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此大张旗鼓地前往河口剿杀,那朝廷又怎会不知?”
“他毕竟是朝廷任命的莱州总兵兼钦差督办,他的背后可是朝廷,现在不宜与他翻脸。”
郭占山喝道:“韩大秀才,那你说该怎么办?”
“就这么任凭外人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拉尿?”
韩宏图无奈地瞥了郭占山一眼,接着对卢继祖劝道:“依属下看,田敦异如此做,不过是想抓住指挥使私占军田的把柄,迫使指挥使服软。”
“他毕竟刚到莱州,应该忌惮指挥使的兵马,怕你不听他指挥。”
“他既然握住了这个把柄,自然就能要挟指挥使。”
“咱们干脆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让他遂了这个心愿。”
“指挥使明日可前往河口大营,向他告罪,就说是为了筹集军粮,不得已而为之。”
“他有了这个台阶,指挥使麾下又有兵马,他自然不敢发落指挥使。”
“到时再邀他进莱州衙署办公。”
“等他进了莱州城,便由不得他了。”
“到时将其软禁,要打要杀,还不就是指挥使一句话的事儿吗?”
卢继祖心中虽然仍愤怒不已,还是点了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郭占山却喝道:“你这秀才,忒的怂包。”
“人家都打上门了,还让大哥去他营里赔罪。”
“如此一来,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军心?”
“他不过一两百人,怕他作甚?!”
“此计断不可行!”
其他将官也随声附和:“此计断不可行。”
“不可行!”
“场子必须找回来,给他个下马威。”
如此一来,卢继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转向于振威,问道:“振威,你可有妙计?”
于振威捋了捋山羊胡,道:“依我看嘛,不能动武,也不好忍气吞声。”
“新官上任三把火,田敦异如此做法,就是为了握住咱们的把柄,震慑住咱们。”
“如果大哥明日真的去他营中请罪,那他岂不是得逞了?”
“到时军心不服,那些刁民们也会更加肆无忌惮。”
“邀他来衙署办公,他不来怎么办?”
“我看不如这样,他想震慑咱们,咱们就震慑一下他,让他知道谁才是莱州真正的主人。”
“明日,不可去他营中请罪。”
“再说了,他不是也没给大哥发传票吗?大哥就干脆当做不知道。”
“今夜,就派人围了青石村,把那几个参与围殴亲兵的刁民抓起来。”
“就以暗通叛匪,戕害明军的罪名。”
“到那时,咱们就和田敦异分庭抗礼。”
“他不是要为那些刁民出头吗?如今刁民都被抓了,他又能如何?”
“如此一来,又有谁还信服他?”
“就凭他手里的两百人,还能掀起什么大浪?”
“他早晚会找大哥服软,到时把他控在手中,找机会,做了他!”
于振威说着就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好!”卢继祖点头道:“此计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我要让他知道,莱州到底谁说了算!”
韩宏图见状,还想劝阻。
田敦异那么精确地就找到了这群人的把柄,还迅速行动,将其握在手中。
要么他背后有人指点,要么他自己就胸有韬略。
况且,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田敦异真的那么容易就能对付,京里又怎么会想出杀人的办法?
当此之时,应当尽快摸清他的底细。
今夜就去青石村抓人,那岂不是罪上加罪?
万一田敦异还有后招怎么办?
卢继祖看出韩宏图还有话要说,直接伸手止住,他计议已定。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郭占山!”
“末将在!”
“今夜点齐二百标营,带上陈家管家,前往青石村,把那几个刁民抓来。”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