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十数声爆炸声响彻天际,无数敌军皆被炸翻在地。
前有迎面袭来的密集弹丸,后有震天动地的爆炸,敌军顷刻间死伤大半。
“自由发射!”
几位总旗见敌军的冲锋势头已经遏制,开始下达了新的指令。
新军士卒们不再齐射,而是举枪瞄准还能站着的敌军,开始随意射击。
子弹射完之后,便快速换好新的弹鼓,再次发射。
顷刻间,便又有数十名敌军身中数弹而死。
站在队伍后面的敌军千户见状,浑身的血都凉了。
这打的是什么仗?!
他们拿的什么枪?!
又哪里来的爆炸?!
还没近身,竟被对方杀得几乎全军覆没。
“撤!快撤!”
几名千户各自大喊,想让自己的亲兵快速撤回。
但哪儿那么容易。
见敌军要撤,新军的几位总旗再次下达新的指令。
“总兵有令!冲上去,将他们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是!”
新军士卒们大声喊道,便全部起身,冲出烟尘。
他们一边冲锋,一边开枪,向两侧追击而去。
······
卢府之中,田敦异三人也早已击退伏兵的冲杀,将剩余伏兵赶出堂中,赶入院中。
三人彼此掩护,快速换弹,再次持枪冲至门外,将枪指向院中的卢继祖等人。
砰砰砰——
枪声不停,惊恐的,想逃的,想投的,一个没留,尽皆击毙。
只剩卢继祖一人。
与此同时,李彦召也率人冲至院中,将众人包围起来。
“总兵,李彦召带兵来迟,请总兵治罪!”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恕你无罪,速将此逆贼给我拿下!”
田敦异收起左轮,大声喝道。
“是!”
李彦召一打招呼,两名劲卒立刻收起枪支,背在肩上。
他们快步跑到已经呆滞的卢继祖身旁,夺过他手里的鸟铳,扔在地上,而后扭住他的胳膊,将其按跪在地上。
卢继祖不理解方才发生的一切。
不可能!
我明明安排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刹那间就被反杀?!
摔杯为号,刀斧手尽出,将田敦异砍为肉酱,我便能升任总兵。
不,这不可能!
田敦异大声喝道:“卢继祖,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阴谋戕害钦差,狼子野心,罪无可恕!”
“不杀你,本总兵何以治军?我大明何以昌行国法?”
“来啊,将此贼押至堂前,免冠披发,斩首示众!”
“得令!”
两名劲卒扯起卢继祖,将其拖到堂前,面对众位士绅官员,再次按到在地。
一名劲卒一把打掉卢继祖的冠帽,扯下头巾,卢继祖顿时披头散发。
而后再次使劲一押,卢继祖身体冲前,脖颈露出。
“不,不,我不能死——”
“我要做莱州总兵,我不能死——”
“田敦异,你杀不了我,我舅舅是吏部侍郎!”
“你不能杀我,你要杀了我,周阁老也和你没完!”
田敦异肃穆高喊:“取尚方宝剑!”
“是!”
王汉高喊一声,收起手枪。
而后将今日随身携带的尚方宝剑解下,双手托着,送到田敦异面前。
田敦异双手接过,半举着尚方宝剑,抬步下阶,转身冲北。
那是京城的方向。
他屈膝下跪,冲着北方叩首。
院中所有士绅见状,也连忙俯跪在地,在场新军士卒,也单膝跪地。
田敦异直身言道:“启奏陛下,莱州卫指挥使卢继祖,光天化日,狼子野心,竟意图谋杀钦差。”
“自大明开国以来,如此猖狂行径,闻所未闻。”
“臣田敦异,今日请用尚方宝剑,诛杀此贼,以正国法,以肃军威!”
“特请皇命!”
田敦异再次叩首后,站起身来。
他一把将尚方宝剑拔出,将剑鞘扔给吴汉,而后缓步来到卢继祖身侧。
“不,你不能杀我!”
“我是莱州卫指挥使!”
“我是吏部侍郎的外甥!”
“你不能杀我!”
面对惨败和死亡,卢继祖此刻涕泗横流,不住地摇着头。
田敦异毫不迟疑,高高举起尚方宝剑,猛地一剑挥下。
噗呲一声,咕噜噜人头落地,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
而此时,府门外密集的枪声也逐渐安静下来。