昳听不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只在数分钟后听见了隐约传进来的傅铮嘶哑的怒骂声,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
景昳想起系统给他看过的傅砚词的身世,傅铮在他幼年时就乐此不疲地折磨他,将他与狼犬斗争,甚至将他扔进过一个位于荒岛的恶魔训练营。
多年之后,他们的角色地位终于颠倒,傅铮自食恶果,但傅砚词受过的伤害却永远无法消弭。
傅铮的声音消失了,外面重新变得安静。傅砚词推门进来,看向站在病房窗边的恋人,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方才景昳将傅铮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又这样无情地将傅铮赶走,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冷血残忍的人?会不会因此害怕他、甚至逃离他?
傅铮说过的话像挥之不去的阴霾缠绕在他的耳边。
景昳说的喜欢太突然也太虚幻,他总觉得他会在某天突然打碎这个美梦,然后像四年前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阴暗的思绪缠绕成一张巨大的蛛网,拖住心脏不断沉进深冷的水底。傅砚词驻足在门边,不敢向前一步,却被突然扑进他怀里的景昳紧紧抱住了腰。
“他以前一定对你很不好,对不对?”景昳抬起眼看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只有爱怜和心疼,“你过得一直都很不容易,我知道……”
那张蜘蛛网破裂了,快要窒息的心脏浮出水面,终于能够喘息。暖流涌进四肢百骸,傅砚词没有说话,只是用更紧密的力道环抱住了怀里的人。
他人生的前十五年,灰暗无光,鲜血淋漓,像是随时会一脚踏进深渊的荆棘沼泽。但后来他遇见了景昳,那时的傅砚词觉得,命运终于对他开恩了一回。
*
秦雪恬被医生从病房转入了手术室,手术在六点钟准时开始。家属只能在手术室外面等候,景昳陪着傅砚词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手术室里忙碌的医生都是国内外最权威的名医专家,设备和仪器也都是价格高昂的国外进口,但到了最后,傅砚词的母亲能不能成功醒来,还是要取决于那虚无缥缈的命运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