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蕤跑回红巾军队伍,也不知该如何装下去,却被那伍长揪住耳朵拉到一边:“你小子,哪一班的?行啊,有点胆气,你还是头一个敢去他们面前叫板的,我陈大好交朋友,不如以后你就跟着我!”
“陈,陈,陈伍长,我。。。我。。。”薛蕤怕露了口音,不敢多说。
陈大:“怎么,你还是个结巴!哈哈哈,有种!我陈大就好交个你这样的好汉,疤脸,你这张嘴不利索,这事就交给我了!走,正好换防,和兄弟们吃杯酒去!”
陈大一班十几个兄弟,都纷纷凑上来,默认他就叫“疤脸”了似的,来回:“疤脸,你这疤是不是他们紫巾军害得?你跟他们干仗了?几打几啊?下次什么时候动手?叫上咱们,一起干票大的!”
薛蕤:“哦。。。呵呵。。。不。。。不是。。。”
陈大:“诶,你们小声些,这事要干,但不能明着干。他们紫巾的本都是庞统领的同乡,如今又是特封亲卫军,与我们红蓝黄三巾早就不同了,说话注意些。”
薛蕤听明白几分,当初庞显号召同乡组成紫巾军,举事造反,一战扬名,其他乡勇见状陆续投靠,不断衍生出红、黄、蓝、紫四军,分别交由手下四员亲信所率。四巾初期,通力合作,攻守有序;凡有征战,不分你我,同仇敌忾,令人生畏;而今初见功绩,却生间隙芥蒂,有了分崩离析之兆,真可谓虽同患难却不堪共富贵。
浊酒四杯(上)
与陈大一班人在闲处吃酒,薛蕤想探问淄县情况,为便利行事,索性将计就计,自己装成个结巴。
薛蕤:“陈伍。。。伍长,淄。。。淄县。。。”
陈大不等他说完一整句,大笑打断道:“诶哈哈哈,我好好一个陈大,被你叫成陈五了!”众人亦跟着哈哈大笑。
陈大倒是出于好心,笑过,继续道:“我陈大就是个打渔的糙汉,没什么讲究,这一班弟兄也都是出生入死结交下的朋友,你跟大伙一样,都叫我陈大就是!”
众人也应和:“是,别看陈大力壮,他这伍长当得憋屈啊!凭什么咱们在外头卖命,他们在里头享福?”
薛蕤只好先撇下淄县事,顺着他们的话头迎合道:“是。。。不。。。不公。。。”
陈大喝了些酒,又被人提起这事,不免也愤然道:“对,就是不公!都是草民造反,到头来怎么还分高低贵贱?我等舍得这一身剐,到底是为谁造的反?为我们的乡亲父老!可不是为了他庞显!他庞显一朝富贵,早忘了初衷,咱们可不能忘!”
身旁有个老成的跟班,见势急忙劝住:“不让咱们说,自己倒嚷嚷开,可不敢直呼庞统领的名讳,小心隔墙有耳,落人口舌啊!”
陈大此时在酒桌上,不过是赚赚嘴瘾,闻言,自觉消停些。
薛蕤心道,怎的不仅仅是红紫两军不和,兵勇们连对庞显也生出不满?转而问那老成的跟班:“你。。。你们。。。打算。。。做。。。做什么?”
那老成的跟班显然比陈大谨慎,笑道:“嗨,我们这些人能做什么,有心没胆啊!还是疤脸你了得啊,一口的结巴,也敢去淄县城门口招惹那些紫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